血液橫灑於地,凝成一灘灘血塊,看似腥風血雨的背後,死去的魔修無一不是被一擊斃命,鐵青的麵龐上唯留下驚恐。 徐方知極為謹慎地拾起儲物袋,卻不急於打開,隻是一並收入囊中。他那一對眼珠子不停打轉,將窟內一切觀察的十分仔細。 死去的魔修共計九人,六個煉氣期,三個築基期,這點從他們儲物袋中的物品以及所掛的腰牌便能看出。 魔道修士平日雖多以孤身一人的散修形象出現,但若有利益可尋,仍會抱團取暖,加入魔門宗派。 比起正道仙派,魔門宗派往往有著更加森嚴的等級製度,更顯弱肉強食的規矩。 這腰牌便是等級製度的體現之一,煉氣期魔修所擁有的是青銅腰牌,築基期魔修擁有的則是玄鐵腰牌。 舉目觀望四周,洞窟內的這方空間算不上大,除徐方知自己外,再無其他活人,也無其他去路。 可魔修駐守於此,又引得他人斬殺,這洞窟顯然沒那麼簡單。 隻是除了那躺著的十八瓣肉身和早已乾枯的血跡外,並無其他線索,甚至連殺人者的腳印都未留下。 ‘不對,那個魔修,他像是在逃……’ 又是上下打量了一遍,徐方知察覺到洞窟中最靠內的那具死屍,頭朝地,背朝後,與入口處方向相反,擺出的一副姿態明顯是在‘逃’。 隻是這窟內又有何處可去? 他步步小心,拎起那魔修的上半身向前拋去,果真如他所料,殘屍摔入地麵,於更深處墜落,於無聲中消失,讓人難以猜透底下還有多深,還有多少危險。 ‘果然還是陣法嗎?’徐方知猜測到。 這無形的陣法並非隻是起障眼的作用,隻是先來者大肆破壞,使其殘破不堪,若非如此,結丹之下擅自闖入,會被輕易絞成肉泥。 大概弄清了這陣法的範圍,徐方知情不自禁後退了幾步,他並不願去冒這個險,自己所得的儲物袋已然讓他知足了。 畢竟一但入了這洞窟更深處,能不能逃脫還是另一回事。 ‘反正出不去,與其拿命一搏,不如在此修煉來的安穩。’ 這般想著,徐方知打算原地修煉。 可惜,想法是好的,行為是有的,但現實總是事與願違的。 背後猛地襲來一腳,其力度之大,將徐方知硬生生踹入陣法中。 “下去吧你。” 身後之人嬉笑一聲,瞇起的雙眼看透了洞窟內的所有,微揚的嘴角下,兩顆大金牙隱隱露出。 …… 日—— 靈石脫手而出,將直直向下的甬道照得通明。 不知所以的徐方知從儲物袋中抽出四張符籙,運轉於周身。 有驚無險,他平穩落地,甬道下並無陷阱,身邊符籙也未消損。 好消息,他又進入了一個洞窟,不過這個洞窟較大,能跑得開,並且溫點墨就在眼前。 壞消息,三個結丹巔峰的魔修也在眼前,其附近還有一眾魔修,並且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 “徐道友!”溫點墨筆直站立,顧不得自身狼狽,迅速從魔修攻伐下撤開。 “沒想到徐道友雖修為低下,但膽量驚人,隻是——” 溫點墨一臉認真,完全不像是在挖苦,可在徐方知聽來卻是極為刺耳,他本該安穩地在原先洞窟內修煉,現在又算什麼情況。 未等他說完,那三個結丹期魔修紛紛襲向溫點墨。他們眼中無神,麵無血色,動作比尋常人顯得死板僵硬,赫然是三具屍傀。 “隻是這魔窟內危險重重,我尚且脫不開身,無法護你周全,徐道友獨自一人,千萬小心!” 溫點墨邊說邊迎了上去,他雖有元嬰初期的修為,但對付三個結丹巔峰的魔修,還是有些棘手的。 麵對一眾虎視眈眈的魔修,徐方知毫不猶豫,拋出數張閃雷符以做遮掩,隨即跨上碧玉飛舟,向窟內深處遁去。 身後術法、符籙不斷襲來,徐方知雖勉強避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終究不是辦法。 目光掃視四周,這魔窟遠比想象的要大,其地勢復雜,曲折繚繞,若是利用妥當,或許能夠脫身。 “往這裡來。” 忽的,一聲低沉的嘶吼傳入徐方知耳中,打斷了他的思緒,這聲音似乎隻有他一人能聽見。 “往這來,我能救你!” 聲音又重復了一遍,來源處是遠處的一麵石壁,那裡顯然無路可走。 “你是誰?我又如何相信你?”徐方知發問。 “嗬嗬嗬~,小子你別無選擇,不是嗎?!這裡四處都布有陣法,你眼前的隻是一道障眼的法門,隻要闖入石壁,就能活下來。” 徐方知需在此刻做出抉擇,身後是一眾魔修,盡管修為都在煉氣期,但人多勢眾;身前是一麵石壁,穿過其中或許就能得救。 ‘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也罷,先活下來再說。’ 他回頭窺望身後那十二個緊追不舍的煉氣期魔修,便是決意沖入那麵石壁。 “快攔住他,不然死的就是我們。”有魔修驚亂喊道。 但作為中品靈器的碧玉飛舟,其速度之快,超過絕大多數煉氣修士的飛行法器。 僅說話功夫,徐方知便已然闖入石壁中,至於石壁外的魔修,他們無法進入其中,等待的結局隻有死亡。 穿過石壁,麵前一片漆黑,徐方知點亮靈石,徐徐映入眼中的龐然大物不由得令人心神震撼: 頭生雙角,體長近約百米,早已枯朽的巨骨上依稀披有玄鱗,眼前擺著的赫然是一具龍的骨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