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小醜歸來(1 / 1)

“噢,天吶!我的籬笆!”多羅莉絲太太看著鮮血濺上自己的籬笆,捂住了嘴。   簡直就像情景再現!   不過,這回瑞文自己以第三人稱視角完全目睹了整起事件。   而且,他沒有帶槍。   街道對麵,一名花衣小醜與他四目相對,臉上畫著一道咧至臉邊的巨大笑容,發出一陣尖銳的大笑,閃身......   停!   誰允許你走來著?   “啊!啊!以烏鴉的名義......”   一根紅色的絲線詭蛇般沖了出去,在小醜大笑的時候就連上了他的腳踝。花衣小醜試圖閃身逃開,卻完全動彈不得。   在對方的視野中,一道有些眼熟的漆黑身影在鮮黃的熱浪下扭曲模糊,似狼亦狗,輕快地後跳了一步。   下一秒,自己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隻來得及在滯空途中看見,那人手中的一堆信封下閃過一絲銀光,迅速變大,填充了整個視野——   銀色小刀正中自己眉心!   五米開外,瑞文甩了甩右手,把自己的那堆信封也交給了卡梅隆,拖著腳上即將消散的“擾亂之絲”,以及即將徹底死亡的花衣小醜走向那名不幸的女行人。   上個月拿的東西,現在徹底奉還了。   他痛快地一抹眼角,在女人麵前蹲了下來,抽出小刀,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啊!啊......”   掌心中開始溢出細密的絲線。   反正今天也沒事兒,異咒不用白不用。   “瑞文先生,在你後麵!”多羅莉絲太太尖叫了起來。   她的尖叫與充滿仇恨的笑聲同時響起。   小醜在瑞文身後站著,滿臉是血,眼球暴突,刀子插在眉心,一張猙獰的笑臉朝著瑞文撲來。   麻煩......瑞文一個閃身,一個後跳,將縮短了長度的“擾亂之絲”一挑,再次讓對方摔倒在地,反客為主,直接用還噴湧著絲線的右手握住了銀色刀柄,連同露在外麵的半截刀刃用力捅下去,緊握不放。   小刀的狀態在“愈合之觸”的作用下迅速回溯,刀身上的血跡不斷出現,消失,出現,消失,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然後,在某一瞬間,金屬刀柄開始飛快改變形狀,刀刃部分發出“呲!”的一聲,開始發紅。   瑞文鬆開手,立刻用左手覆住右手掌心,用最後一點絲線復原了手掌上的燒傷和割傷。   銀色小刀的半截鋼刃化作一段燒紅的鐵,烙在了花衣小醜的眉心,將熱力直接傳遞至腦髓。   花衣小醜停止了獰笑,巨大的微笑依舊掛在臉上,僵硬了。   總算是死透了......瑞文站起身,長長舒了口氣。   自己之前在39號倉庫時做的猜測一點沒錯,隻有紅色級別的遺產才可能賦予一個人類這麼強的生命力,幾乎相當於第二條命了。   他突然對上了那名女人驚恐的雙眼。她脖子上的傷口已完全消失無蹤,人不知怎麼突然醒了。   不僅如此,烈日下的每一名行人,都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著自己。   瑞文在心中嘆了口氣,環視四周,與所有目光交錯,最後回到女人的雙眼,眼神簡短地傳達了和給那隻耗子一樣的訊息:滾!   “啊......啊!!!”   女人倒退著爬了兩步,站起身來,立刻奪路而逃。   她剛才躺過的地方,血跡以歡快的節奏聚集成了線條圓潤的奧貝倫斜體字:   一鏡到底,漂亮!   瘋導演他不會真的正在什麼地方拍攝吧,瑞文一陣心慌。   “這是同一個小醜嗎?”卡梅隆抱著信走了過來。自己剛才胸有成竹的原因還有一點,一旦助手察覺自己招架不住,肯定會來幫忙掐一把脖子。   “是同一個。”瑞文向助手展示屍體缺失的右耳。然後他注意到,小醜屍體下巴處的白色臉皮稍稍有些外翻,夾帶著一些真正的皮膚和血絲。   看起來就像一張人皮麵具。   再仔細一看,這張假皮不僅僅依附在臉上,小醜脖子上的白漆也有些許剝落的痕跡,瑞文心念一動,伸手緩緩揭開了小醜脖子上的假皮膚。   隻見,這名花衣小醜的皮膚僵硬死灰,脖子上有一道可怖的傷疤,再一摸後腦,同樣有一道。   完了!   “卡梅隆,快去追剛才那個女的!”   瑞文呼喚多羅莉絲太太,請求她幫忙看著屍體,自己沖回門廳,抓起了電話。   “鮑爾斯教授......對,是我!莫尼他人呢......嘶,還好......”   得知醫務助手莫尼還留在鮑爾斯教授身邊觀察,且並沒有發生任何異變,瑞文微微鬆了口氣。   自己一直都忽略了這點,如果“小醜蓋西”是一件具備傳染性的遺產,就應該會像疾病一樣擁有傳播方式。上個月自己被刀刃劃傷耳垂沒事,那傳播的關鍵應該就在於被感染者殺死。   在烈日100年偵探公司為遺產釋法時發布的初版遺產名錄中,具備傳染性的紅色遺產大都是孤品,沾染過獨立存在氣息或自然詛咒的孤品。   這類紅色遺產的傳播方式不是細菌或病毒,接近於神秘學中的下位儀式語言,類似於一個遠程坐標,滿足了關鍵條件,遺產就會被建立的坐標呼喚,分裂,依附在對方身上,這就是所謂的傳染性,臭名昭著的黑點病正是如此。   醫務助手莫尼在廣義上算死過一次,但又沒完全死,儀式語言出現了模棱兩可的“悖論問題”。   也許那就是他性情大變,卻又一直不上不下的原因。   小醜殺人,被害者變成小醜歸來,周而復始,跟喪屍似的,怪不得這花衣小醜殺不死。還好感染條件不是被咬或受傷,不然早就喪屍圍城了。   “不行,瑞文,跟丟了......”卡梅隆出現在門前。他的臉色有點不對勁,笑容也有些勉強。   “怎麼了?”瑞文皺起眉頭道:“她咬你了?”   他注意到卡梅隆的指縫間有一點黑色瀝青般的汙漬,還有一點血跡。   “沒有。況且,我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咬我一口而跟丟她。”卡梅隆撓了撓頭發。   瑞文花了一點時間才弄明白對方的意思。   “行了,無關緊要。你在家歇著吧,我去寄信。如果你太閑,幫我打偵探公司的名錄注冊電話,我想你已經有經驗了。”   他故意停頓,瞪了助手一眼。   “就說我這周五正式轉型全日製偵探,稱號暫時留白,名片樣式我之後傳真過去備案。”   自己現在的資產和能力隨時能夠轉型。瑞文打的如意算盤是,把周六的剿滅“灰衣天使”行動當作自己的第一樣功勛。轉型第二天便一舉消滅偵探公司的敵對組織,這放在哪都是個很好的噱頭。   至於新家,新事務所,他打算等沒那麼忙了就開始物色。   待會他出去後還有個打算,在離家較遠的地方找個電話亭通報治安官,他不想讓自家附近遭殃。   盡管自己湊不齊三個證人,但3月29號那天治安官明確說過,有小醜蓋西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   有導演撐腰,治安官給人的感覺也沒那麼恐怖了。   “也不知道在上位者眼裡,這鬼地方是怎樣的......”瑞文捧著信,嘟囔著出了門,發現門口那大攤血竟然擺出了回答:   就像一個玻璃做的炸彈。   ............   “黑日”邦克直到第二天晨昏8點半才離開蕁麻旅館。   倒不是因為他自己的生理需求,純粹是想讓某人產生一絲生理不適。   好吧,他很難騙過自己。   在自己之前,紅娜一直和一位很老的先生住在一起,一個非常溫柔的人,會在床邊用口琴吹出溫柔的音樂。   但真的老得不行,紅娜親口告訴自己。   她的美就是在這種支離破碎的時光中沉澱出來的,她講的故事是一種對男人的報復。   “我也喜歡她,她那些故事。”沒想到,洛克菲爾卻相當中意:“她可以被一位中年的權勢者打造成另一種樣子。”   “那叫玷汙。”邦克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他們在回程路上又看到了那名叫湯姆的男孩,他已經站了起來,靠在145號巷的墻角,雙眼沒在看任何地方。   123號到143號巷的燈還是黑的,仿佛一直都沒有亮過,但聲音已經平息了下來。   “我們該怎麼回去?”洛克菲爾平靜地詢問。   邦克沉默地搖了搖頭,從外衣內側摸出一把半自動手槍,一槍結果了這名統治環巷一天的小王。   ............   奧貝倫大學,赫伯特教授的辦公室。   “我是認真的,我的學生......你的醫務助手現在更加適合靜養,而不是繼續和你共事。”鮑爾斯教授喝了口燒杯咖啡,看著眼前的稀客。   “但我需要他!”漢克先生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他......有人命令我這麼做,而且他母親快著急死了。”   “為了什麼?他現在完全失去了曾經的記憶,身上還有被遺產感染的隱患,根本沒法在專業上幫忙。”   “我也不清楚為什麼,但是不照他說的做我就死定了......老實說,沒有他我早就死了。”   “他還讓你做什麼了?”鮑爾斯教授疑惑地放下燒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顯然,自己學生的雇主被什麼人給脅迫了。   “他讓我找莫尼......技術上來說,是找他媽,可你知道兩者現在是一回事。是這樣的,她名義上擁有皓日街區一間倉庫的使用權,雖然中間發生了些小波折,但現在她拿回了倉庫的使用權。那個人讓我進倉庫去拿一樣東西。”   “39號倉庫?”鮑爾斯教授試探著說道。   “沒錯,你怎麼知道的?”   鮑爾斯教授心中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前不久,他剛從瑞文口中得知了整起諾達利亞事件的來龍去脈,其中就包括了莫尼一直被關押在39號倉庫裡這件事。   而現在整件事情就像是電影裡演的情節:那間倉庫本來屬於莫尼的母親克勞芙太太,被其他人租下來關押她的兒子,後者還在那座倉庫裡慘遭“殺害”。   也許當時她剛好還在那裡。   不,連電影都不敢這麼演。   妻子柯琳從鮑爾斯教授身下伸出兩隻手,輕柔地幫他按了按僵硬的肩膀。   “那麼,那樣東西又是什麼?”   “說是一件卡內基王朝初期的遺物,也不知道克勞芙太太知不知情。”   倉庫裡藏著一件卡內基王朝的遺物?鮑爾斯教授隻覺得這一係列事情越來越離譜,同時,也越來越詭異。   “那個人還要求我做一件事。”漢克先生用袖口擦了把汗,不小心被金袖扣的邊刮了一下。   “什麼?”   “成為信徒,但他沒有告訴我成為誰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