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型(1 / 1)

煉獄回生 知庸九段 3096 字 8個月前

北方的臘月是最冷的時候,路麵已經結了冰,行人也越來越少,每天能乞討的錢也越來越少,男人的脾氣越來越壞,他們幾個經常餓肚子。   “撞條胳膊賠五十萬,要是撞死了你說能陪多少”。   “你消停消停吧,這兩年咱們都成了保險公司的常客了,警察已經開始注意我們了”。   “你怕啥,他們也不會說話,也不認字,更不知道自己家在什麼地方,你就一口咬定,就是咱家的孩子,大不了下次我去個遠一點的地方,現在這天氣,街上連個人都沒有,一天要不到三毛錢,還得養活他們,我他媽養活不起了”。   “你要不去賭,那幾百萬早就夠咱過日子了,我們天天這麼害人,下輩子要下地獄的,嗚嗚~”。   “好了,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下輩子的事兒下輩子再說,這事兒你甭管了”。   第二天,那個中年男人帶著他們其中一個走了,羅浮生心裡知道,他應該是回不來了,他很害怕,他不知道啥時候就會輪到自己了。   大抵是因為下雪的緣故吧,今天天黑的很早,隻是中年男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女人在屋裡來回的走來走去,不停地嘟囔,“這個死鬼,也不知道死哪兒去了,真真的讓車撞死了也好了,省的天天這麼提心吊膽的”。嘟囔一陣,又呆呆地看著電話,“是死是活你好歹也給我回個電話啊,你讓我去哪找你”。   “叮鈴鈴~”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來,“喂,你死哪去了”。   “您好,是汪亮的愛人嗎”。   “您好,我是”,因為緊張的緣故,女人的聲音一下子顫抖起來。   “您的愛人出車禍了,現在醫院搶救,請您盡快趕來吧”。   “啊~,好好”,女人放下電話,套了一件羽絨服,飛快的跑出去了。   醫院裡,急診室的病床上躺著兩個人,一個大人一個小孩,還有一群警察。   “您好,您是汪亮的愛人嗎?”,女人點點頭,“您愛人遇到了車禍,傷勢比較嚴重,現在給您報病危,我們會盡力搶救,但也請您做好思想準備”。   “另外,和他一起的孩子是你們的嗎?”。   “是”。   “孩子現在傷勢也比較重,需要輸血,今天的路況實在是太差,我們已經報請上級,允許我們在緊急情況下實行直係親人輸血急救,您是他的母親,我們需要您給您的孩子輸血,我們會先輸急救,剩下的等到血庫送血後再輸”。   “啊~”李媚腦子嗡嗡作響,她無意識的答應著醫生的話,她隱隱的感覺到,今天會出大亂子,她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汪亮家屬~”。   “在呢”。   “很遺憾,您丈夫我們已經盡力了,送來的太晚了,您節哀”。   “啊~,啊~,不行啊,他是我們家的頂梁柱啊,醫生,求求你們了,你們救救他,不行啊,他是我們家的頂梁柱啊~”。   “李媚女士,您節哀,您的兒子還在搶救,您是什麼血型?”。   “啊,B型,好像是B型”。   “哦,可您的兒子是A型血,您的丈夫我們剛才看了一下,是O型血,按血型關係你們是不可能有A型血的兒子的,這是您和您丈夫的親生子嗎?當然如果您有什麼隱情,我們會為您保密,但我們需要知道您和您兒子的關係”。   李媚呆呆地看著醫生,他不知道也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您好,您是汪亮的家屬嗎?”。   李媚抬頭看看,兩個警察站在她麵前,表情嚴肅。   “額,是”。   “您和您的丈夫有幾個孩子?”。   幾個孩子,幾個孩子,這個在常人家庭再容易不過的問題卻讓李媚感覺無法回答,應該說幾個呢?“兩個”,他覺得,今後她還要帶著那幾個孩子出門,至少要說兩個吧。   “哦,可是就我們了解,您丈夫最近半年已經報了五起交通肇事,而且每次都是孩子,這個您怎麼解釋?”。   “啊,五起,五起,這個我不知道啊”,李媚在做最後的狡辯,雖然她也清楚,這種狡辯基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而且剛才醫院反應,您和您丈夫的血型和你們的孩子不匹配,這個孩子不是你們的親生子,您安排一下醫院的事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們需要您和我們回分局協助調查”。   “啊,好~”,李媚的內心在這一刻崩潰了,汪亮死了,她知道她無論如何也躲不過這一局了。   在強大的證據麵前,李媚幾乎沒有做什麼抵抗,就把這幾年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很快,警察就到他們居住的地方,找到了關在屋子裡的幾個孩子。   孩子是找到了,但因為他們被拐來的時候年齡太小了,不識字,不會說話,不知道家在哪裡,無奈,警察隻好把它們安置在市裡一家福利院。這件事情因犯罪份子的手段殘忍引起了社會強烈的反應,大家紛紛倡議捐款,希望能夠盡可能醫治這幾個孩子,市裡決定,尋找最好的醫療資源,盡可能恢復這幾個孩子的殘障功能。   警局破案立功,市裡關注弱勢群體,福利院無私奉獻,大家在一片喧天鑼鼓的贊美聲中各得其所,除了那幾個可能終生都無法再回歸到生活軌道的孩子之外。一切又回歸了平靜,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經過兩年的康復和訓練,再加上義肢的幫助,羅浮生已經能夠下地走路了,有些跛行,但比起隻能在木板上被拉著走來走去,已經是天壤之別了。左胳膊也裝了一個假肢,不太靈活,但至少袖子不會在飄來飄去了。舌頭因為損傷比較嚴重,眼下還隻能簡單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專家說,如果加強訓練,後續應該可以簡單表達自己的意思,但要想恢復語言功能,恐怕是不可能了。   福利院的日子簡簡單單,羅浮生甚至以為,他的餘生應該就這樣了。但命運卻總在意想不到的時候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