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的森林(1 / 1)

伊澤瑞爾的視野隨著奔跑劇烈搖晃,走廊盡頭,滿是汙漬的窗戶玻璃向內透露著微弱的光芒,伊澤瑞爾一鼓作氣地向前躍起,沖破了窗戶飛身來到了外麵的臺子上。他來不及轉頭向後看上一眼,因為他清楚這點障礙對身後的暴徒來說同樣不算什麼。   來不及思考,他便對著一片背陰的地方鉆了進去。   沖出來的暴徒並沒有丟掉目標,他清楚的聽見了伊澤瑞爾在房頂上狂奔的聲音,踩過瓦片或木板時聲音細微的變化。他提著砍刀,向那聲音追去,同時抬頭看向遠方。   “喂喂,那不是前麵小隊的方向嗎?這個臭小子還沒有放棄將他們攔下來嗎?我絕對不能讓他出現在其他人的麵前,要不然負責斷後的我麵子就要丟盡了!”   他誇張邁步,用著強壯如同蠻牛的身子撞穿一間間屋子,企圖通過創造近路追上隻能聽見跑步聲音的伊澤瑞爾,終於在一座屋子的房頂尋見了他的背影。   暴徒向他挑釁的叫囂:“隻懂得逃跑嗎臭小子!”   可伊澤瑞爾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停下對左手發射器的修理。   他沿著房頂上狹窄的通路狂奔,終於重新校準好了左手的機關手套,於此同時他也來到了曾經去過無數次的廢棄哨所附近,曾經一直用來練手的鐵牌小風車正歪倒著隨風旋轉。   他情不自禁的將左手的機關手套對準小風車,打出一發彈丸,彈丸精準的擊中了風車後令它更歪了些。   校準完畢,是該想著反擊的時候了。   前方奔跑的聲音戛然而止,在後麵緊追不舍的暴徒錯愕的停在原地。   “居然不再逃跑了。”   周圍破敗的房子眾多,宛如腐朽的叢林遮擋著他的視線。   暴徒緊握著砍刀,開始變得謹慎起來了,同時也壓低了自己的腳步,多年來追獵人類與野獸的經驗在這個時候告訴他,自己也需要隱入寂靜之中。   於是暴徒在房頂上小心翼翼的踱著步,外城深處的房子大多年久失修,再加上暴徒身體壯碩沉重,即便他已經盡力壓低步伐的聲音,但是踩在樓頂之間的時候,還是會響起吱嘎吱嘎的聲音。   天色隱隱約約變暗了一些,暴徒稍微朝天上看去一眼,不是錯覺,雖然還沒到天黑的時候,但是遠處的天邊卻飄來了冬日大海一般的深邃烏雲。   風暴要來了。   暴徒感到了一絲擔憂,就在此時時刻,劫掠者聯軍正在城外猛烈的攻打著外城城門,天氣開始惡化,不知道對他們這些人是好是壞。   但是變得更暗的天色,卻令這一棟棟高矮不一的房子看起來更像黑色的森林。   斷後的暴徒咽了一口口水,神情開始緊張起來。   卷著細小塵埃的風從房屋之間吹過,灌入他腳下漏風的木板,發出如同樂器般的咻咻聲。   一種仿佛被人窺視般的緊張感讓砍刀暴徒感到一陣寒意,雞皮疙瘩瞬間漫上了他的背脊。   砍刀暴徒察覺到了不對勁,順著那風聲,向著兩腳之間那條狹長的縫隙中低頭看去。   昏暗的天空,難以照亮縫隙內的空間,但是砍刀暴徒,卻隱隱看到,一片黑暗之中,有著一個微亮的光點正對著自己。   那是伊澤瑞爾青藍色的眼睛。   黑暗之中,伊澤瑞爾仰靠在縫隙之下,眼睛與機關手套的瞄準孔連成一線,對準了位於上麵的暴徒。   “啊?”   驚覺之後的慌亂牽動暴徒全身,他拚盡全力後仰身體。   在他向後仰頭的瞬間,迸射而出的彈丸從腳下的縫隙中精準擊出,擦著暴徒的下顎,在他的左眼處撕出一個深紅的口子。   鮮血從他的半邊臉呲出,暴徒因為劇痛而暴怒的大叫起來。   伊澤瑞爾緊忙射出第二發彈丸,這一發直接擊穿了天臺,從暴徒的左腳穿透出來。   “啊啊啊,該死的小子,我要殺了你啊!”   砍刀暴徒腎上腺素狂飆,怒火蓋住了被擊傷的疼痛,他望著縫隙大力躍起,打算直接撞穿天臺從伊澤瑞爾的頭頂重壓下來。   天花板被撞得稀碎的一瞬間,伊澤瑞爾向後翻滾,從暴徒的眼前隱入黑暗之中。   暴徒一刀砍在了地板上,用僅存的一隻眼在昏暗的空間中張望。   “你去哪裡了混蛋小子,給我滾出來堂堂正正的戰鬥啊!”   房間的門口,一塊殘破的門簾隨著灌入的風飄動,門簾後麵,一發彈丸破洞而出,擊中在暴徒的胸口。   “在那裡嗎!”   暴徒憤怒的胡亂揮動砍刀,向著門簾沖鋒,希望趁著自己還有力氣的時候抓住伊澤瑞爾將他千刀萬剮。   一把掀開門簾,腳下的木板卻缺了一塊,暴徒一腳踩空,從樓上摔倒了客廳中。他拚命的站起身體,胸前的孔洞正在向外流著鮮血。四周昏暗無比,他忽然覺得那個少年可能在周圍的任何地方盯著自己。   “卑鄙的射手,出來啊,像男人一樣戰鬥啊!”   已經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暴徒到處張望著,在空蕩蕩的客廳中尋找著伊澤瑞爾的身影。   “你喜歡將人類稱作獵物嗎?”   黑暗之中,伊澤瑞爾帶著情緒的聲音到處回蕩,暴徒提著砍刀,向著外麵追去。   剛沖出屋子,又是一發彈丸從頭頂飛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門框上麵歪斜的巨大牌匾被擊中,轟隆一聲失去支撐墜落下來將暴徒砸在了下麵,任憑他再如何健壯,中了好幾槍的他也無法再從牌匾下麵鉆出來了。   伊澤瑞爾從屋子後麵走了出來,踏在了牌匾上,每走一步,被壓在下麵的暴徒就會發出痛苦的呻吟。   伊澤瑞爾蹲下身子,將左手的機關手套壓在了暴徒的腦後。   “你這個卑鄙的混蛋!正麵戰鬥隻會被我撕碎。”   不甘心的暴徒對伊澤瑞爾臭罵著。   伊澤瑞爾並沒有看腳下的他,而是盯著那支潛入小隊遠去的方向,用著宣告一般的語氣對暴徒,同時也對自己說道。   “你覺得你在狩獵我,但你不知道這是我長大的地方,這裡的每一條小巷,每一個洞口我都一清二楚。”   伊澤瑞爾低下頭,看著腳下苦苦支撐的暴徒。   “我才是獵人,這裡是我的森林。我會把你們這群入侵者全都擊斃。”   “嗬嗬嗬,我們的老大可是很厲害的,要不然也不會選他帶這麼幾人入侵進來。”   暴徒艱難的側著腦袋看著他,沒有求饒的意思。   伊澤瑞爾腦中閃過那個提著奇怪彎刀,身披獸皮的陰冷男人,那靈巧的身手躲過子彈是何等的輕鬆。   那將會是一個惡敵。   伊澤瑞爾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洞穿了暴徒的腦袋。他站起身,向著未知的危險趕去。   如此近距離的殺死一個敵人,他的心境已經有了變化,也不再那麼忐忑不安了。   “我是地下城的孩子,我要保衛我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