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尹生這話,嚇得李劍仁懵了一下。 “怎麼,你看不上?” “不敢不敢!”李劍仁急急地回道。“哎呦,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他像是生怕對方反悔似的,作勢便要拜。 那林尹生閃電般探出兩指,抵在李劍仁的下巴上,扼住了他往下拜的勢頭。 “犯不著,情分沒到。”林尹生冷冷地說道。 “我隻傳你兩本,一本是‘武’,一本是‘功’。” 他說著,又從懷中變戲法似的掏出兩本看起來就像是秘籍的秘籍來。李劍仁已經不想吐槽了…… 林尹生舉起其中一本,繼續說道:“這本,本是藏於王府寶庫中,名為‘踏霄決’,當年王曉老爺子尚未歸順聖上時,便是憑借這部輕功,獨步江湖。” 林尹生沒有唬人,這“踏霄決”的的確確是絕頂級的輕功。但是,李劍仁的關注點卻是有些偏差…… “喂喂喂,王府寶庫裡的……” “嗯?”林尹生的回答很乾脆。 “對不起。”李劍仁認錯得也很快。 “哼……”林尹生繼續說道:“而這一本,乃是我二十九歲時有所頓悟,又經高人指點後所創,倒是還沒有名字,你可以看著練練,江湖中也沒有人會認得。” 話畢,他便把兩本秘籍都塞到了李劍仁的懷中。 雖然林尹生把自創內功說得很輕巧,但我們都知道,這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更何況,他給李劍仁的這本內功,已經是夠得上上乘內功的門檻。 如果有人要問:二十九歲就自創上乘內功是不是太離譜了點啊? 那恐怕我隻能回答:他自己練的內功,比這本厲害得多…… “我估摸著,你把內功練個三年左右,便可以開始練這部‘踏霄決’了。”林尹生緩緩說道。 “啊?”李劍仁疑惑道。“我不能先練這輕功麼,關鍵時候我好跑路啊。” “你呀……”林尹生嘆息著道。 “隻練‘武’,不練‘功’,怎麼能成‘武功’呢?你沒有內力打底,練這輕功也不過是花架子,不堪一用。” “好吧好吧……”李劍仁隻覺得林尹生談起武功來就一套一套的,話都多了不少。 “嗯……”林尹生沉吟著。 “你且看我這一刀。” 話畢,林尹生便出刀。 “——” “哢——!” 這一刀,還是很快,至少李劍仁看不清。 這刀隻輕輕劃過一旁木桌子的兩條桌腿,那桌子便發出了悲鳴,一刀斬斷,“啪——!”地一聲斜倒在地。 “你覺得這一刀,你要練多久?” 李劍仁眨眨眼。“三個月?” “十年。” “啊?”李劍仁竟有些鄙夷地說道:“我練十年就折倆桌腿啊?太寒磣了吧。” “……” 林尹生竟是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 “抱歉,是我錯了,我不該這樣跟你舉例子。”他居然道歉了。 “總之。”林尹生有些尷尬地繼續說道:“剛才那刀我隻是讓內力在體內運轉了一圈,隨手斬下。若我用上自己的刀法,便一點聲音都不會發出的。” “所以你演練招式,最終還是要回到內力上麵來。”林尹生說道。“你現在是先天經絡都未開,隻能先練三年的內力打好底子,再做打算。” “哦——我懂了。” 也不知他是真懂了沒有。 林尹生搖搖頭。 “那這下,你便欠我一個人情。”他說道,似是意有所指。 “我知道。”李劍仁回道。 “嗬嗬。我知道你剛才是在裝傻,問東問西,隻為了給自己多一點思考的時間。我不在乎,因為你問我的越多,欠我的就越多。” 人情債,好似天險,最是難關。今天收禮欠的人情窟窿,明天可能就要用命去填。 “……” “還有,呃……雖然這樣做可能隻是你的習慣,但我還是奉勸你一句——悠著點吧。” 林尹生其實就是在說——你這樣真的會讓人很不爽。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同時大笑出聲。兩道笑聲不息,不止,到最後似乎還互相較起了勁,活像兩個神經病。 “那便在此分別吧。” 這當然是李劍仁先撐不住了,開口說道。 “也好,你走便是,恕我不送了。” 那李劍仁當真是不猶豫,轉身便走。氣氛都到這兒了,學個大俠風範,瀟瀟灑灑,一走了之,也不失為裝得一手好*。 “呃……”不料,李劍仁卻突的停下了腳。 “林大人,可否讓我在這王府,再借住一宿?”他頭也不回,就這麼樣地說道。 “怎麼?” “我想起來,我的行李還沒拿呢……” “而且啊,這麼深夜還去麻煩客棧店家,得加錢的……” …… 林尹生回到聖朝,已是一周之後。 回到居所,他也隻是簡單沐浴、凈身,穿上雲魚交纏的官服,便急急地要去復命。 林大人穿行在朱漆綠墻灰瓦之中,是要去那聖上的龍榻之前。 哎呦,林大人這“聖上身邊紅人”可不是說說好玩的,他是真的可以直接找聖上復命的。 在皇宮中,還不時有男男女女穿行出入,見到林大人時,都要做禮請安。林尹生自是沒有精力一一回應了。 你看,是不是很像那位你打了招呼,而他/她卻沒有絲毫回應的老師/領導? 所以啊,作為新時代的好青年,我們也該好好體諒一…… 咳嗯,請注意,為什麼我要說“男男女女”呢? 很簡單,這是因為啊,這聖朝裡,沒有“太監”這個性別……哦不,物種。 做雜事的下人自然是有的,但分工更加合理,適合男人做的事情,就讓男人做,適合女人做的事情,自有女人做。 那這樣就會產生新的問題了:這聖上,就不怕後院起火麼? 這個更簡單,答案就是——聖上沒有後宮,一個都沒有。 到這時候就會誕生那個最離譜的問題了:不要後宮,這聖上總不能連孩子都不生吧,這王朝還能不能要了? 然而,離譜的問題對應的卻是最簡單並且合理的答案,那就是—— 聖上是女人! 是的,這就是最終答案。 (呃,請各位相信我。我真的是一開始就這麼設定的,絕沒有為了增加看點而強行把聖上閹割掉,絕對沒有……) 所以大家就都能明白了,這聖朝裡也沒有什麼皇親國戚,奸宦亂黨,有的隻是“君”與“臣”。 大概最接近“皇親國戚”這個層次的,便是像那“王府”一樣的存在了。全大陸上一共有十個“王府”,均是聖上當年征戰的戰友的傳承。 但各位也看到了,地位也就這樣。 那麼我為什麼要扯這~麼長一段呢? 當然是為了水……(個屁啊!沒上架呢水個什麼) 當然是為了講清楚設定,並再一次強調這能直接麵見聖上的林大人身份是多麼的高貴。 傳話的宮女(請允許我先這麼叫,至於男性的稱呼,再商量……)已進了聖上的龍寢叩請林大人求見,而林尹生暫時在門外侯著。 不多時,回信已至。 “聖上召見。” 林尹生深吸一口氣,向屋內走去。 進得屋內,看到這富麗堂皇,這巧奪天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雕梁畫棟……(不描寫了,雍正王朝都看過吧,就那樣) 林尹生一路步行至龍榻跟前,這千千萬萬層的薄紗交疊一起,落下,隻勉強看清那床榻之上側臥著的人影。 “回來啦?”慵懶色調的女聲。 “是。微臣已查辦好王府之事,前來復命。”林尹生自是已經跪在那兒了。 “哈——” 那位聖上居然是打了個哈欠。 “……臣,罪該萬死!” 林尹生顯然已猜到了她剛才是還在睡覺,急忙說道。 “你呀,不要動不動就說死的,容易嚇著人。” “是!” “唉,也不知弦生怎麼受得了你……” “……” 她說的弦生,正是林尹生的師傅,亦是他的再造父母。 “也罷。”她嘆道,“今晚我為你置辦一桌接風的晚宴,你願意的話,就出席吧。” “微臣遵命。”林尹生回道。 “你好像從來不肯回我一句願意。” 她說道:“行了,去找你師傅吧。你每次回來都要去找她的麼。” “陛下。”林尹生突然出聲,“微臣,尚有一事需請示。” “講。” “是否能暫時恢復下發那王府的俸祿,具體時限,微臣會規劃。” “此事既已是你經辦,做到底便是,不必再問我。” 語畢,那羅紗上的影擺擺手,示意林尹生離開。 “微臣……告退。” 出到門外,那紅漆木門便被輕輕關上。這時,林尹生的背上,已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