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博鋒,我這有大概三斤的鐵絲,你收不收?”一位穿著白褂背心的老頭子對著開遠的男人喊到。 “收!”僅聽一聲有力的聲音回應老伯,男人立即開著他那改裝過的老舊廢品車調頭回來。 “就這些……” “我稱稱看……”博鋒接過了一紮鐵絲一邊用長滿老繭的手在廢品車上找著秤。 “三斤四兩,給你算三斤半吧。”他從他那縫滿線的皮革錢包中掏出了幾十塊錢。 “啊鋒今天心情不錯嘛……你還給我講價。”老伯壞笑了一下。 “害,我這不前幾天收了幾件廢棄地改造臂嘛,那玩意可是新奇的很,老白,我偷偷跟你講,你可不許說出去,就是我發現那些改造臂的磊管裡有部分硬化的原油殘渣。我打算提取出來,然後賣掉,給我家那倆孩子找所學校上。”男人湊近說道,眼睛還時不時的巡視著左右兩側。 “阿峰,你就放心好了,這件事我就算爛肚裡也不會跟任何人提起的,畢竟這是要掉腦袋的事……” 老白的眼睛撇了撇周圍。 然後繼續湊近講道:“近期查的緊,縣裡來了一個連的改造士兵部隊,好像是專門來調查原油失竊的,可別不小心被送進去了……” 他將聲音壓到最低,額頭上也冒出了一顆顆大豆般的汗珠,他最後用顫抖的聲音說了一句:“前天南區那邊就死了幾……個。” “老白,我會注意的,如果遇到什麼事的話,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先回去了。”博峰拍了拍老白的肩膀說道,或許是擔心自己,亦或許是擔心老白,他的肩竟不自覺的聳了一下。 “阿鋒,這裡還有幾條魚,你拿回去給孩子吃,畢竟你一個人也不容易,這是我今天剛在市場上買到的。”說著便將裝著魚黑色塑料袋遞了過來。 “老白,這我可不能要,畢竟現在魚多貴你又不是不知道。”博鋒推辭了一下,然後將手裡的秤和鐵絲放回了車後麵的廢品箱,之後他便用手在車的底部掰動了引擎,準備揚長而去。 車啟動了,但是起步速度很慢,老白一個箭步向車的方向沖去,年邁的身軀配上壯年的動作顯得很是滑稽,他將手中的黑色塑料袋扔上了車廂。 博鋒聽到了聲響,他回頭看了一眼老白,他便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聲響了,他將手伸出窗外揮了一下。 “謝啦!” 太陽快走過了地平線,他那赤紅的身軀正在暗下去,貧瘠的土地僅留下一絲帶著血色的餘光。 在那血色的餘光下,男人騎著那幾十年前就被淘汰掉的能源車回到了家中。 那是一個用鐵絲網和水泥圍起來的一個地方,那地方隻有一個庭院大小,住所在裡麵的西南角。 除了住所外,其他的三分之二都被廢品填滿,僅留下一條從大門口通向小房的羊腸小道。 大門是那種中世紀歐洲用的鐵柵欄,不過那裡早已被雨水沖得生銹,表麵的黑漆也早早不見了蹤影。 “阿博,你回來啦?”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邊說邊向生銹的鐵門跑去。 她衣服的不整和她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的臉上十分白嫩,就像喜馬拉雅山上的雪在夏季初融時一般,顯得十分的稚嫩。 “哎,回來了”博鋒揮手道。 “你今天又回來這麼晚,哼!”一個小男孩將頭像男人那邊轉了過來。並把他抓在手上那隻“新奇”的改造臂放了下來,向男人走去。 “小川,小簡,你們看看這是什麼?”男人用期待的神情看著他們,並從那小車上掏出了一個袋子,袋子不大,濕漉漉的,往外麵滲著些許水。 “是魚是魚,今晚有魚吃了!”女孩急忙將那生銹的鐵大門打開。 “好耶!終於不用吃麵包啦!”男孩沉悶的心突然變得開朗。 餐桌上端來了三條魚,盤中的小草魚已經被煎出了焦黃色,但聞起來就隻有魚的味道。 調料味的香氣並不存在這個時代中的任何的低階貧窮家中,這些平凡且普通的東西僅存在於百年之前,在這個時代中,任何調味料、飲料已經成為高層社會的奢侈品,這便是這個時代的壟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