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克斯小鎮抹上了漆黑的顏料,一天又將逝去,畫布上並沒有繁星點綴,這實在是太暗,現在便隻能等待畫家更換畫布,迎過又一天的輪回。 博鋒輕輕地從床上挺起身來,他緩緩地撥開兩個孩子緊摟的手,以致於不去吵醒他身旁的兩個孩童,現在已是午夜時分,所以對於他來說盡可能的小聲和慢是必要的。 他緩緩穿上鞋子和外套,輕輕地躡動著腳步。 他將被子向上蓋好,然後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臉龐。 吹彈可破的嫩。 悄悄地,靜靜地,隻有孩子們熟睡的呼吸聲。他小心翼翼地下了樓,並打著手電在工具箱中摸索著,那五瓶東西一樣散著光,不過卻顯黯淡,隻是散出微微的綠光。 他用黑紙包住,又用黑色的塑料袋套上,放進他身上那件老得發毛的皮夾克的內襯之中。 他大步走出金字塔的包圍,抬頭往去時。 他看到了兩顆樹...... 兩顆枯死的樹, 就佇立在鐵柵欄旁邊。 忽然間他想起了晚上飯桌前的談話。 “媽媽呢?” 這是博簡問的,博鋒隻是搪塞了過去,他並不想說明這個問題。 因為他也不知道: 他的妻子究竟去了哪。 是拋棄他們了? 是有外遇了? 還是說被抓了? 還是....... 死了? 他無從而知,因為她就像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了 他也有想過去尋找,去質問她: 為什麼留他一個人苦苦掙紮於人世。 但顯然這都無濟於事, 他找了很多地方,整個薩克斯都翻便了,到處打聽著。 他去了他們相遇的地方...... 他以為她恨他的平庸....... 他去了偶爾兩人才舍得一起去的餐館...... 他以為她念他的好...... 他去了她的工廠...... 他以為她在不辭辛苦...... 他為此還跑到了縣裡...... 他以為她另謀出路....... 最後,他因為強闖夜店而被拘留了7天...... 他以為她出賣靈魂...... 那七天,是老白幫他帶的孩子。 他醒悟了:他眼前應是那未經世事的孩子,而不是那瀟灑離去的妻子,不聞不問的七年...... 幸好博川是懂事的,博鋒也知道他往往才是最難過的那個,他沒有刁難他的父親而且詢問母親的下落,也不去跟妹妹提起過那一個人。 那個莫名拋下他們的,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