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擇燃收回視線,淡淡道:“不怎麽樣。”
“這還不怎麽樣?”舍友驚奇道,“那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眼界夠高的。”
楚擇燃不答,這時裁判吹哨讓他們上場,楚擇燃最後往觀衆席看了眼,還是沒找到他想看的那個人,心往下沉了沉。
這就眼界高了?
楚擇燃心想:長得還沒杜鳴川好看。
比賽進行到二分之一,裁判吹哨,中場休息。
舍友跟其他隊友打了個招呼,小跑跟上楚擇燃往休息區走,兩個人都是大汗淋漓,舍友的臉色不大好看。
“你到底在看誰啊?球都從手邊跑了幾個了,還行不行啊你!”
楚擇燃抿唇看他一眼,舍友立時噤聲。
楚擇燃這才繼續大步走,汗水從他高挺的鼻梁、下巴滴落,他皮膚偏白,運動過後紅了一片,顯得眉眼越發深邃。
看著他靠近,觀衆席上又是一片尖叫。
楚擇燃充耳不聞,彎腰拿起水杯,正要擰開,一旁卻來了個紮馬尾的女孩,五官漂亮,大大方方地給他遞了瓶水。
舍友興奮地搭上楚擇燃的肩,跟他說悄悄話:“是那個拉拉隊長!”
楚擇燃沒接,繼續擰開自己的保溫杯,一邊喝一邊視線在觀衆席上來來回回掃過。
那女孩也不氣餒,將水送給了舍友。
舍友受寵若驚,接過水後幫自己兄弟解釋:“這家夥毛病多,不喝瓶裝水!”
女孩笑著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對楚擇燃道:“楚擇燃,我叫何倩影,你可能不記得我,我跟你一個高中,隔壁班的!”
保溫杯裏的水沒幾口就喝完了,楚擇燃合上蓋子,視線落在某個方向突然一頓。
何倩影以為是自己的話引起他注意了,還要再說什麽,卻見楚擇燃拿著保溫杯就往觀衆席角落入口處大步跑去,一時啞然,詢問舍友:“……那是誰?”
舍友眯著眼隻看到那裏站這個穿了身白色運動服、戴著棒球帽的人,臉長什麽樣看不清楚,但露在外麵那截小腿格外挺直修長。
“不知道啊,像是個Omega?誒奇怪,我怎麽沒見過他跟哪個Omega走這麽近啊,哦,除了……”
何倩影敏銳地抓住關鍵詞,“除了?”
“除了我們杜教授,杜鳴川,經常給他補課來著。”舍友撓撓頭憨笑道,“不過人家杜教授哪有空來看籃球賽啊……”
何倩影聽見這個名字,垂下眼睫,抿了抿唇。
另一邊,楚擇燃看見那個身影便認出了對方,大步跑過去,在距離對方十米來外又收起速度,改成緩步慢走。
“你怎麽來了?”
杜鳴川聞聲擡頭,頭頂的棒球帽將他劉海收攏起來,隻在邊角留下一些,這身打扮少了平時的穩重,加上他的長相本就不顯年齡,乍一看跟周圍的大學生沒什麽區別。
楚擇燃越發後悔那天晚上的口不擇言。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杜鳴川看他一眼。
楚擇燃下意識要反駁,喉結動了動,又把話吞了回去,眼睛盯著他,問:“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杜鳴川朝他跑來的方向瞟了眼,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功能飲料,“看來已經有人給你送水了,那我……”
不等說完,楚擇燃直接將他的水搶過來,擰開蓋子就喝了兩口。
“那是送給我舍友的。”他臉不紅心不跳道。
杜鳴川卻注意到他手裏的保溫杯,“你自己這不是也帶了嗎?”
楚擇燃道:“也是舍友的。我幫他拿著。”
杜鳴川挑起眉,點了點頭,沒再多說,場上裁判又一次吹起哨子,他看了眼還在這杵著的楚擇燃,有些好笑:“在叫你呢,還不回去。”
楚擇燃往球場上看了眼,兩條腿像紮了根一樣,不願挪步,“你……你能看多久?”
“看完下半場應該沒問題。”杜鳴川看了眼手表,“九點要去見個朋友。”
“九點?!”楚擇燃聲音提高,“去見誰?”
“怎麽管那麽多?”杜鳴川雙手交臂,“你不會還想問我見的是o還是a,去哪裏,幾點回家吧?”
楚擇燃話被堵住了,抿唇蹙著眉,臉色很難看。
他還想問杜鳴川今天專門換了身穿衣風格,穿成這樣,到底是為了來看他還是為了去見那個“朋友”,但是被杜鳴川這麽一說,好像自己很在意一樣……
楚擇燃瞪了杜鳴川一眼,跑回了球場,手裏還緊緊攥著那瓶功能飲料。
杜鳴川站在原地望著那氣炸了的背影,挑了挑眉,片刻後將帽簷壓下來,發出聲輕笑。
下半場楚擇燃院係的隊伍將比分迅速追平,楚擇燃帶球從麵前閃過,舍友急忙躲開,一臉愕然,楚擇燃那股橫沖直撞的架勢簡直敵我不分,最後他們院以碾壓的比分贏得勝利,一個個的都還跟做夢一樣。
觀衆席上一片沸騰,楚擇燃撩起球服擦了把汗,緊盯著入口處的方向,卻隻見一個白色的背影轉身離場,杜鳴川沒騙他,他真要去見別人,在晚上九點。
隊友們和幾個拉拉隊的女孩簇擁而上,楚擇燃把球一扔,直接走到休息區,拿上包和保溫杯就走,幾步後又氣急敗壞地回來,帶上那瓶喝了兩口的功能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