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最後1位挑戰者(1 / 1)

星海長詩 毗陵嘯嘯生 6658 字 2024-03-16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她還好嗎?”   “她應該是被嚇昏過去了,身體沒什麼大礙。”   “最快要多久可以降落?”   “恐怕不行了,神剛剛的降臨對飛船的降落係統造成了不可逆的影響。除非再發射一艘飛船,不然是沒有辦法修好的。您就是現在把我bi了也沒用啊!”   芙琳娜被焦灼的對話吵醒,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裘裡撒抬頭看到屏幕裡的女人已經開始蘇醒,放下了頂在卡茨腦門上的槍,在長嘆中離開了。   “六月花”行動的總工程師轉過頭來,用著難過的口吻說:“我感到非常抱歉,芙琳娜女士。“六月花”號的輔助降落回收係統已經遭到了嚴重的破壞,您已經孤懸太空,無法回到地麵…飛船上的物資大概還能支撐一個月…別的要求我們會盡量滿足你的……”   事情總是發生的這麼突然,前幾天,芙琳娜還在地麵,可現在她已孤懸天外,成了一顆“星星”,想到這兒,芙琳娜不禁苦笑起來。飛船上的物資隻準備了一個月,如果省著點,也許可以撐到50天?可是不能回到地麵又有什麼意義?她的眼光掃到那封信和小囊上。   芙琳娜先是夠來了那個小囊,拆開,裡麵浮出了一片膠帶和一張紙條。這是…頭發?芙琳娜伸手抓回了那個飛出去的紙條:“我的一小根,人類一大步!”,芙琳娜甜甜地笑了出來,這個瓦蘭維奇“上”了太空還要逗她。   芙琳娜總覺得周圍有人在監視她,她環視四周,安慰自己太空裡不可能有陌生人,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瓦蘭維奇的頭發與紙條保存起來。接著拆開了那封信,第一張全是虛偽的客套話,第二張上則有些不一樣:“…門羅教現在正遭到柯哈維爾為首的進步黨的蠶食,我們迫切需要神的存在來為偉大而光榮的門羅教正名。如果…希望你在返回地麵的新聞發布會上承認自己見到了神,並編造足夠的細節,…神如果存在的話,那自然實話實說即可,…願門羅保佑。”芙琳娜有些錯愕,原來這並不是一個純粹的科研任務。而第三張紙上隻有一個“你”,整張紙僅僅為了寫最後一個字,看起來十分別扭。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畢竟神真的出現了,戰爭已經開始,自己已經沒有需要沒有機會沒有可能執行這個未知的任務了……   ……   這真是一把好槍!看的出來這把槍很受主人的喜愛。雖然經過血跡與硝煙的熏陶但還是保留了每天擦拭的痕跡。瞄準鏡上有淡淡的喘氣留下的水痕,看來最後一槍不是一位冷靜的狙擊手打出去的。黑銀色的槍口殘存著死神的怨念,布滿劃痕的槍托與其他的部分顯得格格不入,反正也沒什麼事,瓦蘭維奇耐著性子數了起來。   “500,…,520,…,530,…,535,…,540,541!這是—他擊斃的敵人嗎?”瓦蘭維奇不禁肅然起敬。   舉著槍從窗戶往下瞄準,瓦蘭維奇忍不住稱贊它主人的經驗老道,從這裡可以將整個醫院盡收眼底,是個絕佳的隱蔽位置。瓦蘭維奇滿意地背起這支槍,繼續向樓下搜索。   在沉默與黑暗中度過了三天後,冬蒂妮的相機和手機終於被一位年輕的神軍軍官發現。   “我想和父親獨處一會兒,請你們回避一下。”回到泰蘭斯克醫院的瓦洛維奇對衛兵和護士們說道。   “爸,您看看這個。”年輕人忐忑地將相片遞給了病重的父親。   “咳咳…咳咳!你—哪來的這—些相片?”病人在看完後情緒果然十分激動。   “我在醫院附近的廢墟裡發現的,好像就是那位女記者的遺物。在一起發現的手機裡得知她曾經通知同事們來這裡取相機,但是似乎並沒有人來過。我要不馬上就把相片寄回《門羅之子》日報社,曝光他們的惡行?”   瓦羅琴科搖了搖頭,“她的同事為什—麼沒有取回—去,你不明—白嗎?咳咳!我讓你到—前線來,是因為—救贖之道——就在——。”瓦羅琴科用盡全力在瓦洛維奇手上寫了個“北”字。   “還有。我—對不起芙—。”生命的火焰在首相的眼中熄滅。   “父親!!!”瓦洛維奇在父親床頭痛哭起來……   ……   15月8日,前首相,北伐軍的實際指揮者瓦羅琴科因白血病在泰蘭斯克醫院內醫治無效死亡。在遺囑中,瓦羅琴科請求教皇將兒子調到錫安方麵軍便再無囑托。15月10日,教皇親臨前線為瓦羅琴科舉行了隆重的國葬。司萊姆帶領主力部隊直撲馬賽諾山脈——北方的最後一道天險,布宜斯城門戶,瓦洛維奇則作為工程師被調入第18軍團,奪取錫安。   ……   “卡茨先生,我以歐瑞思共和國總統的的身份請求您和我們一起撤往布宜斯,協助我們研究新武器,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們很難勝利。”和哈維爾盡可能溫和的詢問道。   卡茨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根據他的判斷,北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對不起,恕難從命。我們是拜厄斯門羅國的科學家,不會與你們這些瀆神者為伍的!泰蘭斯克已經光復,邁太華將軍即將——”   “不願意合作是嗎?那這樣呢?”裘裡撒不耐煩地把槍頂在卡茨的腦門上。   “殺我?殺了我你們就能研製出新武器了嗎?把我綁到布宜斯,我就會幫忙嗎?”卡茨根本沒有半點讓步的意思。   “算了算了,我們已經大勢已去,通知部隊棄城吧。不如撤到馬賽諾山脈上多拉幾個墊背的。”柯哈維爾苦笑著用力把裘裡撒拖出了國家航天控製中心。   “軍人思維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你還記得瓦羅琴科的兒子是學什麼的嗎?隻要能護送他到布宜斯,一定會和我們合作。”柯哈維爾意味深長地說。   “你是說留一支小分隊?......”   ……   芙琳娜已經懶得去想今天是太空的第幾天了,在過去的時間裡,她成了拜厄斯消息最靈通的人之一,從錫安和塔尼特的地麵工作人員的閑聊中,她得知兩方在泰蘭斯克打的十分膠著,不過勝負已然和她無關,原定的科研任務也失去了意義。現在的芙琳娜有點留戀地看著最後的食物被吃完,她甚至還覺得有點美味,舒服地漂浮在艙內,芙琳娜回想著上太空前的每一個細節,“教皇希望你能在星空下看這封信。”,“信?星空?”,“星空?”芙琳娜看向了舷窗外,抓起了那兩張信紙,很遺憾,並沒有什麼反應。“第三張就一個字,大概也不會有吧。”,雖然很失望,她還是把第三張紙貼近了舷窗上,這回暗處觀察著拜厄斯文明的亞瑟也察覺到了芙琳娜的強烈震驚。   淡綠色的字跡在紫外線的照射下顯現:“…能看到這些,說明你很聰明。想必你已經看過前兩張紙的內容,你也許會疑惑這個任務是否應該執行?我承認“傳教士”計劃更多的是一次政治行動,前進黨與門羅教的矛盾日益劇烈,拜厄斯隨時有可能進入內戰。我要你編織神存在的謊言,是因為這樣可以形成儀器沒有看到神而人看到的對峙局麵,這樣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就可以將爭吵限製在兩會之內,而不是訴諸武力。我相信你一定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請務必照做,拜厄斯的戰爭與和平都在你的一念之間…還有,瓦洛維奇能有你這樣的女朋友,我非常滿意。”   遠處的亞瑟瞪大雙眼朝著“六月花”號飛船的方向望去,“人類,已經想到這麼多了麼?”   ……   瓦洛維奇撿起了地上的那張紙,那是一張北方政府的宣傳單,上麵還印著偽總統的演講:“…神的陰影下沒有人類文明的餘地!…門羅教隻是神壓製我們的工具!…我們將在雪地戰鬥!我們將在苔原戰鬥!我們將在山地戰鬥!我們將在城市的每一條街道,每一間房屋戰鬥!我們戰鬥不息!”   瓦洛維奇將紙扔進了火堆,希望火還能更旺一些。躍動著的火光撫摸著他凍僵的臉龐,剛剛降職的父親在芙琳娜死在太空的那晚上說的話回響在他耳畔。   “爸,你為什麼對愛默森教授的死感到那樣憤怒?他隻是一個科學家,一個著名的科學家。”   “這些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阿爾貝的老師,阿爾貝對自己食言沒能跟著愛默森教授研究核理論而心懷愧疚,他在從986研究所畢業後不久一直留在北方的布宜斯研究,從他大學學的專業來看,多半是戰略核武器,他到底還是個科學家,加以愛默森教授的勸說,應該可以阻止他研究出那種改變勝負走向的武器。但是愛默森的死很可能讓他下定決心。”   “那考文怎麼樣了?”   “他被我軟禁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是個有誌青年,但是太沖動。等到天下有變,會有他施展抱負的地方。”   “天下有變?”   “是的。我原本一直想緩和前進黨和門羅教的矛盾,為此開展了‘傳教士’計劃,希望能把這種矛盾限製在朝堂之上,可我偏偏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要是神真的出現,很有可能成為內戰的導火索。我害了芙琳娜,也害了全體拜厄斯人民。”   “爸,別這樣說,你已經盡力了。”   “我還沒有盡力,從平黑蘭回來後,我發現梅尼耶根本沒有休戰和平的想法,他不配領導門羅教更不配領導拜厄斯。我把你調到前線,是因為前線離事實更近,到時候你會明白自己的使命。”   ……   15月12日,北軍宣布錫安為不設防城市,放棄了無險可守的錫安,全軍北撤。邁太華的第18軍團於24日兵不血刃地占領了這裡。   錫安光復的第一天,生意並不多。巴捷在錫安航空中心的咖啡館裡漫無目的地在紙上塗寫,冬蒂妮已經離他而去,再也沒有寫絕筆信的必要,現在他隻想把這支代表著冬蒂妮和他愛情的鋼筆裡的墨水早點用完,也算是一種“完美謝幕”吧。   恰好是鋼筆墨水寫完的同一刻,一位年輕的軍官走進了咖啡館。他們的情報果然沒錯,瓦蘭維奇和他的父親一樣愛喝咖啡。巴捷把那張塗滿墨水的紙和鋼筆放進了袋裡,起身迎接。   “來一杯莫查咖啡(極為提神的一種咖啡,並不好喝)。”瓦蘭維奇謹慎地觀察四周,還好,並沒有人跟蹤他。   “你是瓦蘭維奇?”巴捷隨口問道。   “嗯?…我不是。”剛說出口,瓦蘭維奇立刻後悔自己遲疑了一下,好在這些店員隻是抬了一下頭,並沒有多餘的反應。   幾個行人從咖啡館門前經過,突然,一雙手捂住了瓦蘭維奇的嘴,把他拖到了後廚。   貝蒂勒把槍對準了瓦蘭維奇,:“想活命,就別大喊大叫!”杜瓦洛用繩子捆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是瓦蘭維奇,你準備去哪裡?”巴截故作嚴厲地問道。   瓦蘭維奇瞪著巴捷,一聲不吭。   巴捷看到瓦蘭維奇的包鼓鼓的,“給我搜!”   瓦蘭維奇焦急地想要掙脫,“住手!”   邁戈姆把包裡的相機遞給了巴捷。   “這是—冬蒂妮的相機?怎麼在你這裡?”   “你怎麼知道?”   “他當然知道,冬蒂妮是我們指導員的未婚妻。”   “你是怎麼拿到她的相機的!她真的是報紙上那樣說的死了嗎?”   “我衣服口袋裡的照片,你看了就會明白一切。”   巴捷看著瓦蘭維奇的照片,很快明白了愛人很有可能是因為阻止屠殺而獻出了生命。   “那麼你準備把照片帶到哪裡去?這樣的照片梅尼耶是不可能讓拜厄斯民眾看到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巴捷勉強壓住了心中的悲痛。   “我準備把照片帶到北方,看在冬蒂妮的份上放我走吧!不要讓她白白犧牲了。”看來很有可能感化對方,瓦洛維奇心想。   貝蒂勒嚴肅地說:“我們就是北方軍士兵,上級命令我們潛伏在咖啡館把一個叫瓦洛維奇的工程師劫到北方……”   趁著夜色,一行人來到了城北,“六個守衛,五分鐘!。”邁戈姆偷偷地摸了回來。   與此同時,一天沒回到崗位的瓦蘭維奇終於被同事們發覺,神軍士兵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   “砰!”一聲槍響刺破寧靜的夜空,一個守衛還是趁瓦蘭維奇沒注意叩響了扳機。   “瓦蘭維奇在那!他叛逃了!抓住他!”   瓦蘭維奇頭也不回地向北跑去,身後是一群追兵。   “快停下,不然我們開槍了”追兵大喊道。   槍聲響起,子彈咬住了他,瓦蘭維奇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雪地裡。瓦蘭維奇看著身後的追兵,自知北逃無望,絕望而徒勞地地向追兵開槍,一發子彈穿過了他的心臟,瓦蘭維奇解脫地閉上了眼睛。   追兵上前察看,才發現倒下的人並不是瓦洛維奇。   “我們上當了,瓦蘭維奇還在城裡,大家快回去!”其中的一個追兵大喊道。眾人恍然大悟,立刻向城內趕去……   “不!指導員!嗚嗚——”杜瓦洛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指導員已經決心赴死了,把神軍的衣服脫了,快走吧!別讓指導員白死了。”貝蒂勒強忍著悲痛拖著絕望的杜瓦洛向北方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