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林川猛踩油門,汽車在道路上飛馳。汽車行駛了半個時辰,視野中隨著高樓大廈的消失,映入眼簾的是一棟棟古老的建築。 “到了!” 林川一腳急剎停在一棟古宅前,我們剛準備下車,車外就來個人,站在車窗前半鞠躬身子,我正準備去開車門,窗外的人已經把車門給打開了,還將手輕輕的放在車頂,防止我的頭磕碰到車頂,我被這一幕把我搞得有些蒙圈,我轉頭看了看王三胖,他同樣有些蒙圈。 直到林川走下了車,那人恭敬說了一聲:“林少爺,二爺在蘭居等您!” 林川點了點頭,很自然的將車鑰匙丟給那人去停車。 我們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林川家的仆人。 能請起仆人的家庭,無一不是有錢人家,此刻我才明白,林川為何年紀輕輕就能當上天一閣掌櫃,背後的家庭背景可真不簡單。 此時王三胖也學著仆人,向著林川鞠了個躬,身體做出一個請的動作,調侃道:“林少爺請……” 那滑稽的動作與表情,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滾滾滾!”林川紅著臉說道,抬起一腳假裝向王三胖踹去,王三胖見狀趕緊收起架勢,逃到一邊去。 林川帶著我倆向古宅走去。 古宅威武氣派的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林心居”。 正是短信中提到的那個林心居。 這座古宅的氣派在周圍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出。高聳入雲的圍墻、龐大的柱子和雕花大門以及錯落有致的屋簷和瓦當,給人一種莊嚴而又神秘的感覺。 陽光的映照下,那扇古色的大門更顯得莊重而典雅,讓人一眼便能感受到的家世顯赫。 我不敢相信這是一處私人院宅,擱古代高低是個王府。 我和王三胖看著這氣勢輝煌的宅子,頓時被震驚住,不由的就停下了腳步。 王三胖感嘆道:“我滴個乖乖!是我膚淺了,你他娘的真是低頭吹喇叭一一低調過頭了,你家到底是乾甚的?這麼豪氣!險些亮瞎了我的狗眼。” 顯然王三胖也是第一次真正接觸到林川的家底。 林川似乎早預料我們有這種反應,很平靜說道:“祖上做了點小生意!到現在就隻剩下這座老宅了。” “啥小生意!光著宅子的大門都夠買我們一天的一條狗命,之前真是門縫裡看人~把你看扁了。” 林川有些窘迫,不知如何回應,擺了擺手,大聲說道:“別扯犢子了!忙乾正事兒,先讓我二叔看一下這東西再說。” “還看個啥呀!我看你家門前還缺兩個石獅子,我和一天兄弟左右各蹲一個,為你們家看家護院得了,我們家一天還有一手狗叫絕活,保證方圓十裡盜賊不敢靠近!”王三胖說完壞笑著看了我一眼,撒腿就跑,我跟在他的後麵,大罵:“死胖子!你他娘的,做人不行,做狗是倒是拿手。” 這死胖子看似笨拙,實則靈活,連我都追不上他,我拿著死胖子沒法,擺了擺手,說道:“川哥,別聽那死胖子胡說!那死胖子昨晚上在廁所裡麵吃了一晚上的屎,沒有擦嘴巴。” 林川笑著附和道:“喲嗬,沒想到你和一天兄弟還有這絕活和特殊癖好,有機會真要開開眼!”他雙手叉腰,笑道:“你倆做石獅子有點大材小用了,高低得給你們整個汪汪隊隊長當當。” 王三胖的話雖然有點損,不過見怪不怪了,這小子就是純純來搞笑的,把我和林川逗的哈哈大笑。 我倆跟在林川的身後,剛剛踏入古樸的大門,門口就有兩位一身黑衣的閽者擋在我倆身前,那犀利的眼神看著令人發怵,滿眼殺氣,沒有一點感情,看那健碩的體格應該是練家子,林川回頭揮了揮手,兩人才識趣的退下。 看來林家平時戒備森嚴,給這座老宅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進入古宅,林川夾著屁股,一手拿紙,一手捂著屁眼,急匆匆沖進閣樓裡麵去找廁所,估計是昨晚上吃的東西開始發酵了。 我與王三胖隻好在庭院裡麵等他,不一會兒,就見著不遠處有一群人陸陸續續走了出來。我打量了一下他們的衣著,能看出來都是些有頭有臉的老板,眾人臉上滿麵春風,洋溢著得意的笑容,懷裡麵還都抱著大盒子,走起路來顯得小心翼翼,裡麵似乎放著貴重的寶貝。時不時忍不住拍一下手中的盒子,一副滿足的樣子。 從一進門,我見王三胖的目光就被吸引過去,一直盯著那群人沒有移開過。 等王三胖的目光從那群人的身上移開後,轉過身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叫住了我。他一臉嚴肅,壓低聲音說道:“你發現沒,這些人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了?”我的目光在這些人身上掃視了一下,並沒有引起我的好奇,畢竟林川家如此厚的家庭底蘊,門庭若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感覺這些人不是普通的商人,特別是他們盒子裡麵的東西,一大股土腥味。” “會不會是土特產?” “嗨呀!”王三胖擺了擺手,見我沒有懂他的意思,不再理會我,也沒有再說話,而是特意靠近那群人,尖著耳朵聽他們交流。 我覺得莫名其妙,也悄悄跟著他身後,學著他偷聽那群人說話。 靠近後,有意放慢腳步速度,假裝若無其事的向前走,隱隱聽有幾個人竊竊私語說道:“林二爺,這次挖紅薯可是挖到好東西了!” “可不是嘛!這一鏟子下去,全是上等的水頭。” “地鼠、地蛇、地龍、山根、硬片、寶鴨、金剛箍、青頭那可都是絕品。” “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這麼好的東西了,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可不是嘛!這種貨色的水頭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 “還好這次提前收到風聲,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不然連個毛都哈不到。” “對對對!我也是聽到風聲,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兒,第一時間直奔而來,林家的水頭從來都是行內搶手貨。” 那群人悄悄看了我們一眼,低聲嘲笑道:“你看這兩人現在才來,估計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可不是嘛!哈哈哈哈~”一陣嘲笑。 我也沒想惹事,懶得理會他們,埋頭假裝沒有聽見若無其事向前走。 難怪王三胖說他們手裡的東西一大股土腥味,從他們的對話中,“地鼠、地蛇……”聽出來好像全都是地下的野味。 這讓我不得不懷疑,林家是不是靠走私野生動物發家的。 這時我看王三胖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他眉頭緊蹙,拿起手機發了一條短信,隨著看了一條回信後,他的臉色終於變得緩和起來,竟然笑了起來,嘴裡喃喃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說完笑著便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我拍了拍他問道,低聲問道:“他們是不是在走私野生動物。” 王三胖回頭,皮笑肉不笑,故作高深的說道:“你想得太簡單了,走私野生動物能掙幾個錢。先前我以為林川是個正經的古董商,看來是我膚淺了,天下烏鴉一般黑吶都不是什麼好人!”說著說著王三胖壞笑道:“不過我就喜歡這樣的壞人!” 我太了解他了,一看他就沒有憋什麼好屁,他肯定從裡麵他們的談話中聽出來了什麼隱情,不然表情不會那麼反復無常。 我總覺著哪裡不對勁,這讓我懷疑他們說的根本不是什麼地下野味,他們的對話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於是重新回憶了一下他們的對話。這時我想起了林川之前短信中的內容,我恍然一下,他們說的會不會是古玩界裡麵的黑話,如果說的是古玩界的黑話,那些盒子裡麵很有可能是剛出土的明器。 我帶著這個猜測重新帶入他們的對話中,又把王三胖說兩句話“有很大的土腥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和林川的家世聯係起來,我滴乖乖!這不細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我雙手不自覺的捂著嘴,靠了一聲。 此刻我非常確定他們盒子裡麵是的明器無疑了。 這麼說來林家很有可能是傳說中倒鬥為生的發丘中郎將!?說難聽點其實就是盜墓賊。我先前無意中的好奇,還真的他娘的被我胡亂猜對了,看來人的第一感覺確實不是空穴來風,也不是偶爾腦殼抽風。 很顯然林川可能沒有參與盜墓,不然以王三胖的觀察力和嗅覺早就發現了,他也不會廢氣巴力的去找倒鬥行內人入行,還被騙了,但是林川背後的家族應該是一個盜墓家族。 難怪林家擁有如此大的宅院,他如此年輕就有一身古玩鑒定本領,還當上了天一閣的掌櫃!如此年輕就開上了邁巴赫,難怪上次他一聽說王三胖花錢想進盜墓界,他隻是一聽說知道被騙了,因為他對這一行太了解了。 這一刻我全都明白了!也明白王三胖為何擠破頭皮都想進倒鬥這一行兒。 這一行兒確實是一開張就要吃三年。 王三胖回頭看到我驚訝的表情,我正要開口,卻被他打斷,笑著點了點頭,做了個“噓”的手勢,輕聲說道:“我方才也是覺得奇怪,但也不敢妄下結論,為了保險就問了一下道上的朋友,那句暗語是什麼意思,你猜那朝發是什麼意思。” 我心想他們說的是盜墓界的黑話,自然多多少少與盜墓有關,便隨口說了一句:“自然是與盜墓有關!” “你小子腦袋瓜確實不是個麻瓜!轉的還挺快。那一整句話是盜墓界的黑話,跑街指的是銷贓冥器,也就是現在所看到的這群人的行為,這群人其實就是文物販子在銷贓冥器,而朝發指的是做下墓前的準備,看來我倆來的是時候。” 我雖然已經知道其中的玄機,但是聽了王三胖的解釋,我還是忍不住嘖了一聲。 此時林川從閣樓裡麵走了出來! 我沒敢說大聲,趕緊跟在林川身後,生怕林川發現端倪;畢竟林川能把我們帶進這種地方,已經不是把我們當普通朋友對待,自然也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畢竟他先前有意隱藏自己的身份。 往古色古香庭院深處走,一幅如詩如畫的園林景觀呈現在眼前。蜿蜒的小路、疊石假山、曲徑通幽,每一個角落都是一幅精心設計的畫卷。 從踏入這個院子後,王三胖就被這庭院,震驚得嘴巴合不攏了,嘴裡一直重復著兩個字“臥槽……”,有好幾次他張嘴都想整兩句高水平話出來,奈何沒有文化,隻能一句臥槽走天下。 我也被這庭院生生吸引,這古宅布局風格類似於蘇州園林一類,亭臺樓閣、假山流水,相映成趣。在此可感受到江南水鄉的溫婉韻味和文人墨客的雅致情趣。 林川領著我們在庭院裡穿梭,院落四周高墻聳立,古樹參天,為這座宏偉的宅院增添了幾分神秘。穿過一條條鵝卵石鋪設的蜿蜒曲折小路,走過一條條廊道,最後他在一處亭子處停下了腳步。 他左右觀望一下,摸了摸頭,臉上有些茫然。 “你該不會是在自己家迷路了吧!”王三胖沒好氣的說道。 林川轉身嗬嗬一笑:“好像走錯了!往回走。” 王三胖無語道:“他娘的!見過家庭不合的,但是對自己家不熟的,還是第一次見。看來房子修大了也是個問題。” 我聽著王三胖的牢騷,忍不住笑了起來。林川也憋紅了臉,說道:“我其實很少回老宅!” 王三胖調侃道:“也對哦!林少爺的別墅多得根本住不過來,記不住也正常。” “你可別打趣我了!” 王三胖雖然說的搞笑,但是句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