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隊，有什麼發現嗎？”歐陽霜急匆匆地趕到了。 “整個恒德國際廣場的商戶和企業都已經問詢過了，包括能查到的客戶信息，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存在可疑的嫌疑人。”尹浩回道，“但還沒完全，有些客戶還沒聯係上，還有些昨日在班但今日輪休的員工還沒有來，有地址登記的人，已經安排警員上門，但還有些沒有登記家庭住址，隻能等明天了。” “沒能來的原因是什麼？” “電話打不通，要麼沒人接，要麼關機。”尹浩攤攤手，“現在職場倒是有這個現象，放假或下班後就失聯了。嗬嗬...” “是啊，我也想做這樣的工作，不像現在，今天的假期算是泡湯了。”歐陽霜也笑著說道。 “你以前不也是網絡公司的高管，好歹你也體驗過了，我一出校門就來局裡了，都不知道假期是什麼。”尹浩有點向往。 “我那時也是一樣，而且手機不準打不通，更不能關機，關機就不給報銷話費了，多慘？”歐陽霜訴苦道。 “你還差這每個月的一百塊話費啊？”尹浩大笑道。 “你不知道女生買化妝品時眼睛都不眨，但不願意沖十幾塊的視頻會員，寧可到處去借。”歐陽霜也算是人間清醒了。 “這倒也是，女人很復雜。”尹浩表示贊同，他沖視頻會員倒是眼睛不眨，歐陽霜也跟他借過，“但現在這個視頻會員是真的坑，充了會員還得花錢，真的沒人治得了這幫土匪了嗎？” “我也希望他們能被製裁一下，太可惡了。”歐陽說深以為然。 就在二人閑聊準備收工時，尹浩接到了支隊長的電話，讓二人回局裡。二人整理了今天下午的辦案記錄，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局裡，直奔會議室。 “歐陽隊長！”尹浩和歐陽霜對著支隊長敬禮，異口同聲。 “來，坐吧，今天辛苦了。還在省裡開著會，收到你們的消息就跑回來了，那個會啊，我也是真不想開了。”歐陽隊長招呼二人入座，“說說，這個案子什麼情況？” 歐陽霜和尹浩對視一眼，歐陽霜點了點頭，尹浩意會，就由他先開始講自己的調查情況，接著由歐陽霜補充另外一部分探查結果，歐陽隊長邊聽邊記錄。 這位歐陽隊長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刑警了，算是歐陽霜進入警界的引路人，更是歐陽霜的父親，歐陽無痕。歐陽霜是歐陽無痕手下的一個兵，第二大隊隊長，而尹浩則是第一大隊隊長，涉江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一共四個分隊，一隊和二隊接手本案的偵破工作。 雖然歐陽霜和歐陽無痕的關係特殊，但沒人認為歐陽霜的隊長身份是因為裙帶關係，歐陽霜的能力在支隊裡有目共睹，完全是憑實力掙來的。 不一會，尹浩和歐陽霜匯報完了。 歐陽無痕看著記錄的信息，思考片刻，說：“看來，可以完全排除這個案子意外的情況，可以確定是蓄意謀殺，這個案子的嫌疑人思維還是很縝密的，利用不會留下痕跡的水泥地，同時還利用了恒德國際廣場監控壞掉的特殊性，可能選擇這裡，主要原因就是沒有監控。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恒德的監控壞了？” “是的，我問過街區所有的商戶，他們都知道，但他們自家店裡都有監控，所以物業的監控有沒有用，都沒人在意。但我估計，他們應該是不敢找吳德廣的麻煩吧。如果是正常的商家，外麵監控沒了，說什麼都會去鬧一下的。”尹浩分析道。 “隊長，吳德廣那邊怎麼說？”歐陽霜想起這個問題了。 “一定要調查吳德廣嗎？”歐陽無痕問道。 “我覺得有這個必要性，很多人都在說李麗玲與吳德廣關係不一般，那出現殺人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比如李麗玲惹惱了吳德廣，或者李麗玲抓住了吳德廣的把柄什麼的。吳德廣這樣的人，屁股肯定不乾凈，從他拿地塊的事情就能看出來了。” “嗯，吳德廣交給我，我想辦法安排。明天一早下搜查令，大膽地去做吧，有什麼壓力，我扛著。”歐陽無痕的話讓人很安心。 “明天我把今天沒傳喚到的人注意問詢一遍，看有什麼新發現吧。”尹浩接道。 “人手不夠的話，就直接跟三四隊聯係抽調。今天就這樣吧，回去休息休息，明天任務很重。”歐陽無痕拍拍手站起身，算是散會了。 “晚點可能會有李麗玲父母那邊的信息傳過來，到時候我給尹隊發過去。”歐陽霜也站起身來。 歐陽霜和歐陽無痕各自出發，一前一後地到家了。 “老爸，你覺得吳德廣會是兇手嗎？”歐陽霜抱著歐陽無痕的胳膊，問道。 歐陽無痕揉了揉歐陽霜的頭，說：“還記得以前對你說的，警察辦案講究證據，不能憑個人喜好去瞎猜，忘啦？” “忘倒沒忘，但我就覺得吳德廣這人不是什麼好人，哼！”歐陽霜生氣地甩開手，跺了下腳。 “不猜了，是不是好人，我們說了不算，吃飯吧。”歐陽無痕推著歐陽霜去洗手。 歐陽夫人端著一盤菜出來了，看到還在討論案子，也嗔道：“還知道吃飯呢？別吃了吧，吃案子去吧。” 歐陽父女相視一笑，麻溜兒地去洗手，準備吃飯。 大約晚上11點，前往李麗玲老家的魏偉傳來了一份資料，歐陽霜讓魏偉他們就在那邊找個地方住下了，晚上不用趕回來了。 歐陽霜給尹浩發了一份，自己叫上父親，一起鉆進了書房。歐陽夫人看著這父女，無奈地笑了笑，自己先去睡覺了。 這份資料圖文並茂地介紹了問詢情況，附帶了李麗玲老家宅子的外貌，以及李麗玲父母的照片。 初步看了下，李麗玲家裡的情況，還有點小特殊。 魏偉找到李麗玲家的時候，並未將李麗玲的噩耗告知她父母。就以了解情況為由，做起了詢問。李麗玲老家不是市區的，在一個縣城--金水縣。她家小區就叫金水新村，但嚴格來說，也不能叫做小區，是80年代初建設的住宅群落，每戶都是那種傳統的兩層小洋房，獨門獨院，一戶一世界，居住舒適度極高。更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一片居住的人，院門基本都是開著的，鄰裡串門也是家常便飯，極具生活氣息。 李麗玲的父親叫李巖，53歲，母親叫丁麗，48歲，保養得很好，很有成熟女人的韻味，看起來差不多四十歲上下。丁麗18歲跟李巖結婚，同年生下了李麗玲。父親是做承建分包的小建築公司，見人就遞煙，不像是容易與人有過節的人。母親無業賦閑，走出來是一副闊太太的模樣，隻是在氣質上弱了幾分。因為家底相對殷實，所以她每天就是和朋友出去打牌喝茶，小小的賭博一番，每天的流水來去也就五千上下。 李麗玲去市區工作後，租了個房子。最初也是逢年過節都回家，但後來家裡一直催她結婚，她也不想結婚，時間一長就不願意回家了，最後就是每年春節回一次家，初二就走，回到自己在市區的小宿舍裡。過了幾年，李麗玲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買了套公寓，問父母有沒有空來看看。但她父親忙著收賬，母親忙著麻將，都沒有去。李麗玲生氣地掛掉了電話，把父母都拉黑了。但年底總得回家，回家後就將父母電話拉出了小黑屋。 起初，魏偉根據李麗玲出事的時間點，對其父母進行的常規的軌跡問詢。李麗玲父母以為是李麗玲犯錯誤了，將家裡情況和盤托出後，再次追問了一下，魏偉將李麗玲的死訊告訴了他們，李麗玲父母呆立當場。魏偉說完，自己先轉身離開了，因為他發現了一些疑點。在魏偉走到門外後，屋內響起了嚎啕大哭聲，這是李麗玲媽媽的聲音。魏偉沒有回去，他不喜歡看到女人哭，其他收尾的事情交給師傅馮仁了。 歐陽霜本以為李麗玲家裡的情況還是很簡單的，但他問到二人的行動軌跡時，李巖倒是很坦然地說出差了，他也是經常出差的。但李麗玲母親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不自覺地偏移，這是典型的說謊或心虛的特征。魏偉自己在附近走訪了一番，知道了李麗玲母親在回避什麼。據周圍鄰居說，丁麗行為也不檢點，經常看到她在外麵茶餐廳跟不同的男人調情，找書苑www.ｚhaｏｓhuｙuan．com 前幾天李巖去外地出差時，她還帶人在自己家住過。 魏偉很奇怪，問這麼多人都知道，她老公不知道嗎？鄰居的回答也很乾脆，說應該也知道，但結婚這麼多年了，差不多就各玩各的了，男的有錢給，女的有錢花，兩邊都快活。 魏偉覺得有點無語，準備結束這個談話時，一個鄰居大媽神秘兮兮地湊近魏偉，說知道一個秘密。魏偉一聽來勁了，以為會跟案情有關，小本子翻了一頁紙，靜待下文。 大媽看了下周圍，悄聲告訴魏偉，聽說丁麗當年結婚後，七八個月就生下了女兒，這個女兒可能不是李巖的。魏偉一聽，更無語了，難道不準人家奉子成婚嗎？ 魏偉不想再聽八卦了，連忙道謝再見，他是最不喜歡傳八卦的人了。真是什麼樣的家庭出什麼樣的人，這也難怪李麗玲的私生活亂，父母沒一個正常的，這麼八卦的鄰居也不常見。 看完魏偉傳來的報告，也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 歐陽無痕想起一件事，問歐陽霜：“霜霜，屍體有沒有做過毒性檢驗？之前確定謀殺有點草率了，剛突然想到吸毒的可能。如果死者和嫌疑人都是癮君子，那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倒也不是不可能。” “屍體已經交給法醫組了，明天應該有詳細的報告。” “好的，你盯一下。” 歐陽霜答應下來，帶著滿腦子的疑問，進入了夢鄉。夢中，她看到了李麗玲和一個男人在恒德頂樓吸毒，吸嗨了後撞向廣告字，隨後墜樓。 歐陽霜被嚇醒了，一看才淩晨兩點，倒頭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