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隊長，你還真神了啊，真的有保安記得李麗玲的車牌號碼。”一名警員興沖沖地跑來。 　　不是歐陽霜神了，而是她從李麗玲平時的行事作風，以及對這個街區保安爛到骨子裡的秉性分析出來的。李麗玲高調風騷，而且還是這個開發公司的中層領導，這裡的保安都跟街溜子一樣，不可能不對李麗玲評頭論足的意淫的。她不是看不起保安，隻是單純地看不起這個項目的保安，其他項目，即使不全聘用退伍軍人，起碼都是正常的服務型人員，有些私企還專門做物業類的培訓，以便更好地服務業主。 　　“車牌多少，我請交警部門幫忙查一下，看這輛車是誰的。”歐陽霜雷厲風行。 　　“×CLL823。” 　　“嗯？823？”歐陽霜驚奇道，“我記得李麗玲身份證上的生日就是8月23日，她出事的那天也是8月23日她生日這天。車牌前綴還是LL，麗玲。嘖嘖，這送車的人，很有心嘛。” 　　歐陽霜說著就將車牌號碼發給了交警部門的同事，等著結果反饋。 　　不到3分鐘，信息來了，發了一個名字，這個名字讓歐陽霜既吃驚，又興奮。 　　“吳德廣”。 　　“又是他，我就說他有問題，幸好老頭幫我壓住了，這次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歐陽霜非常激動，“收隊！” 　　回局的路上，歐陽霜將發現匯報給歐陽無痕，同時也知會了尹浩， 　　尹浩正在查李麗玲的住處，現在有了車牌號碼，根據路網天眼係統，不怕找不到李麗玲的住處了，除非李麗玲常年不回家住。 　　找到歐陽無痕，問要不要再對吳德廣進行審問。歐陽無痕說暫時不用，僅憑他送車給李麗玲這事，也沒辦法確定他與案子有關聯，再壓一下，還有一天扣押時間，要盡快找出新的線索。 　　歐陽霜一聽，就去找交警部門找尹浩了，對於找出李麗玲住處這事，她也很迫切。 　　找到尹浩時，馮仁和魏偉也在，幾人分工，一起盯著李麗玲車的行動軌跡，李麗玲還真是不經常回家的人，不是在酒店，就是在酒吧。與她一同出入過酒店或酒吧的男人，都已經同步查出信息，並匯總好了，事後一起傳喚問詢。 　　魏偉邊翻監控邊咋舌，“這個女人真的是血裡有風啊，這麼多天都不回家一趟，她都不用換洗衣服的嗎？這大夏天的，還不臭掉啊？” 　　“你忘啦，她老板辦公室裡麵有個暗室，裡麵不是有很多女性衣物，內衣也有，還能洗澡，有錢人是真會玩啊。”一名年輕警員接話道。 　　“總不能一穿一扔吧，換下來的衣服不用洗的嗎？”又一名警員問道。 　　“豬啊，你們家裡沒有烘乾洗衣機嗎？”歐陽霜聽不下去了，幾個男人在討論一個女人衣服要不要洗的事。 　　被歐陽霜一噴，幾個男人憨笑著閉嘴了，畢竟討論的是女人的事，有女人在場的話，多少有點尷尬。 　　“哦，我一直以為衣服必須用太陽曬了才行。”第一個接話的警員最後還是念叨了一句。 　　歐陽霜一聽這話，輕笑一聲，她確實知道，有很多人以為烘乾機是屬於備用之選，隻有連續陰天時才會用得上，非得用太陽曬一下，才能感覺衣服能穿。但實際上並不是，現在的烘乾機烘乾的衣服，就相當於用太陽曬過了，有些還有紫外線殺菌，可能更加乾凈衛生。 　　“有了，這應該就是她家了。” 　　幾人一聽，湊了過去，監控時間顯示是23點47分，可以看到李麗玲的車拐入了一個小區，這是她的車能查到的第一次進入小區，其他時間從沒有過，所以大致可以排除她去別人家裡的可能性，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旁邊是不是恒德廣場？”歐陽霜驚奇地發現這個問題。 　　“沒錯，這個小區與恒德廣場一路之隔。” 　　李麗玲進入的小區就在恒德國際廣場的西邊，全是高層剛需房及安置房的區域，小區名叫怡和苑。 　　“歐陽，你去怡和苑，看看李麗玲的住處到底是一套。我來找這些跟李麗玲有關係的人，之前找過一批，正好可以篩選一下，看有沒有新的。老馮，你繼續看監控，發現李麗玲去其他小區的話，立刻告訴我。”尹浩對歐陽霜說道。 　　“好。”兵分三路，同步進行。 　　歐陽霜帶了幾個人趕到了達怡和苑，找到物業負責人，請其協助調取監控，物業負責人非常乾脆，帶著幾人就去監控室。 　　不得不說，各物業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怡和苑雖然隻是一個剛需項目，物業人員的態度還是非常敬業的。 　　在監控中，看到李麗玲的車駛入地下停車場，李麗玲下車了，穿得很清涼。但是她戴著口罩，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還是能辨認出這是李麗玲，穿衣風格也像，腿從車裡伸出來時，就好像下衣失蹤了一樣，裙子短的就像一個稍微大點的內褲。 　　歐陽霜讓物業繼續往回翻翻監控，想看看李麗玲之前回來時的樣貌，但可惜她不經常回來，隻能接著剛才的地方往後看。物業經理很會來事，讓一名保安用另一臺電腦往前翻，自己則繼續看。 　　這個細節讓歐陽霜很開心，心裡又吐槽了一遍恒德的爛物業。 　　在幾個監控的切換下，很快鎖定了李麗玲家的房號，物業經理立刻帶著歐陽霜幾人前往。 　　歐陽霜留了兩個人，一人繼續看李麗玲出來的記錄，一名陪著那名保安繼續看以前的監控。其他警員們立即沖到了這間屋子門前，門是指紋密碼鎖，擺好陣勢，沒有立即展開行動，歐陽霜找的開鎖人還沒抵達。 　　少時，查看李麗玲回家後續情況的警員反饋，李麗玲是第二天早上8點出門離開，之後就沒回來過。五天後，也就是昨天夜裡十一點半，有個無法看清臉和性別的人進來過，身高約一米八，戴著白色手套，穿著純黑寬鬆運動服，在門前擺弄了一下就進去了，大概半小時後出來的，手裡多了個像是筆記本包的東西。但這個人是步行前來的，走出小區門後，就消失在監控範圍內。看走路的姿勢，應該是個男人，好像腿有點傷，走路有點不正常。 　　另一名警員這時也再次發現了李麗玲，已經翻到上個月了，李麗玲還是戴著口罩，也是進了這間房。 　　歐陽霜讓他們備份了監控視頻，上樓匯合。 　　確定之後，痕跡員首先對門鎖進行了指紋采集，但隻采集到一個人的指紋，現場比對了一下，就是李麗玲的指紋。 　　開鎖師傅也到了，看似安全係數很高的指紋密碼鎖，不到10秒就打開了。現在也無法確定那個神秘男子是使用密碼，還是破譯密碼進屋的。 　　屋裡很簡單，麵積不大，客廳連著廚房，一個帶衛生間的臥室，一個書房，沒幾件家具。感覺就是和普通的宿舍一樣，跟李麗玲高額的消費習慣來看，並不匹配，歐陽霜有點不太確定這裡到底是不是李麗玲口中的那套公寓。 　　雖然知道有人進來過，卻看不出翻找的痕跡，可以確定進來的人隻是為了找那個類似筆記本的東西。 　　對全屋進行了指紋提取，也隻有李麗玲一個人的指紋，這樣基本可以確定這是李麗玲所說的那套公寓了。 　　接著，就在她的床頭櫃裡有了重大發現，兩隻床頭櫃裡全是現金，新舊不一的百元紙鈔，塞滿了兩個床頭櫃。 　　衣櫃也是一樣，隻有幾件衣服，都是大膽奔放的那種，還有幾套內衣，也是同樣的風格，其餘的空間，塞滿了現金。 　　“這是趙德漢的家嗎？”魏偉咋舌，“不得有幾百萬啊！她哪來這麼多現金的？” 　　魏偉說著，就去掀床鋪了。 　　掀開亂糟糟的被子，被子裡有一條絲襪，魏偉嫌棄地皺起了眉頭。與同事一起掀起了席夢思，床下還有一排一排的現金。 　　“冰箱裡有嗎？看看墻有沒有夾層。”魏偉此刻無比興奮。 　　讓他失望了，這個屋子居住的人隻是李麗玲，不是趙德漢，其他地方沒有現金了。 　　其他的也沒什麼發現了，歐陽霜讓人送來了幾個行李箱，將現場發現的現金裝入箱子，作為證物帶走了。 　　回去的路上，魏偉還在興奮狀態。歐陽霜很無語，覺得這孩子電視劇看多了，已經中毒了。 　　“歐隊，你說，這麼多箱的錢，該有多少錢啊？”魏偉側頭問歐陽霜。他叫歐陽霜隻叫歐隊，覺得說起來順口。歐陽霜對他普及了一下什麼叫做復姓，但魏偉不予理會，隻能由著他了。 　　“不知道呢，我這麼大第一次看過這麼多現金。千把萬應該有的吧？”歐陽霜也不確定。 　　“我估計我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這李麗玲妥妥的富婆啊。” 　　“那你現在可沒機會讓她包養你了。”歐陽霜調侃道。 　　“咳，我也就這麼一說，這種人包養我，我還害怕被牽連呢。這麼多錢不存銀行，肯定來歷不明啊，我可不敢花。”魏偉咳嗽一聲，緩解剛剛失語的尷尬。 　　“算你清醒。現在這個年代，誰還會在家裡放這麼多現金。這個案子怎麼越來越復雜了呢。”歐陽霜捏著鼻梁。 　　“是啊，就是她天天賣...那什麼，算一千萬的話，一天一個人，嗯...也得5年。”魏偉掏出手機算了起來，“哎，這麼一算，倒也不是不可能啊？” 　　歐陽霜不想理這個愣子了，戲謔道：“要不辭掉警察，你也去試試？” 　　“算了算了，我可沒那麼厲害，一天一個可還了得。”魏偉擺擺手，想了想又說道，“三天一個吧，十五年，時間有點長，要不兩天吧，十年。” 　　“滾蛋！”歐陽霜徹底不想理他了，兼職賣參的謙兒大爺他爸估計都不敢這麼想。 　　回到了局裡，歐陽霜向隊長匯報了一下今天的發現。 　　歐陽無痕聽出了她聲音裡的疲憊，點點頭說：“嗯，原本以為就是一起純粹的兇殺案，現在慢慢地牽出這麼多隱秘線索，確實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但我有點隱隱地懷疑，李麗玲被殺的目的，可能不是為了殺她，而是為了牽出她背後的秘密。隻是這個秘密，到現在才浮出了一點點而已。” 　　歐陽霜聽到這話，深以為然，她心裡還有個疑問，還在想著要不要跟歐陽無痕講。 　　歐陽無痕看出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剛準備問她，尹浩敲門進來了。 　　“隊長，歐陽，我查過了，那些跟李麗玲來往過的人，都是跟她有皮肉交易的人，都一一核實了，有一部分之前已經調查過了，還有幾個不是通過電話聯係的，有些是微信，有些是小紅書。”尹浩將記錄交給了歐陽無痕。 　　“這些人裡有疑似嫌疑人的嗎？” 　　“還在比對DNA，找書苑 www.zｈaoshuｙuａn.ｃom 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還有個情況，不知道是不是線索。”尹浩斟酌了一下，說：“新發現的人裡，有個人提到原本準備約李麗玲的，但李麗玲說生日有約，拒絕了。” 　　“現在我嚴重懷疑是吳德廣。”歐陽霜肯定道，“他送給李麗玲的車就是拚的車牌，車牌就是李麗玲生日，現在她生日有約，肯定是跟相對重要的人，吳德廣應該就是這個重要的人。而且，吳德廣也不能提供他的不在場證明。” 　　“嗯，他有嫌疑，但不能靠猜測。”歐陽無痕笑了，“但是憑這些線索，我覺得可以去會一會吳德廣了。對了，查出李麗玲那套房子的戶主了嗎？” 　　歐陽霜俏臉一紅，轉身出門。尹浩也是有點尷尬地站在原地。 　　歐陽無痕見狀搖搖頭，說：“辦案時，還得有魚骨型的思路啊。” 　　幾分鐘後，歐陽霜回來了，說：“那套房子的戶主，叫佐賀。” 　　尹浩一聽十分吃驚，道：“佐賀？那個老神棍？這老不死的不是說不認識李麗玲嗎？” 　　“李麗玲、吳德廣、佐賀，三個人之間的聯係，逐漸浮出水麵了。”歐陽無痕擺擺手，“你們先去忙吧，我去見見吳德廣。記住了，辦案時，細心點，不要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歐陽霜和尹浩唯唯諾諾地點頭，轉身離去。 　　歐陽霜也壓下了心中的疑問，暫時不敢說了，準備自己先核實一下再說。 　　看著二人出門，歐陽無痕沒有急著找吳德廣，腦子裡思緒回到了二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