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在細致的檢查現場發現的黑色硬紙板封麵日記本。 封麵被仔細的擦試過,沒有指紋。經驗老道的徐警官很快在硬紙板邊角的破損處提取到白色不明纖維,檢測表明,這種纖維與一款市麵常見的濕紙巾吻合。 日記本的內頁發現多枚指紋,經過與找到筆記本的工作室、梁麗的辦公室等處發現的指紋對比,這些指紋都來自同一人。其中一係列指紋與下水道中發現的戴戒指的無名指匹配。由於DNA證據已經證實下水道中發現的碎肉、手指、冰櫃中的骨骼均屬於梁麗。可以確定筆記本內頁,以及在梁麗工作室、辦公室等多處發現的指紋屬於梁麗。 這本日記的主人無疑就是梁麗。 日記的扉頁被撕去了,從痕跡上看,被撕去的時間不長。 為何要撕去扉頁,撕去扉頁的人是否是日記的主人? 用濕紙巾擦拭日記封麵的人是日記的主人嗎? 日記跟這起殺人碎屍案是否相關? 徐朗的心頭湧起許多疑問。但有一點是無疑的,這本日記要盡快交給經偵部門,這是日記中記述的內容決定的,這本日記的內容非常單一,就是礦業集團高層的腐敗,有懷疑、有線索、有證據,甚至有梁本人親自參與,盡管按日記中的描述,這些參與都是被迫的。 好在經偵部門感興趣的是日記的內容,文本復製後,日記本原件仍交由徐朗繼續研究上麵各種細微的痕跡。日記中完全沒有記載與梁麗家庭相關的內容,看起來這本日記應該與目前的殺人案並沒有太大的關聯。但職業的敏感和責任還是驅使著徐朗,以全部的耐心和專業技巧去發現日記本上遺留下來的所有的細微的疑點。 日記本的主人會經常用濕紙巾擦拭本子表麵嗎?這看起來並不是一個常見的操作。徐朗有些疑惑,當然,也許日記的主人有潔癖,也許她對這本日記的整潔特別在意。根據現場檢查的情況看,死者的家算得上整潔,但達不到有潔癖得程度。死者在家中布置的這間辦公室也遠達不到潔癖的程度。更重要的是,整個住宅,包括這間家庭辦公室除這本日記,其他物品都沒有發現濕紙巾擦拭的痕跡。當然,也存在某些物品雖經濕紙巾擦拭,但並不具備可檢測的痕跡的可能,尤其是經過後續的使用後。 現場也並沒有發現濕紙巾及濕紙巾的包裝物。 發生了什麼?日記的主人用家中最後一張濕紙巾擦拭了隱藏在寫字臺底下的日記本,然後扔掉了包裝物?也可能日記的主人並沒有使用濕紙巾的習慣,隻是恰好口袋中有一片比如吃飯時餐館贈送的濕紙巾,她用這張偶然得來的濕紙巾擦拭了日記封麵。觸摸濕紙巾擦拭後的表麵肯定會破壞擦拭痕跡,也更容易留下指紋,這本日記的表麵並無指紋,少許呈直線段形態的擦痕不符合人手的特征,結合現場情況,應該是存放日記的橫撐造成的。 日記本上最後一次記錄的日期是臘月二十九那天。 徐朗試圖在大腦中還原當時的場景。 臘月二十九,梁麗在日記中寫下日期,記錄下最近幾天的新發現。合上形如小號帳簿的黑色硬皮日記本,拿出僅有的一張濕紙巾,仔細的擦拭日記本的表麵,然後為不在剛剛擦拭的表麵留下印痕,單手無法操作,隻能雙手小心的夾住日記本的側麵,將日記本放入寫字臺下的隱蔽橫撐上。由於放得不小心,日記本有些傾斜,如果俯下身可以看到日記本露出了一角。這似乎有點不對。 徐朗決定去現場做個實驗。 從桌麵,拿起日記本,放入隱蔽的橫撐。徐朗變換著姿勢反復嘗試,坐在椅子上、蹲著、跪在地上……單手拿日記本,雙手捧日記本、雙手夾持日記本。實驗證明了一點,隻要是雙手,如非刻意,日記本被放入橫撐的時候就不容易傾斜,隻要不傾斜,日記本就會完美的隱藏在寫字臺下,隻有眼睛貼近地麵並借助手電筒照明才能勉強看見。 小心的擦拭,雙手小心放置,卻有刻意露出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