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成員已經連軸轉了幾天，本以為老李交待後，事情有了眉目，能稍微輕鬆點，個別年輕警員還想著等把突然打斷的春節假期續上。 　　不成想，一次案情討論會，案件似乎要推倒重來。老李、小李要重新審，證據要繼續收集，新的方向要尋找線索。 　　幾個方向在同時行動。 　　如果考慮有老李和小李之外的人作案的可能性，那需要調查的範圍就大了很多，但最先納入警方視線的是周家父子。兩人均已因涉嫌經濟犯罪被刑事拘留，盡管存在買兇殺人的可能性，首先要做的還是確定案發時兩人的行蹤。 　　周振平的行蹤非常清楚，春節期間每天礦業集團都會安排集團領導值班，有與假期無法休息的那些一線職工同甘共苦的意味，更重要的是需要有決策權的領導對臨時發生的緊急情況及時應對。除夕夜是周振平值班，他當天中午就提前去辦公室，一來除夕當天白天值班的是集團一把手郭晉嘉，周早點去郭就能早點下班回家過年，二來周也希望早點去，趁著過年的輕鬆喜悅的氣氛，與郭聊聊，提升感情，拉近關係。周直至初一中午才下班回家，因為周排了除夕值班，周的夫人，在集團工會工作，也就順勢申請參加除夕慰問一線職工的活動。 　　周野平時自己住，通常是周末和假日到父母家中團聚一下。知道除夕當天父母都不在家，周野早早就張羅了年三十中午的聚餐，當天小李說接著喝下一場時，周野正愁不知道晚上乾啥呢。一切都對得上，隻是將小李送回家後，周野聲稱回了自己住處，知道第二天中午才離開去了父母家。周野說的話都很容易證實，除了三十晚上整晚呆在家中，沒有第三人可以證明。 　　任平偉警官組織了對周野的突審。 　　出乎意料，周野這個傳說中的公子哥，有著與其年齡不相稱的成熟，非常迅速的認清形勢，把自己涉嫌的經濟問題交代得清清楚楚。初四見到任平偉警官，周野略有些驚訝，但也還是表現得恭恭敬敬，有問必答。 　　問過三十、初一的行蹤後。任警官接著問道：“你跟李哲是怎麼認識的？關係怎麼樣？對李哲的家庭情況了解嗎？” 　　了解三十、初一行程的時候，周野已經感覺到這不是在調查經濟犯罪的問題。他還記得調查李哲三十那天喝酒過程的時候，警官也問過類似的問題，隻不過當時重點放在李哲的行蹤上和飲酒的細節上。周野提供了李哲玩遊戲的細節後，警方關注的點自然轉移到李哲沉迷遊戲上，周野與李哲如何認識這樣的問題被李哲一句一起玩遊戲認識的，輕描淡寫的帶過了。他很清楚，這次沒法輕描淡寫一帶而過。 　　“其實，是我刻意接近李哲交的這個朋友。我們之前讀過同一個小學，不同年級，當時並不認識。李哲大學畢業回到礦業集團後，我就想交這個朋友，最主要的原因是李哲的媽媽在集團的崗位很重要，我父親也希望我能跟李哲搞好關係，使他們同事之間的感情紐帶更牢固。李哲那時候還很學生氣，吃喝玩樂都不懂，我是經一個朋友介紹認識的李哲，有個小學校友的說頭，就組織同小學的一些人以同學聚會的名義拉李哲出來吃飯，一來二去就多少熟悉一點。李在交朋友這個事情上不主動，但也需要朋友，我積極主動一點就很容易拉近關係。尤其我在礦業集團上上下下都熟悉，李哲在工作中的一些小煩惱，他也不願意找父母去說，我就幫他協調一下。就這麼走的近了。” 　　“李哲對吃喝玩樂不在行，基本都是我帶他長見識。後來發現他最愛的是賭球，這也跟他那段時間對工作不滿意有關，他也說過，集團計算中心那點活基本就是每日重復，日復一日乾下去，專業水平不但沒提高，還越來越落伍了。他賭球賭的兇，我以為他懂球也懂概率什麼的，結果輸得更慘，賭了一年的球，總共輸了近百萬。還是市裡破獲賭博團夥才止住，後來這事也是我協調的，給他定的是受害者而不是賭博參與者，沒記檔案，沒通知單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當然還是通知了他父母的，一方麵他借的錢還是要家裡幫忙還掉，另外也要把麵子賣給他媽媽。我就都實話實說，不兜圈子。” 　　“我辦這事費了不少心思，好在老爸還是很肯定。之後李哲跟我也更近些，當年他媽媽還跟我說過幫忙關注李哲，讓他走正路，別再賭博這樣的話，後來也的確沒在帶著他賭博，隻是我愛玩的名聲在外，久了李哲的媽媽也不是很希望他經常跟我混在一起。李哲這玩遊戲可不是我帶的，他原本就會，我倒是看他玩之後才學的。當然，也知道他在遊戲上花了不少錢，隻是覺得花錢、跟我借錢這些事情會把我們栓的更牢固，也樂得他這麼玩下去。” 　　“你是知道李哲的媽媽掌握了你們父子犯罪的證據，所以刻意接近李哲以便通過李哲控製梁麗，對嗎？”任警官追問。 　　“不安全是這樣，我父親做的那些事情，肯定有一部分瞞不過梁阿姨，但她是不是掌握了什麼證據倒也不一定，隻是她的位置重要，能跟她關係密切，或者幫她一些忙讓她覺得虧欠，或者拉她下水成為利益共同體都是好的。” 　　“如果她知道得太多，會不會考慮滅口。”任警官乾脆把問題挑明。 　　“那不會，她自己也不乾凈，那時候為了幫李哲還錢，梁麗收了供應商的錢。這個我們有證據，而且也暗示過她。她當時急昏了頭，也不想想哪有那麼巧的事，她著急用錢，供應商就趕緊貼心的給她送上門。給她送錢的供應商都是我安排的。” 　　“您放一百個心，殺人的事情我們是不乾的，沒那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