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裝潢很普通的公司，一般人很難想象它與婚戀有關。 　　這很符合伯樂獵頭公司提供的初步信息：這三家公司的日常運營並無亮眼之處。他們使用的人工智能、GPT類平臺遠達不到強人工智能，更別提在超級復雜的婚戀市場中一鳴驚人了；大數據應用也並不獨特——其他數百家婚戀公司幾乎都在買數據試圖完成量身定製。所以，獵頭公司大膽結論：奧秘一定在其內部的人的身上。 　　然而奇怪的是，據查，三家在員工招聘和培訓方麵卻均無特別之處。 　　在投行包裝他們股票上市的過程中，三家先後都打了退堂鼓。推卻的環節，都間接指向了其內部核心婚戀專家這一領域，使之披上了更加濃重的神秘感。 　　牧長空正沉吟間，一位名叫迪克的婚戀顧問，帶著他到一間小會客室裡，麵對麵坐下了。 　　迪克拿出一個平板電腦，裡麵有根據牧長空自己的基本情況初步篩選出的50位姑娘的短視頻。 　　“你先選著！咱們12分鐘後，也就是9:30整，一起篩出3個來。”說完，他轉身到自己電腦屏幕忙去了。 　　牧長空看了半天，感覺有16個姑娘比較中意，開始饒有興趣地反復比較著。 　　9:30整，迪克扭身過來，調出這些姑娘的資料，和牧長空討論：“注意：這個戶口不在本市”、“她是個開微店的，你在意嗎”、“這位年齡大你兩歲呢”…… 　　各種條件比對下來，最後，隻有四位姑娘成功突圍。 　　迪克笑著說：“好了，你回家等消息吧。” 　　“這就完了？沒有其他的了？” 　　“謝先生，”迪克依然職業地笑著：“我們這裡保證用最專業到位的安排，來確保你與中意的姑娘牽手的……” 　　就這麼簡單？牧長空心裡翻了個個：越簡單就越有問題！ 　　他想繼續挖掘，但轉念一想，整個流程還沒走下來，就陷在這兒，很不明智。不如先總體感受一下。想到這兒，也就不再堅持，心境淡泊地離開了。 　　下午，牧長空又來到了愛無因。與粉色歸納法在寫字樓裡不同，這家有自己獨立的辦公樓，是一棟三層小樓。 　　服務他的婚戀顧問露西細心地驗證了牧長空的基本條件，並和他細致地過了一遍對理想配偶的基本要求後，給了他一個胸牌，讓他憑此入場旁邊的小放映廳，去看一場40分鐘長的電影，看完就可以回去等消息了——但，必須要看完。 　　這倒真新奇，真有趣！牧長空想著，信步走進了小放映廳。 　　這是間很普通的放映廳。百十來個座位，大約坐了七成。來這兒的肯定沒有情侶，座位隨便坐，沒人較真。 　　電影更像是一部萬花筒般的拚接片。 　　在多變的背景音樂聲中，先是黃金、硬通貨、豪宅、名車、知名城市等世俗物欲代表直抓眼球。突然，各類文字、符號、線條、幾何圖形等抽象主義作品就雜亂展示了出來。接著，是各種抽象元素變形成的實物形象。它們很快又被正常的繪畫形象淡入畫麵替代掉。栩栩如生的攝影形象隨後切換進來。但他們又很快讓位於誇張的油畫作品，如同新古典主義和野獸主義的畫展。最後又疊印進入類似印象派作品的形象海洋。 　　這是讓我們看藝術史嗎？牧長空雖然心境隨之起伏跌宕，但也感到茫然。 　　接著，先前的各種元素被打亂，隨機而紛亂但又整體有序地呈現在觀眾麵前，找書苑 www.ｚhaoｓhｕyuan.com 停留時間、運動路線、色彩濃艷、切換方式等也繽紛多樣。 　　30分鐘過去了，這些萬花筒絲毫不令人乏味厭倦。 　　接下來的10分鐘則是科技、經濟、管理、藝術、歷史、政治……不同領域照片的大展現，每次有四個領域均衡分布在屏幕上，幾秒鐘後又換一批，仿佛不停組合四張撲克牌給大家看那樣，直到看到乏味時，正好結束。 　　很多人和牧長空一樣，還是認真地看完了。電影結束後，小放映廳微亮起來。短暫的散場和新觀眾入場後，電影又循環放映起來。牧長空又耐著性子看了半場，就踱步回去了。 　　第二天，他正打算去春色滿園，迪克發來信息：趕緊捯飭一下，上午與賀萍姑娘見一麵。 　　牧長空想起來了，那是一個身著護士服的可愛姑娘。他立即修飾了幾下，就來到了約會地點：一間咖啡書吧。 　　這是在寸土寸金鬧市中的一間精致所在。空間不大，但布局考究，現代中透著文雅，或濃或淡的咖啡香氣時不時混雜著些書香。牧長空頗感舒服。 　　他早到了一會兒，可到了10:05，賀萍姑娘還沒有出現。 　　女孩嘛，晚點兒就晚點兒吧。正想著，一個女招待踩著輪滑無聲地飄了過來，把一杯美式咖啡放在他麵前，而她端著另一杯咖啡，卻不離去。 　　“哦，沒什麼其他事了。”牧長空打發著女招待，但那女孩卻嘻嘻一笑，雙腿熟練地調整了輪滑，一扭身飄坐在了他的對麵。說飄坐，是因為女招待的圍裙飛起了一道圓轉的弧線，又飄蓋回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