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李缺感覺很舒服,但太舒服總給他一種不真切的感覺,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如夢似幻,不過他暫時倒也樂於現在的境況。 若是在之前,他每做一件事,每說一句話,都要糾結自己是不是正確的。會不會傷害到某些人?會不會讓自己很難堪?而應對這些問題的最直接的方法便是默不作聲,不為難別人,也不為難自己。 這樣的態度是有很大弊端的,倘若遭遇了什麼變故,人不可能一直保持著無所謂的態度,總該說點什麼吧。 說假話對別人不負責,說真話又讓自己難受。 但是李缺想明白了,其實很多事情都無所謂,在意自己感受的人總是隻有自己,別人的態度都不重要,因為聰明的人太多了。聰明人一多,人就不習慣隻說真話,當然也不能說假話,互相摻點也不錯。 摻了一點假的真話還能叫真話嗎? 那就把自己也騙了吧,換句話說能把自己騙了更好,這樣就不會說話都累人了。很多時候李缺想,如果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那大概會是個地獄吧,太可怕了。李缺知道其實人們幾乎一直都在逢場作戲,哪怕是最親密的人,但他覺得無所謂了,隻要能偶爾流露一點真情就夠了。 畢竟人總不能一直糊弄人。 不知過了多久。李缺甚至忘記了時間,可能有半年?好像沒那麼久。半個月?半天?我今天吃啥來著?今天要不要操練? 哎,想的好累啊,不想了,管他呢,無所謂啦,倒不如縱情眼前。 “喲,撐不住啦?之前你可說過,要堅持上至少一年的。”呂翠伏在李缺胸膛上。 “哎,一年啊,太容易膩了。我算耐性好的了吧。”李缺手嘴不停。 “哎,廢物就是廢物,還以為你能比他們有點用。”說著往李缺肚臍上狠狠地摳了一下。 李缺嘴裡的東西頓時噴出來。 “你乾嘛,哎呦,你好煩。” 呂翠聽到後又往李缺肚臍摳了一把。 李缺又大叫一聲,隨後趕緊把呂翠推開,“真是個瘋婆子,我早就知道你什麼德行了,隻是沒想到這麼離譜,哪有這麼變態的要求。” “我這要求怎麼了?很難做到嗎?”呂翠雙手叉腰。 “你特麼試試吃一年豆腐,還每天吃小半斤,光這醬我都吃吐了。” “要是不給你點苦頭吃,我老感覺自己太虧了。老娘做這麼久生意,怎麼叫你這個家夥占到便宜了。” “可別給你自己貼金了,你也就剩點色可以圖了。” 李缺話音剛落,就被枕頭狠狠地砸了一下。 “但是,我很不明白,那個姓吳的對你那麼好,你怎麼不從了他。要我是你,給他做小我都願意。” “嗬嗬,你個剛來不久的懂什麼,那人精神有點不好。” “其實我想了一下,其實他的條件真的是難找到第二個。自己家業做的這麼大,不搞七搞八,情操也不太俗氣,人又專一,還願意明媒正娶,要我早就淪陷了。” “也對,他挺喜歡我的,能喜歡我就夠了。再過幾年等我乏了、老了,就嫁給他算了。” 呂翠沒再說話了,轉頭忙活自己手中的事。 對於呂翠和吳官人的糾葛,李缺並不很關心,他早就把自己當成可有可無的人物,遊離在現實之外。 有時看見落葉啊,看見小溪啊,他都想直接原地躺下,期待能有神魔仙鬼把自己帶走,或者讓自己掉入萬丈懸崖,摔成粉末好了,最好粉末也別剩下,什麼都不留下也挺好的。 李缺身上打了個激靈:死亡太可怕了,還是不想了。 思緒又回到呂翠身上。他覺得自己其實對她沒有什麼感情,如果有機會的話,他隨時能夠從中脫身,真的,幾秒鐘的事,像鳥一樣飛走,他自信有這個能力。 至於為什麼總是對呂翠提起吳官人,他隻是有點好奇而已,而已。 但願吧。 李缺又試了幾次,但始終不能從呂翠口中套出有用的消息,李缺決定自己去會會那個汝南商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