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上,周仁和蘇言站在橋上,天色越來越晚,橋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到了後來就剩下他倆了。清光照在他們的身上。這師兄妹兩個跟楊真和劉虎可大不相同,周仁和蘇言相互越瞧越覺得對方越看越順眼、越看越歡喜。橋的另一端金光一閃,一雙金色的手再一次出現,朝著蘇言一點一點挪過去,蘇言渾然無覺。 周仁和蘇言聊到了後來相互拉住了對方的手,橋麵上的那兩隻金手這會兒工夫已經到了蘇言的腳邊上,兩手一伸,一下子就抓住了蘇言的腳脖子,用力一拉。蘇言嚇了一跳,突然覺得有人似乎抓住了她的腳,用力在拉她,猝不及防撞在了橋邊的護欄上。周仁見她突然撞過去,吃了一驚趕緊去拉她,蘇言低頭一看,腳上什麼也沒有,可是那拉她的感覺還在,像拚了命要把她往水裡拉,蘇言緊緊抓著護欄,伸出一隻手來抽出了風鈴刀,沿著腳邊一刀削了下去,拉扯感突然之間消失了。 蘇言站穩了身子,周仁問她:“小言小言,剛才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明白,明明什麼都沒有,可偏巧感覺剛才有人拉著我的腳脖子要把我往水裡拉,我砍了他一刀之後,這種拉著我的感覺就沒有了。” 周仁緊緊抓著她的手,就好像生怕蘇言突然又被人給拉走了一樣:“還好你沒事。看來真的是有鬼怪,走,我們回去告訴師父。” 兩個人回到了客棧,把事情的經過跟林乘風一說,大師兄楊真和三師姐劉虎也在一旁聽著,林乘風聽完了兩個徒弟的這番話,說道:“看不見,摸不著,可偏偏又覺得自己的腳被人拉住了,看來真的是在鬧鬼。難道當真是謝老三陰魂不散。小言,你的風鈴刀見妖斬妖,見鬼殺鬼。這次刺了他一刀,恐怕他往後都要對你忌憚三分,不肯再出現在你麵前了。楊真、劉虎,事已至此,你們兩人也不要再鬧什麼別扭了。明天晚上你們再到橋上去試探一下,蘇言恐怕已經被謝老三的魂魄給記住了,明天晚上隻能由你們去,你們再把謝老三的魂魄引來。劉虎,你一旦察覺有哪裡不對,就在橋上尖叫一聲,為師立刻就趕到。” 師父都開口了,徒弟還能說些什麼?不過說起來,劉虎和楊真之間的氣早就已經消了,兩個人好得比原來還好。劉虎一個勁地後悔,當時不該在橋上發脾氣,楊真也後悔,回來之後不該自個兒鬧脾氣。這會兒一聽說,師父又給了他們一個機會,當下是連連答應,可意想不到的是,楊真和劉虎在湫水橋上一連蹲守了整整三個晚上,沒見任何動靜。謝老三的鬼魂不來了,難道說這次謝老三不來了是因為林乘風擔心自己徒弟的安危,又為了能夠捉住謝老三的鬼魂,所以蹲守在不遠處?難道這謝老三能感受到林乘風的存在?三天下來一點動靜也無,毫無收獲,這個蹲守的法子隻能被放棄了。 不過放棄一個法子,自然還有第二個小妙招,師徒五個索性搬離了原來那家客棧,換到了河邊的一家客棧,住在這客棧上,一眼看下去就能看到湫水橋,如此一來,要說哪天晚上再有哪對情侶在橋上約會,姑娘家一呼救,林乘風立刻就能動手。這就算是變著法子把那個謝老三的魂魄給監督了起來。 可奇怪的是,自從新搬來了這個福來客棧之後,一連七天風平浪靜,師徒幾個也發愁,鬼都不來還怎麼抓?難道這鬼竟然如此神通,他也知道師徒幾個搬到這客棧來了? 自從橋上不出事了之後,來橋上的男男女女就越發的多了起來。這天晚上有對情侶正在橋上呆著,倚在欄桿邊上談情說愛,相互看著對方的眼睛—— 恰在此時,橋底下伸上了一雙金手,一把握住了那姑娘家的腳脖子,可這手沒把姑娘往水裡拉,而是一用力,一隻鬼從橋底下竄了上來,附進了姑娘的體內。 姑娘被鬼附體了之後,對情郎的態度一下就變了,告訴那哥們兒:“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小情郎見剛剛還在跟自己親密無間聊著天的心上人這會兒態度突然變了,有些不知所措:“這麼快就要走了嗎?不再待一會兒嗎?” 少女理都不理他,扭頭就走,少年在後麵跟了上來:“怎麼了怎麼了?你你生我的氣了嗎?別走呀。” 少年試圖去拉她,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可那姑娘家一見對方要拉自己,一路小跑“噔噔噔”,一下子就把那少年給甩開了。到了沒人的地方,姑娘暗笑一聲:“我附在凡人體內,把鬼氣都給隱藏了,看你林乘風怎麼感覺的到我。” 姑娘悄悄溜進了客棧,廚房裡有一鍋銀耳雪梨湯,姑娘朝裡麵吹了一口氣,那湯顏色開始轉綠,過了一會兒又恢復了正常。姑娘走了。這時候夥計進來了,盛出來一碗又一碗的銀耳雪梨湯,準備給客房的客人一個一個送過去。 林乘風看著夥計給他端上來的這碗銀耳雪梨湯,突然看到這湯上發散出一道綠色的光芒,隻覺得不對,趕緊追了出去。 隔壁屋裡,夥計端了兩碗湯給楊真和周仁,他倆睡在一個屋,楊真端起這碗銀耳雪梨湯來,前後左右搖了搖,看到周仁正想喝,攔住了他:“喲,師弟,別喝,別喝下去。” 周仁碗都到嘴邊了,又放下來問他:“怎麼了呀師兄,怎麼不能喝?” “我看這湯都變質了,不是給人喝的,你瞧這雪梨爛乎乎的,你再瞧這銀耳黏糊糊的,這掌櫃的準是為了省錢,弄了一些都快壞了的東西過來,喝下去準得拉肚子,別喝!” 周仁還說他:“師兄,你也未免太講究了。” 不過既然楊真叫他別喝,那他還是乖乖不喝了。周仁剛把碗放回桌上,沒過一會兒工夫,隻聽得這客棧左右兩邊客房裡的客人都開始喊疼呻吟:“唉喲我的肚子。”“唉喲,我的腰呀。”“我的頭好疼。” 楊真和周仁相互瞧了一眼,趕緊出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