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隨伸手示意陸順言坐下,為他斟上一熱茶,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讓人感到放鬆。男孩抿了一小口,眉頭微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嘴唇也開始微微蠕動:“為什麼你會說我晚上來?” “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蘇千隨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語氣平緩而低沉。他的話語中充滿了隱喻和暗示,讓人不得不深思背後的含義。 陸順言不明白,正當他還想繼續問的時候。蘇千隨卻打斷了他。 “我會讓你知道你想知道的。”蘇千隨靠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麵,表情從容又自信,上挑的眼尾讓他多了幾分慵懶,眼中是戲謔和探究,“按規矩你應該是晚上來,所以你現在怎麼過來的?” 陸順言被突如其來的問題震愣得無法作出反應,茫然無措看著坐在對麵的蘇千隨,不知道怎麼回答蘇千隨。隻記得一句話——惠濟路501號。 “惠…濟路…501號,我按邀請函過來的。”陸順言眼神迷茫,隻能把知道的都說了,男孩低著頭兩隻手揪著衣服,慌亂地回答,“真的是這樣的,蘇老板我沒有騙你。” 蘇千隨深邃的眼眸裡染上了似笑非笑的味道,好奇的打量著陸順言。嘴裡輕聲念著口訣,陸順言感到眩暈,整個人感到輕飄飄的。蘇千隨探查著男孩的記憶,發現他缺失了一段時間的記憶,並且無法尋回,消失的一乾二凈。 蘇千隨眼神中閃爍著不耐煩,勾唇冷笑,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手裡緊緊捏著茶杯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語氣含著隱隱的怒意:“好的很,敢砸我的場子!” “川柏,老板生氣了!”枳實害怕的躲在川柏身後,看著蘇千隨生氣感到全身涼颼颼的,打了一個寒顫“快帶我出去,腿軟了…” 川柏捂住枳實的嘴,朝她做了個噤聲的眼神,帶著她悄悄退了出去。把枳實安置好後,川柏一臉認真地說:“你自己在這裡待著,我有事先走了。” “什麼事帶我一個唄!我一個人好無聊啊!”枳實滿血復活,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喋喋不休,“要不然等一下我們去玩球吧!或者去廚房拿點心吃,要不……” “川柏,你說呢?”枳實笑嘻嘻回頭,眼睛裡都是小星星。 回頭結果發現身後空無一人,氣的枳實滿臉漲紅,朝著空蕩蕩的長廊怒吼:“川柏!混蛋!” 躲在角落的川柏看見張牙舞爪的枳實,長長舒了一口氣,一隻紙鶴出現在川柏的手中,看著紙鶴雙眸亮晶晶的,耳畔響起了一道好聽的女生:“事情怎麼樣了?辛苦你了川柏,要照顧兩個孩子。後麵的事發展情況你注意,有什麼異常就聯係我。” 川柏對著紙鶴說了一些事情,然後紙鶴消失不見了。 寂靜的大廳裡,陸順言慢慢醒了過來,看見對麵陰沉著臉的蘇千隨,有點害怕,馬上把眼睛閉上假裝暈著。蘇千隨看著裝睡的人,氣笑了,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醒了就起來,等下有客人過來你可以見見。” 屋外的街道在暮色的掩映下顯得淒涼寧靜,夕陽的餘暉不在明亮,帶著淡淡的憂鬱。兩側的路燈逐漸亮起,光芒顯得蒼白而無力。匆匆而過,街道上人煙逐漸稀少。一個憔悴的中年男人你沉重的走在街道上,每一步都承載著哀傷。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的肩膀低垂,衣服隨意的掛在身上,失去了往日的整潔和筆挺,頭發已經變得花白而淩亂。 不知走了多久,他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前方有一個庭院。大門是深沉的暗紅色,門楣雕刻著精美的圖案,栩栩如生。門口上方,懸掛著一個古樸的牌匾,上麵隻有一個字“槐”,筆記遒勁有力,雖經歷風霜,仍清晰可見。匾額兩側掛著一對燈籠,亮著柔和溫暖的光。 憔悴的中年男人轉頭想走,但身後依舊是這個大門。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全身都是冷汗,向後退了幾步,結果靠在了大門之上。全身肌肉緊繃,心臟劇烈的跳動。他轉過身去麵對古樸的大門,糾結了很久。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忐忑和恐懼,手懸在半空之中,卻不敢下落,指尖輕觸著冰冷的門。他終於鼓足勇氣,伸出手,敲響了那扇門,聲音在夜空中回蕩。 門突然打開了,裡麵有人,院子裡安靜極了。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圍的環境,一點點向前麵走去。身後傳來一個軟乎乎的聲音:“咦,客人?” 嚇得中年男人摔坐在地上,朝聲音的來源看去。一個胖乎乎、肉嘟嘟的小女孩站在那裡,圓圓的臉蛋,白裡透紅,眼睛忽閃忽閃的,嘴巴微微上翹,帶著甜甜的微笑。是個可愛的孩子,他鬆了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 枳實小跑過去,不好意思地看著中年男人,摸了摸鼻子道:“不好意思,嚇到您了。” “沒關係,怎麼你一個小孩子在這裡。”中年男人憔悴的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口吻輕柔,但聲音嘶啞。 “我帶你去找老板,走吧!”枳實拉著中年男人的手,一蹦一跳朝大廳走去。 大廳內,蘇千隨又倒了一杯茶,向後靠在椅子上,垂眸看著茶杯中冒出的縷縷熱氣,氤氳水汽中茶香裊裊。陸順言望著身側空的位置多了一杯茶,疑惑不解。蘇千隨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給陸順言解釋:“客人來了。” “客人?”陸順言有些愣住,眼神中有些困惑,呆愣愣的看著蘇千隨。 身後傳來枳實興沖沖的聲音—“老板,客人來啦!” 蘇千隨站起身,朝來人點了點頭,伸手做了個請,示意他坐在那裡。陸順言轉頭看去,渾身猶如雷擊一般,聲音顫抖:“爸…爸…” 陸父直徑走了過去,像蘇千隨道了謝。沒有聽見陸順言的聲音,他坐在陸父的身邊,不停地說著什麼,但是陸父什麼都沒有感受到。 “爸,你怎麼在這裡!”陸順言 “你好,我是蘇千隨,這裡的老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蘇千隨神色自若,對麵前的一切置之罔聞,靜靜地看著陸父,“歡迎來到槐,客人。” “剛剛那小姑娘說你可以實現我的願望。”陸父布滿血絲的眼中是期待,聲音激動,手裡緊握著一個校徽,手上青筋暴起。 蘇千隨盯著陸身旁焦急的男孩,因為太吵被噤聲了,現在低落的坐在那裡,看著陸父。蘇千隨麵無表情,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悠悠道:“當然。” “我想知道,我的兒子是怎麼死的!”陸父眼眶發紅,眼中閃爍著憤怒和不解,聲音低沉而嘶啞,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痛苦和顫抖,“我的兒子怎麼會……” “你兒子?”蘇千隨抬眼看了陸父,語調散漫,意味深長地看著陸順言。 聽見陸父的話,陸順言如遭雷劈,原本蒼白的麵孔,更加蒼白了。 陸父胸膛急劇起伏,每呼一次吸都帶著難以言喻的痛苦,他雙拳緊握青筋暴起,壓抑著內心的憤怒與痛苦,嘴裡艱難的說出:“對,我想要知道我兒子陸順言是怎麼死的!” 陸父的話如同沉重的錘子,猛然敲擊在陸順言的心頭—“我…死…了?”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和情緒。他不明白為什麼爸爸說他已經死了?他明明說的好好的坐在他的身邊。男孩開始奮力掙紮,他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你不記得了嗎?一個月以前……”蘇千隨冰冷的聲音在陸順言的腦海中響起。 腦海中一段段回憶吞噬著他,痛苦侵蝕了他。渙散的眸子,淚水滾出,喃喃自語:“是啊,我已經死了,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