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校園裡的故事(1 / 1)

前槐 狗頭狗腦上大分 5863 字 2024-03-19

“我已經死了……”陸順言身體僵硬不動,眼神呆滯,自嘲地笑了笑。   陸父麵龐消瘦而憔悴,皺紋如刀刻深深地鑲在他的臉上,嘴角下垂,勉強擠出苦澀的微笑,那是無力挽回的痛苦和悲哀。他用力錘打著自己的胸口,想把那份痛苦擠壓出胸口。自責和愧疚充斥著他的心。   “您的意思,我了解了。”蘇千隨將手中茶杯穩穩放下,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就如你所願。”   蘇千隨右手緩緩抬起,修長而蒼白的手指在空中劃動,指尖流轉著淡淡的熒光,隨著手指的移動點點熒光逐漸匯聚。蘇千隨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句仿佛都能震動空氣。   陸父緊緊盯著前方,雙眼瞪得溜圓,瞳孔中映出的景象讓他難以置信,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中。蘇千隨動作越來越快,口中頌念的法訣念完,手猛然停下收回。眸中閃過一絲金光。周圍寂靜無聲,隻有那些仍在空中流轉的符咒,隨著符咒流轉,金光乍現,周圍的空氣隨之流動。在流轉的金光中,一道道符咒融合在了一起,三人全都被包裹到了其中。   他們周圍的環境像鏡子一樣破碎,然後又一點點的拚湊。陸父緊張的看著快速變化的場景。蘇千隨走到陸順言旁邊,拍了拍他的肩,一改往日的冷淡,輕聲說了句:“若你不想想起來,我便送你回去,你的執念也不在這……”   “不用了,謝謝你,蘇老板。”陸順言用力搖了搖頭,抬頭看著蘇千隨,眼神堅定,認真的說,“反正已經死了,總要明明白白的走。”   蘇千隨看著男孩,抬手輕輕敲了敲他的頭,一瞬間男孩身上的傷口和血跡消失不見。陸順言看著自己的變化雙眼一亮,開心的朝蘇千隨道謝。   蘇千隨輕咳一聲,故作嫌棄的看了一眼男孩,平靜地道:“我隻是不想看見你的樣子,怕晚上睡不著。”   陸順言一時語塞,心裡瘋狂吐槽:“不會說話就別說,都死了還能怎麼樣。”   周圍空氣一滯,安靜的環境立刻變得吵鬧,周圍都三三兩兩的學生。他們洋溢著笑容,背著包,有說有笑的進入學校。學校的大門之上是學校的名字,雕刻著幾個遒勁有力的字—德光實驗中學,金色的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陸順言看著校門,身體不自覺的顫抖,恐懼在心裡蔓延。   陸父望著來來往往的學生,眼眶發紅,心中酸澀,心裡想:“要是小言沒有出事,也會開開心心的來學校上學吧。”   三人站在門口很久,陸父逐漸焦急起來,看了看周圍一點點減少的學生,實在忍不住偏頭朝著蘇千隨詢問:“蘇老板,還等什麼,在不進去校門就要關了。”   蘇千隨把玩著手上的玉佩沒有回答,冰冷的目光毫無波瀾,靜靜地看著學校對麵街道口。陸父順著蘇千隨的眼睛看了過去,一個瘦弱的男孩低著頭正慢慢走了過來,整個人都在發抖。   陸父瞳孔猛地一震,心跳瞬間加快,難以置信的看著男孩,迅速朝“陸順言”走去,他雙手顫抖著,聲音激動:“小言!是小言!”   但整個人穿過了“陸順言”,撲倒在地上。陸父不死心一直在試圖抓住男孩,一次次失敗。陸順言看著陸父急切的樣子,心中酸澀,眼神悲傷的看著蘇千隨。   蘇千隨麵對陸順言眼中的祈求,嘆了口氣,看不出一絲情感的波動,平靜地陳述事實:“現在隻是他的生前的影像,他現在已經不在了,抱歉。”   陸父全身僵硬愣在原地,閉上眼睛回想著記憶裡,那個總是愛笑又鬧騰的孩子,所有的記憶全停留在了5歲的陸順言,13歲的陸順言總是沉默寡言、敏感自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的孩子變成了這樣。   “你想知道為什麼,現在就跟上他。”蘇千隨打斷了陸父的悲傷,跟上了“陸順言”,朝陸父遞了個快點的眼神。   三人跟上了“陸順言”,一路無言,陪著“陸順言”匆匆忙忙的去教室上課。“陸順言”走進了教學樓,樓中嬉笑打鬧的學生,而男孩加快了步伐。推開教室的門走進教室,原本鬧騰的教室瞬間安靜,詭異的是所有人都靜靜地盯著陸順言。   “怎麼回事?”陸父站在門口,瞧著裡麵詭異的氛圍,疑惑的打量著每一個學生,不解地詢問。   陸順言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著,揪心的看著“陸順言”,心裡全是恐懼。蘇千隨將手搭在他的肩上,溫暖的感覺讓陸順言感覺放鬆了點,腦海中響起一道聲音:“都過去了。”   “陸順言”低下頭,一點點地挪到位子上,剛想坐下,一本書從後麵飛了出來,直直的打在他的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一個高大的男孩從後排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眼睛瞥了陸順言一眼,輕蔑一笑,眼神不屑,玩笑似的語氣:“不好意思,書自己跑過來了,你不見意吧?瘦猴過來,把我今天給陸同學準備好的拿過來。”   “喲,這可怎麼辦好!”一個瘦猴樣的男孩跑了過來將手中的熱水潑到了陸順言桌上,水滴答滴答的從桌上落下,湊到“陸順言”麵前,笑的賊兮兮的,將手搭在了他肩上,“鄒哥你說我們陸順言同學不會生氣吧?怎麼辦那可是你辛辛苦苦準備的!真的是對不起啊!”用力拍了拍“陸順言”的肩膀,順手用力一推,男孩跌坐在了濕透的椅子上。   陸父目睹了這一幕,心臟猛的一沉,怒火在胸口中熊熊燃燒,握緊拳頭,全身肌肉緊繃,腳步朝“陸順言”的方向邁去,大喊一聲:“住手!”   聲音在教室回蕩,在場的所有隻有蘇千隨和陸順言可以聽見,無力的回蕩在空氣中。一下下阻止這兩人的靠近,全都打在了空氣中。蘇千隨抬手在空中一扯,陸父回到了他身邊。看著陸父通紅的眼睛,蘇千隨嘆了口氣,將陸父禁錮在身邊,“他已經不在了,我明白你很氣憤,但是請你靜靜看完所有的一切,答案就在後麵。”   鄒鵬看了一眼瘦猴,兩人一對視,瘦猴馬上知道什麼意思。瘦猴立馬跑回桌位在裡麵拿出一個餐盒,朝著“陸順言”惡劣的笑,狗腿的將東西獻給鄒鵬:“鄒哥給。”   耳邊瘦猴嘿嘿嘿的笑聲讓“陸順言”感到害怕,嘴唇緊張的發白,從靈魂到肉體都在顫抖。鄒鵬將餐盒打開放在男孩麵前,嘴角上揚,眸中是玩味,溫柔的說:“陸同學,剛剛真的不好意思,來我給你準備的早餐,你要好好吃完啊。”   瘦猴眼睛滴溜一轉,瞟見前麵一個帶著眼鏡的女孩,不懷好意的看著女孩,聲音賤兮兮的:“班長,老班是不是說不能在教室吃早飯啊?”   “啊!”女孩臉色的血色褪去,看了鄒鵬一眼,又看了“陸順言”,聲音顫抖,“是…不能……”   “鄒哥我們帶陸同學出去吃吧!”瘦猴興奮的朝鄒鵬喊。   “好。”鄒鵬聲音沉沉,一臉戲謔的看著“陸順言”,惡劣的笑容逐漸燦爛。   瘦猴架起“陸順言”朝外麵走去,鄒鵬拿起桌上的餐盒跟在後麵,教室裡的人默默的看著一切的發生,不敢出聲。蘇千隨抬腳跟了上去,身邊的兩人被一起帶走。看著鄒鵬走遠,教室裡又恢復的熱鬧。   “我們要不要幫忙告訴老師啊?”一瞬間教室又變得死寂。   “別管,陸順言他媽都不管!你管什麼。”   “上次他媽來鬧,我還以為是來幫他出氣的。”   “我還看見她在辦公室打了陸順言,說他胡說八道陷害同學……”   教室裡七嘴八舌的討論。教室外的儲物間內,鄒鵬將餐盒遞給瘦猴,朝瘦猴使了個眼色,靠在墻邊,看著“陸順言”一臉得意。瘦猴打開餐盒裡麵是發爛發臭的食物,惡臭從裡麵散發出。不顧“陸順言”掙紮往他嘴裡塞,一直沒喂進去,瘦猴抓起“陸順言”的頭就往墻上撞,惡狠狠地說:“你特麼,吃不吃啊?給我吃!”   又往陸順言嘴裡灌,鄒鵬覺得無聊,抓住瘦猴的手,嘖了一聲:“一點意思都沒有,你先走我和陸同學聊聊。”   瘦猴看著鄒鵬陰鷙的眼睛,害怕的抖了一下,顫顫巍巍地笑了笑,朝鄒鵬乾笑了兩聲,立馬跑了出去,把門帶上。“陸順言”止不住的在那裡乾嘔,恨不得五臟六腑吐出來,眼中是因為生理性嘔吐而湧出的眼淚。鄒鵬用腳踢了踢“陸順言”,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惡意,手抓住了他的頭發,將他拖到了垃圾桶旁邊,用力一摔,整個人撲倒了垃圾桶,裡麵的垃圾和臟水全落在了男孩身上。鄒鵬點上了一根煙,煙霧彌漫在空中,含著煙,蹲了下來,眼睛笑瞇瞇的看著“陸順言”。   “嘖,真可憐啊!陸順言。”鄒鵬瞇著眼睛,透著煙霧看著“陸順言”,嘲諷地說,“你看看有人幫你嗎?你媽說不弄死就行!同學不幫你,家人也不幫你。你多可憐啊!”   看著“陸順言”眸中的不甘,倔強的樣子讓鄒鵬更加惱火。鄒鵬眼裡閃過危險的光,將手中的煙頭用力的摁在男孩的手臂上,“陸順言”痛苦的慘叫。鄒鵬湊到他身前拿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語氣輕鬆愉悅:“你有一個弟弟吧?在……”   看見照片上的鄒鵬笑的溫和摟著一個孩子,“陸順言”瞳孔猛地一震,渾身顫抖,整個人如墜冰窟,聲音顫抖:“小…軒……”   麵前人的聲音像是惡魔的低語:“你弟弟真的是可愛孩子,你說我下次去找他玩,他會不會開心呢?”   “陸順言”麵如死灰,雙手顫抖抓住鄒鵬的手,跪在地上,拽住了鄒鵬的手,抬起頭,眼中全是淚水,哀求著鄒鵬:“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求求你,放過他吧。他是無辜的…算我求求你……”   “哈哈哈,這個表情就對了!”鄒鵬眼神瘋狂,笑容陰鷙扭曲,擒住他的下巴,弄開他的嘴將掰開,將未熄滅煙丟進了“陸順言”嘴裡。在他掙紮的時候,捂住他的嘴,陰惻惻的盯著他,湊到他耳邊說:“吞下去,不然等一下吞的人就是你弟弟了。”   “陸順言”眼中全是恐懼,無助的淚水滾落,眼前鄒鵬的臉仿佛地獄而來的惡鬼,滾燙的煙頭灼燒著喉嚨,艱難的將它吞下,鉆心的疼痛從喉中傳出。鄒鵬心情大好,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露出溫柔的笑,朝“陸順言”伸出手:“順言,你要乖乖聽話啊!不然叫這名字乾嘛?你說呢?”   “陸順言”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麵色蒼白,緩緩伸出手,放在鄒鵬的手上。整個人被拉了起來,鄒鵬笑的人畜無害,眸中溫柔,拍了拍他的肩:“整理一下再出去吧,那今後我們好好相處吧!”   “陸順言”雙手緊緊地攥著校服,眼神空洞裡麵是無盡的黑暗,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和希望。頭發淩亂,臟水打濕的部分貼在額前,映襯著他疲憊而憔悴的麵容。絕望的站在原地周圍的一切變得模糊而虛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痛苦和絕望湧上心頭,讓他感到窒息。他感到自己陷入了無法自救的堅定,隻能默默的承受著這份痛苦和絕望。   一旁陸父看見了全程,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每一次跳動都充滿了痛苦和憤怒。目光裡充滿了無奈和自責,自己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他感到自己是一個失敗者,一個無能的父親,沒有保護好孩子。陸父永遠無法忘記這個痛苦的場景,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痛。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陸順言”經歷著無盡的折磨與羞辱,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新傷加舊傷,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三個月。某天廁所裡瘦猴和其他男生扒開“陸順言”衣服,就因為有人一臉開玩笑說:“他怎麼娘們唧唧的?會不會是個女的啊?扒開衣服看看?”   “男的啊?沒意思了。”其中一個男生頗為失望,站起來狠狠踹了“陸順言”腹部一腳。   “別弄死了,鄒哥交代過。”瘦猴看了一眼地上痛的蜷縮成一團的“陸順言”,無奈地說。   就這樣蘇千隨、陸父和陸順言看著一天又一天,看著一個男孩逐漸毀滅的過程。陸父雙眼布滿了血絲,眼眶發紅,手上青筋暴起,想一頭發怒的獅子。陸順言隻是麻木的看著一切,隻覺得解脫,他從地獄逃出來了。   “我的兒子是他們害死的嗎?”陸父的煩惱如火山般在心裡噴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笑命運的不公。   蘇千隨看著周圍漸漸碎裂的情景,轉頭看著陸父,眼神中是從容和冷靜,嘴角淡淡噙著淡淡的笑:“是,但不是全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