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許久沒像昨晚那般酣暢淋漓運動過的緣故,禮以衡睡得極踏實。雖然四個小時後就又苦哈哈地起了床,但還是稱得上神清氣爽。 “走了。”她扣上鴨舌帽,揮揮手跟瞿仲益打招呼,“晚上我回來吃飯。” 就像此前的許多年那樣。 瞿仲益摘下手套,揮手招來一輛飛艇,拍拍後座以示“我送你”。 禮以衡長腿一支便坐了上去,口中還念念叨叨,“沒那麼嚴重吧,以後不會隻要我出校園你就得跟著吧。” 語氣是抱怨的,心裡卻是竊喜的。 瞿仲益一擰動力開關,飛艇便噌地竄了出去。禮以衡被慣性推得後仰,卻又馬上被前進力拉了回來,貼在瞿仲益背上。 禮以衡感受著清爽的風拂麵而來,吹鼓起自己的衣裳,心想,他從哪兒弄來這些玩意兒的,倒是比她的同齡人還酷。 不對,是酷多了。 武訓館離學校本就不遠,5分鐘不到飛艇便落了地。禮以衡剛下飛艇,便遇見了李成俊。她從小到大的同班同學,現在也在一個實驗室。 李成俊顯然一早就看見了他們,正站在校門口等她。這會兒見她落地,立馬迎了上去。 “叔叔好。”李成俊雙腿立正,微微彎腰行禮。 瞿仲益記得這個孩子,禮以衡為數不多認證的“朋友”。上學期間就總跟她黏在一起,高三還在叫禮以衡出去。瞿仲益稍微嚇唬了他一頓,從此他就再沒出現在他眼前。 瞿仲益皺了皺眉,這麼容易被嚇倒,輕易放棄的人可不是什麼良配。 禮以衡沒感受到二人之間莫名其妙的磁場交鋒,伸手向李成俊討要手中的食物。 李成俊遞過去一份早餐,“植物奶沒了,換成了牛奶。你將就點吧。” 禮以衡咬咬下唇,吐出來一個“謝”字。 “空空今天怎麼樣?”禮以衡咬著吸管,邊向校門走去邊問。 李成俊沖瞿仲益歉意一笑,追上禮以衡的步伐,極自然地與她並肩而行,“體重增加了30%,血液生化指標正常,器官功能指標正常,行為模式……”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遠了。 瞿仲益注視著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自己養大的小姑娘,離開前居然沒跟自己道別。而不知哪裡來的毛頭小子,都擔了她的一聲謝。 他盯著校門看了會兒,然後騎上飛艇,回到了武訓館。 “怎麼樣,K找到了?”回到地下室後,瞿仲益問Josh。 Josh本就薄的兩片嘴唇上下一抿,拉成一條線。他給瞿仲益發過去一個鏈接,正是今早的新聞, “洛布馮斯與榮光達成初步意向,共同開發比利牛斯灣。” “take easy, K has nothing to do with your baby girl.“ “it's just an ordinary bussiness trip.“ 瞿仲益沒說話,他眼裡隻有一個訊息,K到C區了!K距離他們就咫尺之遙! “did you install monitoring devices on her body?“ 瞿仲益問Josh。 Josh搖搖頭,“I already told you, it's difficult.“ “ok,ok“瞿仲益摸了下額頭,換了個問題,“Any updates on the human trafficking case?“ “Nothing as I knew.“ Josh聳聳肩,“but Jill told me that they found a private air route leading to Loki “ “Who owns the route. Hoffmans?“ Josh點點頭,“probably.“ 瞿仲益在腦海裡飛速地整理這些信息。洛布馮斯家族以航空航天技術聞名,在太空中建有多所空間站,在多個星球上建有自己的牧場、礦場和實驗室,有著絕對的製空權。 它最近正式宣布開啟太空移民計劃。比利牛斯灣就是月球上一處相對宜居的巨大洞穴。 太空移民計劃耗資、耗時又耗力,共同開發也是必然之舉。隻是不知道它為什麼選中了榮光作合作夥伴。 Loki太空站就處在地球和月球中間,是個相對成熟的補給中心。 失蹤的人,奇怪的病,多出來的航線。 瞿仲益有個離奇到自己都不敢信的推斷。 洛布馮斯究竟要做什麼還是他第二位關心的問題,現在他最關心的是,這場洛布馮斯的陰謀,究竟會不會殃及禮以衡。 禮以衡這邊一進實驗室就迫不及待地查看空空。她敲敲玻璃,空空便美滋滋地站到食物投遞口,等待著禮焱給它投遞食物。 空空是隻金絲猴,也是全球首位融合人類特有基因ARHGAP11B改造的靈長類動物。 就在70年前,也就是這個實驗室成立之初,針對動物的基因改造還被視為不可觸碰的紅線。人們恐懼弗蘭肯式的怪物出現,也憎惡科研者對動物權利的侵犯和對生態的破壞。 自實驗室成立以來,在學校門口的抗議、示威、遊行就沒停過。甚至有人直接朝校內扔了個自製炸彈。那時候學校的防禦係統還不完善,眾多師生都因此受傷。 學校迫於壓力,不足半年便關閉了實驗室,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並承諾將不再進行任何針對動物的基因編譯實驗。 但僅僅20年後,實驗室又重新開張。這次它不僅獲得了跨國公司的鼎力相助,就連軍方都采取了強硬態度。所有反對意見都被在互聯網上抹除,所有激烈的反對者都被監禁起來。再加上一係列軟宣傳,一年半載,人們也就對動物基因改造見怪不怪了。 禮以衡趕上了好時候。 前麵師兄姐的前期積累到她這兒厚積薄發,多項技術都已臻成熟。空空和她前後腳進的實驗室,它和另一隻基因編輯豬、八戒的日常照顧工作也都是禮以衡和李成俊兩個小的在做。 禮以衡將手指戳進投食口,空空便把小腦袋湊上來任她摸。 李成俊頗不贊同地看著禮以衡,皺著眉搖頭。禮以衡沖他一挑眉,得意地笑。 兩個人照顧空空的時長差不多。空空就是更喜歡禮以衡一些。 李成俊無奈地扶了扶眼鏡,對她的幼稚很是無語。 ”叔叔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不是說他不會回來了麼?“李成俊問。 禮以衡癟嘴,”他的事兒,我哪知道。想回就回唄。“ 李成俊繼續皺著眉頭,少年老成地表示不贊同。禮以衡見他還要發問,先”嗯嗯嗯對對對對好好好“地叫起來,然後抽出手,洗乾凈後開始一天的工作。 實驗室裡的時間總是流逝地特別快,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的飯點。禮以衡摘下護目鏡,還沒換上自己的衣服,就感受到了一陣震動。 禮以衡掏出通訊器一看,瞿榆晚足足給她發了近一百組通訊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