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雨水漸稀,隻剩朦朧。 楊震早早的起床不吃飯就趕往了鐵匠鋪,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說是鋪子比較忙對付兩口就行。 而楊德林夫婦也是起的很早,並且準備了早飯等待著梁燦前來,最近終於閑了下來,楊德林可算有時間繼續的將一些木工手藝教給梁燦了,可眼看的粥都要涼了,梁燦還沒過來,不由得有些疑問: “怪了,燦兒很少睡懶覺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壞了,燦兒一向身體不好,昨天他跟著震兒淋了雨,不會是生病了吧。”蘇容一下子跳了起來。 “淋了雨?” “是啊,昨天……”蘇容邊說著就要往外跑。 “你這個腦子啊!”楊德林也是站起身來飛快的跑出了院子,來到了梁燦的門前,敲打幾下之後,裡麵沒有動靜,於是馬上返回家裡,用梯子從院墻上翻了過去。 進院子之後,他就看見裡麵的屋門都沒有關,從門口的方向還可以看到桌角和地上凝固的一攤蠟油,看到這些,楊德林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燦兒,燦兒!……”他一邊叫著一邊將每個屋都看了一遍,都沒找到梁燦的身影。 楊德林完全慌了,匆匆的跑出來爬過院墻,看著蘇容聲音沙啞的說道。 “院門是從裡麵鎖上的,燦兒不見了!” 一句話讓蘇容都懵了一下,差點摔倒,梁燦聽話又聰明,是被兩個人當作兒子看待的,如今失蹤了,對兩個人的打擊也是非常大。 “我這就去報官!”楊德林慌慌張張的就跑了出去,蘇容在後麵也跟著,中間路過了鐵匠鋪,楊震也是看見之後急忙跟了上去。 父子倆率先跑到縣衙,來了之後才發現這裡已經有了三五個人在這裡,而且這些人竟然也是因為自己的孩子失蹤了前來報案的,一時間也是引起了縣令的重視,開始派人前去勘察,並告知了五源堂出動人手。 在趙國各地,縣衙和五源堂分管民事和奇事,共同維護著縣裡的安定,此時多名人口失蹤,茲事體大,必須需要兩方的通力合作。 …… 另一邊,陰冷的洞穴裡,水滴順著樹和草的根須一滴滴的落下來,讓梁燦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隨著哭聲漸起,他也是緩緩的清醒過來,不過還是有些頭昏腦脹,渾身無力。 感受到自己趴在泥濘裡,梁燦硬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四周漆黑無比,什麼也看不見,不過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摻雜著土腥的味道讓他惡心的吐了出來。 理智漸漸恢復,梁燦也想起來自己看到了一個黑衣人,然後被打了一下就不知道了,這應該是被帶到了一個什麼地方,旁邊的抽泣聲也讓他知道,被抓來的不止他一個人。 很快,一束光從斜上方出現,照亮了這裡,梁燦先是瞇眼擋了一下,然後才看清了周圍的情況,接著就忍不住再次嘔了起來。 在這個較為狹小的地方,周遭的墻壁包括身下的泥濘都已經是深紅色,而且有些地方還能清楚的看到腥紅的碎片,包括梁燦在內的四個人就像是墮入了地獄,沐浴在了碎肉堆裡。 其他的三位比梁燦更為的不堪,不光是嘔吐,甚至出現了休克以及大小便失禁,這導致狹小空間裡的氣息更加的惡心,不過梁燦已經什麼也吐不出來。 一段時間後,可能是由於洞口的散味也可能是鼻子對環境有所適應,梁燦終於才沒了反應。 也是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跳了下來,手裡拿著火把,讓裡麵得以變得更加明亮一些。 “過來領……一枚丹藥……吃下去,你們就……可能……逆天改命,如果不吃……唔,地上的碎片……就是你們的下場!”黑衣人蒙著臉,一句話咽了好幾次唾沫才勉強說完,他也承受不住這裡麵的氣味。 梁燦閉上眼睛,略微掙紮了一下之後,就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張開了嘴巴。 為今之計,隻能賭一把,沒有對抗的力量,想要活下去就隻能服從,此刻能不用這雙沾滿鮮血爛泥的手去拿,算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黑衣人也沒有說什麼,提起腰間的袋子,拿出來了一顆李子一樣大小的碧色丹藥,塞進了梁燦的嘴裡。 這丹藥看似不小,但卻是入口即化,梁燦甚至還沒有什麼感覺就已經結束了。 “你們……嗚……呢?快……快點!”黑衣人已經快忍不住了。 其他三人也是滿臉絕望,這裡的場麵不是假的,隻要不吃,還不知道會死的多慘,所以隻能硬著頭皮過來,每人服下了一枚算是不小的丹藥。 都吃完之後,黑衣人點了點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逃命似的就跳出了洞穴,將洞口重新的封鎖了起來。 梁燦依照著剛才光芒的印象,找了個相對乾凈的地方站著,這個地方有塊大石頭,可以很好的倚靠,而且接下來就是丹藥藥效散發的時刻,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藥效是控製身體或意識,在完全起效之前,他就要撞死在石頭上,畢竟如果自己不再是自己,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沒過多久,陰影中的一個人突然淒慘的叫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一聲皮肉綻開的破碎聲。 梁燦下意識的伸手擋了一下,因為距離比較遠,沒有什麼碎片炸到這邊,但還有有些血滴濺到了梁燦的身上,帶著些許的溫熱。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了,以一種恐怖的方式,這樣的沖擊讓剩下的幾人全都大叫了起來,梁燦也是有些慌張和恐懼,咬了一下舌頭才冷靜下來,如果服下丹藥就是為了讓他們死,那也太多此一舉了。 想到這一點,梁燦才是放鬆了一些,畢竟是第一個服下的,到現在除了小腹有點溫熱之外都沒有變化,說明自己還算是幸運,至少不會爆炸而死。 緊接著,第二聲爆鳴隨之傳來,整個地洞裡,如今就隻剩下兩人了。 但還沒有結束,最後一個人也開始痛苦的吶喊,不過聲音並不是越來越痛苦,而是漸漸的偏向了野獸的吼叫。 這聲吼叫發出後不久,地洞的門再次被打開,借著溜進來的光,梁燦看到了一個更為震驚的景象。 除了滿地的碎屍之外,在那鮮紅的血泊中,一隻花豹正趴在地上,發出陣陣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