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死一般的沉靜,狹小的空間裡,兩人一豹借著微弱的光亮看清眼前景象之後,全都陷入了短暫的呆滯。 “你……怎麼還沒變化啊?”黑衣人先是反應了過來,看著梁燦不由的發出疑問,甚至連惡心都忘了。 通過這句話,梁燦也大致猜到,這種丹藥應當是起到一種讓人變化的作用,但因為不夠穩定,大部分的人都會因承受不住而爆體而死,隻有少部分可以完成轉變,但像自己這樣根本沒什麼反應的,應該不常見。 “我也不清楚,你可以讓我再吃一顆?”梁燦不確定的說道。 “你以為是吃糖豆呢?丹藥就這麼多,既然沒用的話,那你就去死吧!”黑衣人顯然不想在梁燦身上浪費什麼時間了,直接就暴起發難,雙手瞬間長出利爪,動作也是靈動非常,顯然不是普通人。 梁燦根本不是一合之敵,一閃的功夫,一雙利爪就抓在了他的脖子上,緩緩的刺進了肉裡,流出一道道的鮮血。 “真的要死了嗎?”梁燦心想,腦海裡閃過無數的畫麵,最終定格在剛才因為洗澡摘下的手串上,可惜不可能拿到,現在的他真的毫無辦法,隻能帶有不甘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因為疼痛和窒息,梁燦很快就失去了意識,隻要黑衣人再微微用力,他就會變為此地的亡魂,但偏偏這個時候,梁燦的小腹處一縷青氣突然上湧,瞬間就來到了脖頸處,然後順著嵌入的指甲鉆進了黑衣人的手臂。 之後,氣息瞬間爆發,地上的花豹包括血泥都被彈飛糊在了墻上,本就虛弱的花豹瞬間不省人事,被血泥掩埋。 此時的黑衣人已然感覺不到了右手的存在,繼而整個長滿絨毛的右手急速的乾癟下去,並且不斷向上蔓延。 意識到情況不妙,黑衣人想要將手抽回,但乾癟蔓延的速度實在太快,他還沒有用力,就已經變為了一具乾屍,最終整個人化為了一灘齏粉,落到了腳底的泥濘裡。 青色的氣息遠沒有結束,迅速的向上升騰,籠罩住上方的根須。 很快如露的綠色水滴開始順著根須落下,融進梁燦的身體裡,而從地洞的外麵來看的話,整片的植被開始迅速枯黃,並以此為圓心向外蔓延,最終在方圓五裡的時候才停了下來,而此時梁燦脖頸上的傷口已然消失不見,倒在了地上裡。 …… 一天之後,五源堂的房間裡,梁燦突然驚醒,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喘著粗氣,仿佛還沉浸在臨死前的窒息感裡。 “不要緊的,不要緊的,沒事了,沒事了。”溫和的聲音傳過來,一雙溫暖的手撫摸著梁燦,讓他能夠冷靜下來。 梁燦聽到聲音總算是好了一些,而且脖子上並沒有傳來更多的疼痛讓他有些恍惚。 “師娘,我……好像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聲音帶著嘶啞,有氣無力。 蘇容這個時候已經眼角含淚,將梁燦抱在懷裡,“沒事了,就當是個夢吧,沒事的。” 梁燦漸漸的穩定好情緒,反手輕拍著蘇容的後背,顯示著自己沒什麼問題,抬頭就看見師父和震哥也都在這裡,而且除了他們,還有一位五源堂的人,而且他有一種詭異的感覺,那就是這些人身上都有一種清晰的氣息波動。 “原來不是夢嗎?讓你們擔心了。” “真是意外,這小子竟然沒有被嚇瘋!” “官爺,您這話說的有些難聽了吧。”楊德林有些不悅。 “哦,不好意思,沒有問題是好事,那什麼,他現在身體虛弱,你們好好照看,不過還不能離開,我們還有話要問他,我就先走了。” 五源堂的人說完這句話就退出了房間,隻留下楊家的三人來照顧梁燦。 “燦兒,你真的沒問題嗎?聽他們說,那個地方的景象簡直是人間煉獄,連他們都……” “哎呀!現在還提這個乾嘛!燦兒,不要再想了啊。”蘇容打斷了楊德林的話,生怕會引起梁燦不好的回憶。 “你懂什麼,這種情緒自己壓製著容易出問題的知道嗎?” “師父,我真的沒事,大部分時間我都是暈倒的,幾乎沒看清什麼東西。”梁燦安慰道。 “那就好,你先好好休息,然後吃點東西吧。” 蘇容將桌子上的藥拿過來,就要喂梁燦吃下去,梁燦看見這黑乎乎的藥,瞬間就有些忍不住的趴在床上乾嘔了幾下。 “燦兒,你……” “沒……沒事,就是有些惡心,等好一些再吃東西吧,不然還是要吐出來。”梁燦一想到之前的畫麵,就有些忍不住,估計至少這兩天都吃不下任何的東西,這需要一個過程來接受或者忘卻這件事。 修養了幾天之後,梁燦終於是好了許多,開始能吃得下東西,身體也是在漸漸的好起來,以前落下的病根竟也消散,而經過梁燦這些天對院子裡的花草研究,他推測自己所感受到的這種波動乃是生機,越是旺盛的草木,這種波動越明顯,不過保險起見,在沒有確定前,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這一天,五源堂的人再次前來,帶著梁燦從小道來到了前院,剛進院門就能看到一旁的籠子裡還關著一隻花豹,見到來人之後它迅速的縮在了籠子的內側,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梁燦好奇的湊近仔細看了看,確認它就是那天在那地洞裡看見的那個。 “這個是那天和你一起帶回來的,是一隻斑紋花豹,至於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就要你來解惑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快進去吧。” 梁燦點頭進了大堂裡,裡麵有一位五大三粗,穿著棕黃色製服的方臉漢子坐在中間的椅子上看一些東西,梁燦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波動比最近見過的其他人都要高。 除了顏色之外,他的衣服上麵還有著一些銀邊勾勒,顯示著他身份的不同尋常。 “堂主,人已經帶到了。”一聲稱呼點明了他的身份,他就是這臨翠縣的五源堂堂主。 “嗯,你去忙吧,我和梁小友聊兩句。” “是。” “梁小友請坐,我是五源堂的堂主曾磊,最近住在五源堂,可還習慣啊?” “謝堂主關心,挺好的。”梁燦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回答道。 “嗯,我想你情緒應該穩定下來了,作為唯一生還者,你能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兇手沒有抓到嗎?” “沒有,我到的時候裡麵就隻有你一個活人了,你能想起多少算多少,不然我們也是毫無頭緒啊。” “好吧,我盡量,首先我想說的是,幸存者不止我一個。” “不隻你一個?難道還有人逃走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它。”梁燦伸手指了指院子裡的花豹。 “這……哈哈,梁小友心態確實不錯,還有心思和我開玩笑,確實它也算是幸存者,可惜我不懂獸語,要不是它情緒不穩,還出現在案發現場,我也不會留它到現在,就是在等你解密呢。” “我沒有和您開玩笑,您可能不相信,在幾天前,他還是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