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郵輪緩緩啟動,悠長的鳴笛聲震徹蒼穹。 甲板上,陳真低頭望著下方的港口,視線慢慢回升,一時間思緒萬千。 兩年前自己走下這艘郵輪,成為了在異國他鄉漂泊的浪子。 這兩年自己深深體會到! 遠離祖國,背井離鄉的無奈。 泱泱華夏又有多少像自己一樣的人! 為了生活,為了學業,為了自己的家鄉祖國。 遠離家人,常年漂泊在外。 ‘獨在異鄉為異客’ 陳真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這麼一句話。 嗚~ 郵輪的鳴笛又一次響起,像在催促遊子歸家。 正準備收回視線的陳真,視線突然停頓。 他看到,港口外! 一道清麗的身影,向著郵輪跌跌撞撞的狂奔而來。 她手上拿著一張信封,奔跑在濕漉漉的地麵上! 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掉在地上炸開一朵朵淚花。 “陳真,陳真…” “你這個騙子,騙子…” “嗚嗚嗚…” 山田稚子大聲哭喊,淒厲的聲音讓人心疼。 “稚子小姐親啟: 稚子,謝謝你這一年裡的陪伴,陳真此次回國替師報仇,兇險難料,生死不知。 陳真不願稚子一同前去涉險,如有幸不死,他日自會有再相見之日。 望自珍重!” 望著港口內,那道哭泣的身影。 陳真鼻翼有些發酸,但依舊露出了一絲微笑。 早在進入東京港之前,陳真就偷偷將信給了休息室裡的服務員。 讓他在郵輪啟動的時候,替自己親手交給山田稚子。 “唉……孽緣啊!” 另一邊,山田信雄心疼的看著狂奔中的女兒,搖頭嘆息! 郵輪漸行漸遠! 看著陳真的身影從自己視線中消失。 山田稚子淚眼婆娑,倔強的再次朝遠處大喊: “陳真~你這個騙子!你別以為這樣就能丟下我……” … “太君,那個小子已經離開日本!” “關山赤元那個王八蛋失蹤了,他竟敢對我們隱瞞那個小子的行蹤。” “真是太可惡了!” “井田少佐,B2實驗劑已經成功植入活體。” “去,讓鬼丸那個家夥帶著他去中國,找到那個小子,殺了他。” “是!太君。” … 鐺!鐺!鐺…… “開工了,開工了!所有人都給我聽著……” “海沙幫發話了,太平輪上還差三十個腳夫還有十名纖夫。” “一天管一頓飯,再加三個銅板!” “有要去的過來報名了!” “事先說好啊,上去了什麼臟活累活都得給我乾!” “要是讓我知道誰在那上麵插科打諢,渾水摸魚。” “黃爺,我可就不客氣了!” 黃浦江上,天剛微亮。 一名麵色發黃抽著旱煙的包頭,就在人潮擁擠的三菱碼頭上,敲著銅鑼招攬苦力。 “湯包,賣湯包嘞!正宗的淮陽湯包。” “嘿,瞧見沒,一天才三個銅板,這黃鼠狼真夠心黑的!” “噓,你小聲點,這黃鼠狼可是海沙幫的人。” “被他聽到了非把你湯包攤子給掀了不可。” 三菱碼頭的一處角落裡! 兩名抄著雙手的攤主小聲的議論著。 “我怕甚?” “他今天要是敢掀了我湯包攤子,我就敢把他煙桿子給折了。” “得,還是你硬氣!” “你要把他煙桿給折了,改明兒我也不賣糖葫蘆了!” “那你賣啥?” “我賣牛!” “賣牛?為啥?” “給你吹唄!” “你……” “老板,來一籠湯包!” “哎!好嘞!” “爺,您的湯包!” “等等!老板能不能跟你打聽個事?” 小木桌上,一雙修長的手拿起筷子,夾出湯包緩緩送入口中。 在他的右手邊放著一疊十枚銅元。 “喲,爺,您問!隻要是小的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訴您。” 攤主一臉獻媚的看向桌上的銅元。 心裡樂開了花! 湯包一個銅元,剩下九個銅元肯定是賞我的。 “我剛剛聽你跟旁邊的攤主說起這海沙幫是怎麼回事?” 小木桌上的身影抬起頭。 露出一張俊逸白皙的臉龐,堅挺的鼻翼,柳葉般的劍眉,搭配上薄如蟬翼的嘴唇。 讓剛要開口的攤主都不禁為之一呆。 … 這人正是剛剛從日本乘坐郵輪回來的陳真。 枯燥的海上行程足足去了七天時間。 剛下郵輪的陳真,聽著耳邊傳來熟悉的口音。 心情為之一鬆。 在路過眼前這個攤主時,憑借著武道修為賦予的強悍聽覺。 不經意間! 聽到了他們口中提及的海沙幫。 陳真記得兩年前自己離開上海的時候,這片碼頭可沒有這麼一個幫派。 想不到區區兩年時間,就有人立下了山頭。 好奇心驅使下! 陳真索性坐下叫了一份湯包,也順便跟攤主打聽打聽這海沙幫的故事。 “這……” 攤主一聽是打聽海沙幫的事,立馬猶豫了! 他先是貪婪的看了桌上的銅元一眼,然後又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周圍。 確認沒事之後,方才小聲開口說道: “這位爺,您可算是問對人了!” “要說這海沙幫呀,整個三菱碼頭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嗤~ 一旁賣糖葫蘆的攤主發出一聲嗤笑! 明顯是在提醒陳真,湯包攤主又在吹牛。 卻被說話的攤主一眼瞪了回去! “您可能不知道,這海沙幫是這兩年才出現在這片碼頭的。” “聽人說,兩年前海沙幫幫主還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關東人。” “長的黑頭土臉的,個子還不到我的大腿這呢!” “是個典型的侏儒。” “有人說他是為了討生活大老遠來的上海。” “也有人說他是在老家犯事了,所以逃到這邊來的。” 說到這,攤主頓了頓,再次朝四周瞄了一圈,又繼續說道: “剛開始吧!他跟那群腳夫一樣,為了那三兩銅元累死累活的在碼頭出死力氣。” “可他那個體格,哪有什麼力氣,所以經常被同行排擠欺負。” 陳真吃著湯包饒有興趣的聽著。 假裝看不到攤主將桌上的銅元,一枚一枚的踹進自己口袋。 拿了錢的攤主,臉上笑容更甚! 索性生意也不做了,坐在陳真身邊繼續說道: “可能是經常被欺負所以心裡有怨。” “後來聽說有一天被欺負的狠了,他竟然在大晚上主動把人家約出去。” “後來,您猜怎麼著?” 攤主瞇著眼,嘬了一口桌上的茶水,不慌不忙的反問道。 陳真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攤主。 見自己賣的關子不起效果,湯包攤主尷尬的笑了笑。 他輕輕附在陳真耳邊說道: “後來!有人傳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是在那天晚上有人偷偷看到他,把那個人的心給挖出來了,嘖嘖嘖…” “說是就捧在手心裡呢!” “乖乖~還說那顆心撲通撲通還會跳。” “更有誇張的人說,那顆心後來被他給吃了。” “吃了?” “是啊!都是這麼傳的。” 湯包攤主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後來欺負他的那個人呢?” 陳真好奇的問! “失蹤了!” “失蹤了?” “可不是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當時巡捕房都驚動了。” “把海沙幫幫主抓了,可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屍體,又沒證據所以最後又給放了。” “經過這件事後,所有碼頭的人都不敢惹他了,有些小混混呢就慕名而來,還認了人家當大哥。” “這不慢慢就變成了現在的海沙幫了。” 聽完攤主的話,不管這些話可信不可信。 最少陳真滿足了一番自己的好奇心。 便起身準備離去。 可剛走幾步,就被賣糖葫蘆的攤主喊住。 “小娃娃,海沙幫的事最好少往外說,聽完就把它忘了,免得惹禍上身。” “海沙幫幫主背後可是有日本虹口道場撐腰的。” 糖葫蘆攤主說完,憋了一眼他旁邊的湯包攤。 像是在警告某些人說的太多了! 可他不知道,他無意間的一句話。 讓陳真內心起了波瀾。 “虹口道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