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2年,隨著清政府簽下喪權辱國的南京條約。 中國正式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 中國領土主權遭到破壞! 英租界法租界相繼入駐上海。 小農業和家庭手工業相結合的經濟結構逐漸解體。 中國的經濟慢慢成為了世界資本主義的附庸。 如今! 六十八年過去! 黃浦路上坦蕩如砥,商鋪林立,隨處可見西裝革履的西洋人。 街道上,一家洋行正式開業。 廳內高朋滿座,門口擂鼓舞獅! 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外! 卻是瘦骨嶙峋,衣不蔽體之態。 洋行外,粗布麻衣,拉著二胡的乞討老叟,口中一首俠客行悠然獨響。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啊~……” 聲音中帶著一絲京劇獨有的腔調。 一名麵黃肌瘦的漢子,挑著籮筐從陳真身邊遠去。 籮筐裡探出一顆小腦袋,偷瞄了一眼陳真。 見陳真微笑著看向自己,害怕的縮了回去。 “喂,陳真,你等等我!” “還有我,還有我!” 身後,陳媛媛跟葉洪一路小跑跟上了陳真的步伐。 “你們倆跟著我乾什麼?” 陳真回身。 “那個……謝謝你!” 陳媛媛紅著臉說道!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葉洪一拜!” 突如其來的拜師讓陳真有些摸不著頭腦。 幽幽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葉洪。 陳真轉身就走!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遠離這兩個人。 “陳真,為了報答你,我請你吃飯吧!” “沒空!” “師傅,您就收下我吧!” “我不收徒!” 兩人亦步亦趨的跟著陳真,你一言我一言,搶先開口。 可惜一頓軟磨硬泡下! 還是沒有得到陳真的同意。 “師傅,小子家裡開了一家小武館,在這上海也算是小有薄資。” “師傅如果肯收我為徒,葉洪願意奉上銀元十塊權當拜師禮!” 眼看陳真始終不同意自己的拜師請求。 葉洪咬咬牙,隻能硬著頭皮喊道。 隻是話一出口,他便在心裡暗自懊悔。 師傅可是堂堂淬體境的大高手,肯定視錢財如糞土。 自己那番話豈不是暗指師傅是一個貪圖錢財之輩。 完了! 正當葉洪心中忐忑之際。 前方,陳真停下腳步,摸了摸口袋中僅剩的一枚銀元。 心中有些意動! 可自己堂堂搬血境武道強者,向十枚銀元低頭會不會顯得太廉價了? 要知道! 如今的上海,洗髓境成為傳說,煉臟境屈指可數。 自己堂堂搬血境如果放出風聲要收徒,不要說區區十銀拜師禮,就是百銀那也有大把人搶著給的。 猶豫了一陣,陳真還是沒有抵擋住十枚銀元的誘惑。 錢這東西誰不愛? 蚊子再小那也是肉。 塞牙縫裡的肉絲,還有人嘬著咽下肚呢! 更何況是錢! 算了,如今我陳真也當回貪財之人好了。 一番掙紮後,陳真故作淡定的開口。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陳真的徒弟。” “我不喜歡你那身行頭,下次見麵不要讓我看到。” 幸福來的太突然! 葉洪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說好的視錢財如糞土呢? “陳真,你都答應葉洪了,那我呢?隻要你答應我,十枚銀元我也給。” 陳媛媛滿臉希翼的看向陳真。 “你要是想拜師,十枚銀元我也一並收了。” “明天記得把拜師禮送上,我這幾天也許會住在同義客棧裡。” “你……” 見陳真顧左右而言他,擺明了就是不想跟自己一起吃飯。 陳媛媛氣的跺腳,看到身邊一臉傻笑的葉洪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抬腳沖著葉洪的腳背就踩了下去。 “哎喲!” “陳媛媛,我要跟你絕交。” 少年人的情感總是變幻莫測,向來把陳媛媛當作自己心上人的葉洪。 此刻一門心思都放在跟隨師傅修習武道上。 用他此時的話來說! 女人,隻會成為他修習武道路上的絆腳石。 與陳真簡單道別之後! 他就丟下陳媛媛,迫不及待的回家準備拜師禮。 全然不顧陳媛媛孤零零一個人,在黃浦路上瘋狂跺腳。 洋行門口,舞獅依舊! 老叟口中的俠客行緩緩結束。 他佝僂著後背將碗中的銅元拾起。 邁步離去間! 依稀能聽到他口中念念有詞的唱道: 少年師仇心中藏; 家國不平怒沖冠; 舍身取義鑄道基; 武道有途入仙門; 吶~啊~啊~ … 同義客棧! 取自《呂氏春秋?義同》 “帝者同氣,王者同義,霸者同力,無一焉者亡。” 意指氣類相同的能稱帝,道義相同的能稱王,同心協力的能稱霸,一樣也不具備的必定滅亡。 陳真記得當時這塊牌匾是叔父應邀恒誠叔請求所寫。 叔父的本意是希望,入這客棧的人都會是心懷仁義之氣,道義之心,同心協力為國為民之輩。 陳真站在客棧門口抬頭望去。 一別兩年,牌匾上依舊嶄新如故。 由此可以看出,身為客棧主人的恒誠叔對這塊牌匾的鐘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喲,客官,歡迎,歡迎!您這想是住店還是用飯?” 陳真在店小二的招呼下走進客棧。 客棧不大,但有股別樣的清新雅致。 三三兩兩的食客 或交頭或舉杯或開懷大笑。 陳真隨意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隻叫小二來壺清茶。 接著不言不語的就閉上了眼睛。 小二有些不滿,心想這裡可不是茶館,但又不好說什麼。 因為東家為人本就仗義,喜好結交各路朋友。 所以平日裡就算有銀兩短缺,跑到這客棧裡隻占座歇腳的客人,東家也從不驅趕。 若是遇到氣性相投的,東家甚至還會免費請上一頓吃食。 很顯然此刻在小二眼中,陳真就屬於這一類人。 “五號桌客人清茶一壺!” 小二的聲音顯得有些敷衍。 “嗤,沒錢進什麼客棧?不如叫小二給你拿個碗,去街邊守著。” “說不定到晚上還能討到一份吃食的錢。” “嗬嗬,就是……” 陳真睜眼看去。 臨桌,兩名身穿黑色長袍馬褂的食客,正盯著自己輕聲取笑道。 兩人的桌上擺放著一疊花生,一盤醬牛肉,一隻廣東白斬雞,還有一壺清酒。 盛著清酒的酒杯旁,各自散落著一堆被撥開的花生。 很明顯這兩人在這客棧裡,吃了有一些時間。 兩人的嘲諷讓陳真有些不喜。 客棧內其它食客聽到兩人的話,皆是不約而同的蹙眉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