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叫同義客棧,自然是胸懷仁義,道義者皆可進。” “有無銀兩向來不在同義客棧考慮的範圍之內。” 雄渾的聲音從後廚響起。 隨著黑色的簾布被掀起! 食客門紛紛起身拱手喊道:“翎爺!” 剛剛嘲諷陳真的兩人聽到聲音,扭頭一看,臉色立馬變了。 陸恒誠,廣東佛山人! 一手雁翎刀,兇狠淩厲。 身為鍛骨境的他,曾經單刀匹馬連敗同境界的上海心意拳三兄弟。 其中一人手指被斬斷,兩人手筋被挑斷。 那一戰的慘烈,讓陸恒誠後背足足多了五道刀疤。 同時也是那一戰鑄就了同義翎爺的稱呼。 整個上海但凡知道那一戰的,無不對翎爺敬畏有加。 碰巧,出言嘲諷陳真的這兩人剛好聽聞過那一戰。 “兩位是仗著有些銀兩,所以把我這同義客棧當做你們取笑他人的場所了嗎?” “陸某記得,我這同義客棧的初衷便是隻問心不問財。” “不知兩位是不知道呢?還是覺得我這客棧上的同義二字隻是個噱頭?” 陸恒誠的聲音聽不出半點喜怒,但從他口中吐出的話,卻讓出言嘲諷陳真的兩人心頭一緊。 “翎爺,您這說的是哪裡話,我們倆隻是跟小兄弟開個玩笑,別無他意。” “對對對!翎爺,就是開個玩笑,別無他意。” “兩位還是別叫我翎爺了,我陸恒誠家底不厚,消受不起兩位的稱呼。”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兩位既然心中不存同義二字,我這客棧就不留兩位了!” “飯錢留下,滾吧!” 陸恒誠麵無表情的揮手示意。 “這……” 兩人見陸恒誠絲毫不留情麵,麵色一陣變換。 本想要說兩句硬氣的話,可始終鼓不起勇氣。 最後隻能掏出一枚銀元,拱手灰溜溜的離去。 待那兩人離去,陸恒誠轉頭看向陳真。 粗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臭小子,都快認不出你了!” “恒誠叔!” “走,跟我到後屋去,你叔父陳奕之可念叨你很久了。” … “真兒見過叔父!” “回來了就好!多大個人了,怎麼?還想流馬尿不成?” 同義客棧後屋! 陳真看著一別兩年的叔父,眼睛微微有些濕潤。 “行了,奕之兄,你們倆大男人,別跟個娘們似的在這煽情了。” “臭小子,來跟我過兩招,讓我看看你這兩年有沒有長進!” 陸恒誠咧嘴一笑,便擺開了架式。 “咳咳,恒誠叔,過招就算了吧!” “怎麼?你怕我把你打傷不成?” “真兒,你恒誠叔這兩年武道精進許多,對於力道的把控也更精準。” “你大可放心與你恒誠叔過兩招。” 坐在上首的陳奕子麵帶微笑,端起桌上茶杯輕輕啜了一口茶。 看上去他也想要知道這兩年自己的侄兒有沒有把武道修為落下。 “吶,你叔父都這麼說了!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你叔父吧?” “來,全力朝我出手!” 陳真麵色怪異的瞧了一眼陸恒誠。 “恒誠叔,你確定要我全力出手?” “怎麼!你還想藏著掖著?看不起你恒誠叔不成?” “你放心就算你我同為鍛骨境,你想傷我也沒那麼容易。” 陸恒誠滿臉自信的拍了拍自己胸膛。 “恒誠叔,那陳真就得罪了!” … “哎喲!輕點,輕點!” “臭小子,你也太不厚道了!突破了也不說一聲,還下手這麼重。” 同義客棧房間內! 陸恒誠呲牙咧嘴的埋怨道。 在前方還站著一臉震撼的陳奕之。 陳真沒有理會兩人的神情。 隻是苦笑著扶陸恒誠坐上了僅剩的一張椅子。 在他身後,是一堆被暴力轟碎的桌椅板塊。 就連他叔父身下的也沒能幸免。 “恒誠叔,這可是你自己讓我全力出手的,可不能怪我!” “放屁,你當我陸恒誠傻嗎!你連迷蹤拳都沒有使出來也叫全力。” “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用了幾分力,你放心我陸恒誠沒那麼脆弱。” 一旁的陳奕之同樣豎起了耳朵。 他猜想這兩年真兒的武道修為肯定會有一定長進。 可也萬萬沒有想到,區區兩年時間,自己這個侄兒就突破到了搬血境。 這是何等天賦。 常人莫說兩年突破一個大境界,就算十年能突破一個大境界就值得奔走相告,大擺筵席了。 遠的不說就說自己,十歲修習武道,十八歲跨入淬體,二十七歲跨入鍛骨。 如今三十有五連搬血境的門都沒摸到。 可即使是這樣,也依舊被外界稱為武道天才。 可現在跟真兒比起來,自己這個所謂的武道天才又算什麼? 見陸恒誠跟自己叔父一臉幽怨的看著自己。 一副今天你要是不交個底,就別想從這離開的架式。 陳真乾笑了一聲。 “大概……用了七成力吧!” 嘶~ 搬血境強者恐怖如斯! 陳奕之兩人倒抽一口涼氣。 “唉,其實我隻用了五成力的。” 陳真在心裡默默的補了一句。 “好了,招也過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現在還是一起說說你師傅的事吧。” 聽到叔父提及自己師傅,陳真臉上閃過一絲悲傷。 三人相顧沉默。 許久後! 陳真抬頭緩緩講起了最近這段時間,自己在日本發生的種種事情。 當講到自己在青山墓地深處的所見所聞時。 陳真看到自己叔父顫抖的身體。 一雙眼睛爆發出陣陣殺意。 旁邊的陸恒誠也是雙目怒睜。 咬的牙關嘎吱作響。 “陳真,一定要找時間回到那裡,將那些畜牲一個個宰了,祭奠同胞們的在天之靈。” “恒誠叔,真兒知道。” 直到現在,陳真回憶起那一幕幕,心口依然還是隱隱作痛。 “真兒,你的選擇是對的!如果當時你出手救那個小女孩,驚動了外麵的守軍。” “那麼你一定脫不了身,到那時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查出那個地方的源頭了。” “源頭?” “叔父的意思是?” 陳奕之冷笑一聲。 “你想過沒有,那個地方是哪來的那麼多的中國同胞?” 陳奕之的話將陳真當場震在了原地。 陳真隻覺一股莫名的寒意席卷全身。 是啊! 一直以來,自己都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那個軍事基地裡麵那麼多同胞都是是從哪裡來的。 自己當時隻顧著悲痛,憤怒。 而現在叔父的話就像是寒冬裡的一盆雪水,當頭澆下。 讓自己渾身打了個寒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