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沖刷著無邊的大地,土壤吸附雨水變得更加沉重,踩上雙腳,鞋便會泥濘不堪,路上也就會留下人的足跡,但誰能知道你會去哪裡? 鮺欏扶著腰,咬著牙又站起來,全身的腫脹感已經消散,他用泥土堵住傷口,用腳狠狠跺著土地:“可惡的悟江塵!凈會做些沒用的事,我不會輕易被打倒的,我是做好了活著回去的準備才來的——” 鮺欏雙手放在地上,他全身散發力量,他摳抓泥土,一片泥土崩出大地:“雨下到了一定程度,就會泥石流了!這場戰鬥你們毫無勝算啊——泥土法官。” “哄——”鮺欏聽見巨響,他笑起來,他甚至閉上眼睛,抬起頭,感受到紛紛雨水擊打在他臉上,他享受極了:“好Graceful!正義站在我這裡,活著即正義——讓雨一直下下去吧!永遠不要停!” 鮺欏舉起手來,雨水劃過他的手掌,聚在他的掌心,他不自覺又笑起來:“哈哈嘎嘎——你們就像我手心的雨水,被我牢牢抓在手裡!被我主宰的雨水,哈哈嘎嘎——高尚的泥土法官,請處刑這些具有嚴重社會危害性的人吧!” 而在鮺欏的身後,已經是洪水滔天,像奔騰的群馬,像逐鹿的貪狼,像啃食雞肉的黃鼠狼。洪水滾滾而來,攜帶泥沙樹枝碎石,同雨水相結合,靠近了鮺欏。 此時,鮺欏才感覺有些不對勁,他睜開眼睛,恍惚了一下,他看見眼前隻有聚起來像乾草堆的泥土小山,他僵硬地轉過身,傷口上的泥土噴湧出去,手心也朝向下方,水滴往下流去:“這玩意是叫洪水嗎?等等,讓雨下得小一點吧——把洪水給我帶走!往另一個方向去啊!就像乖巧聽話的綿羊,牧羊人叫你去哪就去哪——” 洪水吞沒了鮺欏,他隻冒出一隻手來,他還掙紮著,他盡力把嘴伸出水麵:“呼呼——泥土法官……刑罰,罪責……” 洪水中滾動的一塊巨石翻騰著,就像事先規劃好了路線,砸在了鮺欏的臉上,將他壓往洪水的下方,他像鴨子撲哧翅膀一樣拍打了一下水麵,便落到了洪水深處。 而在這時,洞穴中的五人正悠閑地談論著,絲毫沒有察覺洪水的到來。 “晚輩怎麼會知道它的價值呢?隻是放了很久,積了一點灰塵罷了。”鳴雪講道,他又看向錢爾頓,“我們也該走了,你們要怎麼樣?等我們回來吧,我們至少會有一個人回來的——” 錢爾頓看幾眼手中的香水,又收了起來,他走向前,長舒一口氣:“這可真是遺憾呀,奪霧二人組要解散了,崽子。” 崽子急忙站起來,他說道:“大哥,我們要走了嗎?” “崽子,奪霧二人組在今天解散了——我們是以隊員的名義加入新的團隊。”錢爾頓笑著說道,他拍拍胸脯,“我們也要去!道路總是艱難而又漫長,哪裡有不走下去的道理,你說是嗎?鳴雪先生——” 鳴雪雙手一攤,他的舌頭吐出來:“隨你們吧,多一點人,少一點寂寞。” 桫弦這時也是站在悟江塵身邊,顯得格外高興,她一下抬頭,一下低頭,臉紅通通的,她雙手拍拍臉,強行扭過了自己的頭,她看向洞穴外,她瞥見了洪水:“這……這這這是真的嗎?外麵有洪水沖進來了!” 桫弦的尖叫吸引了眾人,五人同時看向了奔襲而來的洪水,雙眼像合不上的嘴巴,驚訝極了。鳴雪率先跳起來,他疊影棍一砸,就穿到了悟江塵身後,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憔悴升降機,一扇門打開來,他蹦進去,招起手來:“快點上來——咚吧!” 其餘四人也緩過神來,逐一上了憔悴升降機,鳴雪又拍拍那扇門,門又退了回來:“江塵!你來操控,這件事隻有你能做到。” “臭老頭!讓我來?你是瘋了嗎?我完全不知道要怎麼操控啊!”悟江塵吼道。 鳴雪卻用力推了悟江塵一把:“用你的能力!江塵——屏息凝神靜氣,眼睛看向你想去的地方,把自己和憔悴升降機融為一體——你能做到的!” 悟江塵看看滔天洪水逐漸覆蓋整個洞穴,他向前邁了一步,捏捏鼻子,左手刮過鼻尖,他開始釋放適當的能量,讓身體剩餘的能量與釋放給升降機的能量達到平衡:“影之歸宿——移栽踟躕!哦啊。” “要做到啊!”崽子雙手握拳,捏住了掌心的汗水,緊繃呼吸。 憔悴升降機上的灰塵一點點脫落,升降機慢慢飛了起來。悟江塵目視前方,眼神十分的堅定,他對操控升降機已然得心應手了,他的眼睛忽然睜大,憔悴升降機直接撞上了洪水,洪水雖然泥石裹挾,但依舊能清洗升降機的塵埃。升降機旋轉起來,沖進了洪水之中,翻滾一陣後,如鯉魚躍龍門一般飛出洪水,停留天際。 “江塵,你做到了。”錢爾頓喃喃自語。 崽子歡呼雀躍起來:“出來了!飛出來了——但這裡有點高,有點害怕呢……” 桫弦的眼睛散射著戀愛的光芒,她淪陷了,她坐了下來,用手稍稍遮住了額頭:“好帥啊——江塵!本小姐的眼光不會錯。” 鳴雪雙手抱胸,欽佩地看著悟江塵:“前輩的話都是可信的,你這不就做到了嗎?我覺得乾得很好,稀奇稀奇——” “笑死灑家。那個泥土法官被卷進洪水裡了吧——這就是他的結局嗎?控製泥土,卻被泥土毀滅。”悟江塵意味深長地看向遠方,“我們還沒到呀——那個地方,現在還不能放鬆啊,旅途還沒有結束……” “Stuck in mud,這就是他的結局吧。”鳴雪伸伸腰,看著漫天大雨。 憔悴升降機在空中行動起來,在洪水之上,在暴雨之下,向著目的地前進而去。雨水打擊著憔悴升降機,五人抱著決心目視著前方,雨也漸漸停了—— 太陽照射著這個狼狽不堪的大地,溫暖的光芒透著升降機,傳遞給了五人。 憔悴升降機朝著一座山駛去,那影子拉得很長,悟江塵看著那漆黑的影子,想著便也說出來:“光照不到的地方,形成了影子——影子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光呢? “咚吧——影子即是黑暗中的光芒,隻是不像太陽,誰都照射罷了。”鳴雪說道。 錢爾頓手向前一推,卻並沒有觸碰到什麼,他往腳下看去:“影子,我確實是看見了,我看見了光看不見的地方——這就是我們獲得力量的原因吧,太陽不能明白的力量就是影子能量。” 桫弦傻傻地講道:“光與影子嗎?我真是有點笨了……聽不明白那我就曬曬太陽吧,這樣挺健康的——” 崽子摸摸自己的肚子,卻是講道:“大哥——我有點餓了,怎麼辦?” 錢爾頓冷笑一聲,便說道:“崽子,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忍忍吧。” “還要忍啊——我真的堅持不住了。”崽子看向自己脖子上的葡萄,“餓了。” “這個時候,耘天也會吵著吃東西吧,真是麻煩啊……”鳴雪笑了笑,表情又變得凝重起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悟江塵繼續看向前方,他吐一口氣:“笑死灑家——不用擔心,臭老頭。我相信他們會到達目的地。” “Seltsam!你也沒怎麼擔心嘛,對他們放點心吧,不會有事的,江塵。”鳴雪說著背過手去,他抬起頭來,看起天來。 這時在一個寬闊又昏暗的地方,一場戰鬥正處於白熱化階段。耘天和巽邛萊一來一回,鬥了好幾個回合,耘天早已遍體鱗傷,而巽邛萊卻安然無恙。 “你還要打下去嗎?今天我不是很想殺生——頭上一根香腸的男人。”巽邛萊說道,他拍拍屁股上的灰,看著耘天。 耘天拚命地吸著氣,他又射出羽毛,羽毛飛往巽邛萊,卻又一次被他的框架身體躲開:“煩到煩死,這根本沒有勝算,我要怎麼辦?為什麼是我一個人——” “你隻是個輔助吧,你的團隊不需要也是可以的吧,你的能力沒有什麼用處,隻是長出些羽毛,讓你在天上飛,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用嗎?”巽邛萊分析道,他雙手舉在頭頂,做出鳥兒扇動翅膀的樣子,“羽毛什麼的,最令人討厭了,或許沒有什麼我喜歡的,我喜歡摸起來光滑的東西,那觸摸感棒極了!不是嗎?不是嗎?” 耘天扶著自己的手臂,正視前方,他後背的羽毛又沖了出去,刺向了巽邛萊:“這是渴望羽毛!自由的羽毛——” 巽邛萊的身體又變為一根根欄桿,羽毛穿過中間圍成的中空部分,插到了墻上:“你是一點也不懂,那種觸摸感,就像親吻愛人的嘴唇,多麼的享受——” “我會打敗你的!渴望羽毛。”耘天向前跳幾小步,數十根羽毛刺向了巽邛萊,帶上了耘天的憤怒,“我——不會輸。” 巽邛萊的手化為一長條巨桿,他輕輕一揮,羽毛盡數落到地上:“你不會知道,上次我摸到了一個碗,不僅光滑,而且還有溫度,我都按捺不住我激動的心情了。” “呼嘟——呼嘟!”巽邛萊興奮起來,他的下半身全變為了欄桿,拚接起來,成了長方形的框架,框架伸長向耘天,“看!表麵框架——感受我的溫度吧。” 耘天吐一口血,他站得不穩起來,身體向前傾去,那框架打在了他的身上,幾根小欄桿還紮進了他的血管:“渴望……哼哈。” “找點樂子吧。”巽邛萊伸出沒有框架化的左手,從胸前的口袋拿出一瓶藥來,“我的框架中間是空心的,這樣主要是為了能減輕質量,並且增大欄桿的數量。但我發掘了一下——就能變得有趣了。” “空心?”耘天念叨起來,他開始用力拔起欄桿,但那欄桿卻紮得更深了,他搓搓手掌,開始繼續用力,“真是要完了呢……” 巽邛萊把那瓶藥水倒進了空心的欄桿中,藥水順著框架流向了耘天:“我想知道你的極限,這很好的——相信我。” 耘天雙手磨出血來,他便握住拳頭,用力打著欄桿,想要將這框架打斷:“好什麼?你乾了什麼——這裡這麼黑,我怎麼知道你乾了什麼!Fool!” 藥水慢慢流著,最後流進了耘天的血管裡,但這時卻並沒有發生什麼,那欄桿也自動向後退回了巽邛萊的身體。 “你乾了什麼?你不打算攻擊了——”耘天摸著傷口,用羽毛止起了血。 巽邛萊向前走幾步,他的臉就出現在了耘天的麵前:“我站在高地真是對你的不公平啊,這樣你不就是甕中之鱉嗎——” 耘天也看了看,才發現,他確實站在更低的地方,他隻有抬頭才能勉強看見巽邛萊,於是他向前跑去:“等我來打倒你吧!我已經想到戰勝你的方法了!” “先關心你的肚子吧。我剛才把過期的瀉藥倒在空心的框架裡,瀉藥已經進入了你的血管了——你能堅持多久呢?這裡是沒有廁所的,你就地解決吧……”巽邛萊背過身去,他捏住鼻子,“我不會看你的。” 耘天按住自己的腹部,他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似乎有波浪在他的肚子裡翻滾,他現在寸步難行:“現在那些東西就像遲到了著急趕去學校的學生一樣,要來了……” “加油。”巽邛萊竟然坐了下來,他雙手捂住鼻子,講道,“這裡沒有紙,自己想辦法吧……但我還是很想知道你的極限。呼嘟呼嘟呼嘟嘟——嘟嘟——” 耘天用力憋著,他往上跑去,他指著手說道:“你的空心框架沒什麼能耐吧!隻是通過臭框架發現我的位置吧,這麼黑的地方探測我位置的方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是空心的框架,有利於聲音的傳過——” “這是很棒的能力,不管聲音多麼細微,都逃不過我的耳朵,而且摸起來不錯,就像肌膚一樣。”巽邛萊摸摸自己的手臂,顯得陶醉且癡迷。 耘天跑到了巽邛萊的身後五六米處,便停了下來,他一動不動僵硬身體,一直盯著巽邛萊的後背。 巽邛萊掩嘴一笑,後背長出一長條三角形框架,直接插進了耘天的嘴巴,還攪拌起來,逼得耘天向後倒了下去:“你的舌頭應該沒有我的框架光滑吧,肯定的。表麵框架——觸摸節奏。” 那三角形的框架又移出耘天的嘴,敲擊向了耘天的肚子,就像打鼓一樣,激情地演奏起來,甚至有兩條圓柱體欄桿長到一邊,跟隨節奏伴起奏來:“鐺鐺噔——” “Espa?a Ca?i——鬥牛進行曲!你還能堅持多久呢?香腸頭?”巽邛萊也用手拍打起來,嘴上也哼起來。 耘天被擊打著,卻無法落地,而此時他卻毫不畏懼,想到:我可不能輸,千門這樣了,他還是會奮戰到底,卡空飛他也會鼓足信心,荒典彌雖然會害怕,但還是毫不猶豫地上前——孤瑟拉拉他的領帶,江塵壓壓他的帽子,鳴雪拿起他的棍子,騶吾會咆哮起來,我呢?隻會大吼大叫,其實沒有任何用處嗎?我……我,我能贏,還沒有完,我也有我自己要追尋的,自由啊—— 耘天腳下地板化為了無數羽毛,他陷入其中,躲開了攻擊,他在下一個瞬間,又站在地麵,他搓搓雙手,盯著巽邛萊:“轉過身來!給我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