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入湖水中的鳴雪,摸著傷口,鬆開了疊影棍,悟江塵抱起他,丟到了沒有水的琉花上,鳴雪緊閉雙眼,似乎無法睜開了,他的肝臟受損,血不停歇地往外流。 悟江塵又跑回湖水裡,他踩在水麵上,看著鳥籠中的鮺欏:“臭老頭可不能就這樣死了呀!等我打倒他吧——哦啊。” 琉花湖泊的水麵上,悟江塵一躍而起,對著泥土鳥籠之底,擊出了一拳。 鮺欏不以為然,雙手抓住長鏈,向下蕩去,而身後的泥土鳥籠開始變形,往下覆蓋了過去:“不要太著急呀,江塵!你這不是在做沒用的事情嗎。” 悟江塵被泥土困在了裡麵,泥土往裡麵擠壓去,他雙手撐開,用力外推,能量輸送打出一個巨洞來,他翻了出去:“影之歸宿——不顧退路!” 鮺欏拉著泥土長鏈,跳到湖泊中,長鏈化為淤泥,也落入湖水裡,嚴肅地說:“不錯,江塵。” 悟江塵在空中翻滾一圈,又落到湖泊水麵之上,他往湖泊水輸入能量:“影之歸宿——深入髏髑!哦啊,你往哪裡去?” 影之能量穿過湖泊水,朝著鮺欏襲去,縱使他藏進泥土中,也絲毫無法抵禦這強大的能量,他用些許泥土包裹自身,勉強防下攻擊,自己卻是栽倒湖泊裡。 “江塵,好帥啊!”桫弦按住嘴巴笑著。 錢爾頓則是鳴雪提供了新鮮的血液:“骨髓——血液再造!一定要起來啊,要堅持住呀,這傷勢太嚴重了。” 崽子也焦急著看著鳴雪,他甚至把手含在了嘴裡:“大哥,要救他呀!” 湖泊的中央,悟江塵踏著步子走向鮺欏,他緊握著拳頭:“沒用的事情是指什麼呀?我的攻擊是無用的嗎?這世上的任何東西都是無用的嗎?空氣對你來說也是無用的吧,那你就可以不要呼吸了——” 鮺欏爬起來,他甩甩身上的水,看向悟江塵:“你做的事情是無用的,這世界上有太多無用的東西了!沒用的東西應該被消滅,留下來的應該是有覺悟的人,和有用的東西——重造世界還真是不錯的主意呢。” “你認為有用的是什麼呢?你隻是迂腐的追隨者,不是追尋者!笑死灑家。”悟江塵奔跑起來,一拳揍在鮺欏的臉上。 “泥土法官——你隻會乾沒用的事情,講無關緊要的話!存活才是最重要的,這是人類的本能,這是唯一有用的,其它所有的追求都是虛妄的!人類總是追求身外之物,他們就是可恨的,可憎的。”鮺欏說著,他的雙手化為泥土長刃,刺破了悟江塵的肚子。 悟江塵一頭砸在了鮺欏頭上,他大吼道:“笑死灑家!你就是想像一塊石頭一動不動吧!你的話,我根本聽不懂。” “真有精神啊!悟江塵,存活就是人類的本能——我如此做就是為了活著,我不是為了別人活著,隻是為了存活!為了存活才跟你戰鬥,我不是為荼衎效力,而是害怕被他給殺死啊!”鮺欏說著,那湖水中冒出了巨大的泥土雕塑,泥土雕塑壓向了悟江塵。 悟江塵一手撐住泥土雕塑,不屑一顧地講道:“你真是膽小自私啊!你講的話不是真的聽不懂,存活?我隻感到了你身上的惡——借口誰不會找啊?找這麼幼稚的。” 悟江塵手中放出能量,使泥土雕塑破碎開來:“笑死灑家!” 鮺欏惱火了,他一腳踢向悟江塵,又轉過身,跳入了湖泊:“是你什麼也不懂,沒用的東西就應該消失,這是我從小就有的理念,隻要還活著,就可以避免沒用的事情發生——這樣就可以了。” “他身上散發那恐怖魄力——真是有些荼衎的樣子,雖然荼衎也有悲傷的過往,但是他的潛在意識終會讓他踏上與人截然不同的道路。他有毀滅事物的意念,按照自身意願不顧一切擊碎所有的毀滅魄力。”悟江塵說道,他的腳卻開始站不穩,他的兩雙腿全都浸在了湖水裡。 泥土沖出湖泊,湖泊水飛濺起,淋在眾人的身上,巨大的泥土鮺欏雕像出現在了悟江塵麵前。悟江塵向後退幾步,一隻泥手又將他拉入湖泊中:“真是個自戀的家夥!” “江塵!磁力空間——”桫弦的兩隻腳已經踩進水裡,她的箭射向水中的一個方向,“敵人已經進入2.5米的範圍了。” 湖泊水中再次湧出巨手攔截了箭,將箭收進了湖泊中。湖泊翻滾了起來,攪拌著泥土,發出陣陣巨響,那琉花上也沾上了許多淤泥,但那本身紫色的美麗,卻透著泥土散射出光來。 “沒用的舉動——”鮺欏鉆出湖泊,手抓起了一灘泥土,拋了出去,那泥土脫離他的手後,就變成了利劍,劍尖朝著桫弦,“泥土法官——正義審判!這個賤女人,竟然會背叛荼衎,這年頭不怕死的人真多啊!你已經背上了背叛的高利貸,雖然哪一天我也會去背叛……不管了,欠債是要還的——” 錢爾頓突然出現,拿著香水噴出濃霧,泥土箭撞在濃霧上,紛紛落下來了:“奪霧二人組從來都不是浪得虛名——” “繩纏術!”崽子伸展手臂,一條長繩早已繞到了鮺欏身後,雖然繩子有些許偏差,但卻是牢牢套住了鮺欏的右腳,“我們不是孤軍奮戰啊!” 悟江塵撇嘴一笑,他的眼睛看向了湖泊水底,剛剛墜落的箭又沖出水麵,射向了鮺欏的身體:“我事先就做好準備了!哦啊——影之歸宿,附魂!” 鮺欏向後倒去,箭穿過他的身體便沉入湖泊之中:“你的箭射到我又怎麼樣?能量盡了,還是會掉下去!你的能力沒什麼了不起的,隻是無用的掙紮罷了,泥土法官——公正製裁!” 鮺欏的巨大泥土雕像揮舞起手臂,砸向了悟江塵,而湖泊中的泥土聚成一團,封住了悟江塵的腳腕。悟江塵一時間無力脫開,那泥土巨拳就已砸來,那泥土拳頭在碰到他的一瞬間炸裂成了泥土,將悟江塵埋在了泥土堆裡。 鮺欏又抓起一把泥土,堵在自己的傷口上,血便被止住了,他撓撓頭發,走向那泥土大雕像,手插進了泥土雕像裡麵,雕像逐漸變小,而他的身上竟套上了厚厚的一層泥土外殼:“泥土法官——司法的尊嚴!你出來吧,這點程度是乾不了你的。沒用的事不要做,浪費時間。” 濕潤的泥土堆逐漸變乾了,一隻拳頭打出一個洞來,悟江塵推倒乾癟的泥土,他看向鮺欏:“你跟了我們很久吧。” “沒用的問題,你想知道,那就回答你吧,從你們一下車,我就跟著你們了。”鮺欏講道,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悟江塵,“我感到不安了,深深的不安——” “你隻能操控沾含有大量水的泥土吧!所以你選擇在這個湖泊,對我們發起攻擊!”鮺欏的身後,跳起一個人來,他對著鮺欏當頭一棒,“偷襲成功——” 鳴雪的疊影棍打在鮺欏泥土外殼上,棒子往下陷去。鮺欏放聲大笑:“你也是真沒用啊!都知道了我的泥土含水量多了!還信誓旦旦地說‘偷襲成功’,天天往自己臉上貼金子,裝什麼呢!” 鳴雪張開嘴大吼一聲,鮺欏身上的泥土外殼全往湖泊落去,泥土擊水發出陣陣巨響來,湖水猛烈蕩漾,鳴雪的棍子打在了鮺欏的腦袋上:“你——還是年輕,我臉上的皺紋就是我的閱歷。” 鮺欏身體一扭,正往湖泊上落,一根長繩繞住了他的腰,將他向外拽了過去,他砸在水上滾動著,被拖到了沒水的地方。 鳴雪一棍打向自己身後湖泊上的影子,穿到了鮺欏身後,用棍子掀起了鮺欏,把腳放在棍子前頭,往下使勁一壓,鮺欏就被翹起來,鳴雪又跳起來,棍子一掄,把鮺欏打出了山洞:“管你是誰,真是無可救藥。” “臭老頭,身板真硬朗啊。”悟江塵趟著水走出湖泊,他向山洞外走去,“他可沒有被打倒,笑死灑家。” 鳴雪將疊影棍扛在肩上,看著悟江塵,忽然就笑起來,他指著悟江塵:“悟江塵!你站的位置真的挺好——一麵是光,一麵是暗。稀奇稀奇。” 悟江塵抬起頭,看著外麵的太陽,又按住漁夫帽:“沒準吧,走出黑暗了……” “光明般的決心終將成為擊碎黑暗的動力!咚吧——”鳴雪也往外走,他回頭看看跟來的三人,繼續說道,“這就是光明決心,是我們所擁有的——” 鮺欏爬起來,他摸著先前的傷口,泥土全都落到了地上,他看向幾人,眼中充滿絕望:“你們,你們……太卑鄙了!我們來單挑啊——一對一,我看誰能贏,你們一個一個來,我一定把你們打敗。” “我不同意,能一起上,為什麼要孤軍奮戰?”錢爾頓拿起香水,舉起手來。 “對的,我要和大哥一起!”崽子叫嚷。 桫弦拉起箭,她閉上一隻眼睛,瞄準了鮺欏:“嗉呀——你這不是在說沒用的話嗎?你剛才說要把我怎麼樣?” 鮺欏拍拍腦門,他遙望天空,野蠻地笑起來:“給你們機會不要,還要蹂躡,我從來都不做無味的等待,我要等的就是這一刻呀!Rain——” 雨水從天而降,天色大變,大地被雨滴擊打,一切都被雨水包裹。鮺欏雙腳站開,他身邊的泥土慢慢向上圍成了一個籠子:“泥土法官——公正洗禮!” 悟江塵驚愕了,他雨水被風吹到了他的臉上,他急忙回頭叫道:“他一直在等這場雨啊!快點跑走,往前跑,風是往我們這裡吹啊——” “江塵?我們不是應該遠離他嗎?為什麼還要往前跑?”桫弦遮起自己的臉,她戴上貝雷帽,講道。 錢爾頓卻是迅疾地抓起崽子和桫弦,往前方跑去:“風往這吹,這裡雨水會更多的呀!我們這裡的泥土就會被他操控了!” “大哥!小心——”崽子拋出長繩,長繩陷入了巨大的泥土洪流,“什麼!” “崽子!”錢爾頓用力拉回了崽子,三人拚命地向前跑起來,而那後麵的泥土聚成了巨大洪流,向五人奔湧而來。 鮺欏站在泥土的鳥籠中,他看著泥土洪流,心中泛起了歡欣,他抓著鳥籠的泥土柱子講:“你們來呀!來裡麵我們一起看雨啊——你們為什麼要奔跑?沒用呀!沒用呀!奔跑是留給晴天的,雨天是用來漫步的。” 悟江塵站在泥土鳥籠前,雨水劃過他的額頭,落在衣服上,他伸手就要抓住泥土柱子,一條泥土長戈穿過他的後背,他身體往下傾去:“留一個陷阱給我,笑死灑家!你的舉動才是最無用的吧!” 鮺欏靠近悟江塵的耳朵,輕聲細語地說道:“泥土長戈——專門留給你的,我早就算到了,連這場雨都在我的計劃之中,剛才的戰鬥我隻是牛刀小試,就像在遊泳之前要試試水有多深——” 悟江塵抓住泥土柱子,他看向鮺欏:“你能放過他們嗎?” 此時鳴雪四人被困在了泥土的巨浪中,巨浪上長出了銳利的箭簇,正朝著四人慢慢靠近,盡管鳴雪吼叫著讓一個方向巨浪後退,其它方向的泥土巨浪還是靠近著,泥土的洪流簡直就是無窮無盡。 鮺欏用手挑起悟江塵的下巴,他嗬嗬笑道:“你在向我求饒!沒用啊!真是沒用,我還以為你有些骨氣呢。” “隨便你怎麼樣——”悟江塵放低聲音,“求你放過他們吧,要不然真會完的。” 鮺欏放下手,他講道:“休想!泥土法官——法不容情!你休想騙我,我很清楚你們的,隻會用這點小伎倆。”泥土聚攏起來攻擊在了他身後正在運動的黑影。 “你那把棍子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你們有沒有什麼高級點的辦法?沒用啊!”鮺欏轉過身體,呆了一會,眼前隻有被切成兩半的泥土柱子,他立馬轉回身子。 疊影棍往鮺欏的腦袋敲了過去,就像龍舟上的擊鼓手,迅猛而不輸氣勢:“你小子還是太嫩了——” 鮺欏被打倒地上,他翻滾幾下,兩根泥土柱子彎曲,將他壓在了地上,他無力動彈口吐鮮血:“悟江塵!” 悟江塵拿下森影之弓,無形的箭離弦而出,射在鮺欏身上:“你那一招真的對我造成傷害了,笑死灑家!哦啊——” 鮺欏嘶吼起來,他用力掙脫出來,他抓起幾把泥土,就要丟向悟江塵和鳴雪:“雨還沒有停,這是我的主場!” “臭老頭,你說那是什麼光明決心吧,取得不錯!就叫光明決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悟江塵對鳴雪笑道,他走到了鳴雪旁邊。 鳴雪把疊影棍砸在地上,也說道:“是啊——光明決心能擊碎一切。” “你們看我這裡啊!我是個活人,是個活人——”鮺欏咆哮著,他的手卻顫抖起來。 悟江塵雙手夾住漁夫帽,在雨中抬起了頭,一滴雨水正巧打進了他的眼睛,他又手按在傷口,深吸一口氣:“影之歸宿——” “嗚咽咽嗚!我給你招數取的名字,很帥吧!”鳴雪也轉過頭去。 鮺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但他正要丟出泥巴時,腳上傳來了巨大的能量,他全身抖動著,他手上的泥巴全落到地上,雨水擊打著他的後背,他倒在了彎曲的泥土柱上:“又虛張聲勢——我又被騙了。” 泥土洪流消散不見,五人又聚在一起,他們跑回了洞穴裡。湖泊中的琉花依然美麗,紫色的芬芳一直在這片湖泊旁的大地。 “所以你們要找的是什麼?這個洞穴裡會有什麼呢?”錢爾頓問道。 崽子也猛點頭,脖子上的葡萄也搖啊搖的:“是啊——我和大哥都想知道。” 鳴雪自信地站起身來,他指著自己,一隻腳踩在小石頭上,下嘴唇用力向上,上嘴唇極力包住牙齒,眼睛瘋狂睜大,頭向上擺了擺:“三年前,我和我的夥伴,在這裡留下了一架高級的升降機——憔悴升降機!” 而此時在洞穴深處的悟江塵叫道:“就是這個積滿灰塵的透明圓球?臭老頭,這東西在天上飛,肯定會掉下來!這就像用破木桶裝水,水一定會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