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0紙鶴之陣(1 / 1)

自由獨行士 百裡忘疢 8196 字 2024-03-16

孤瑟滑著玻璃屏障,將旺凡帶出了廁所,隨後他飛速收回玻璃屏障,向那被鳴雪打破的空洞跳去:“鳴雪先生——你打算怎麼辦呢?打敗旺凡的方法!”   鳴雪踩在大廳的桌子上,他一棍子打碎了那個空盤子:“一起上啊!孤瑟——咚吧咚吧。”   在二樓的旺凡也爬起身來,他正要一躍而下,他背後踢來一隻腳,他往樓下的盆栽砸了過去,他的頭磕破出一大條疤來:“誰踢我一腳……真是臭腳呀!”   “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耘天是也!”耘天怒氣沖天,他看著旺凡,跳下了二樓,雙腳跺在了他的背上,“我要為千門報仇雪恨。你——我殺定了!”   “咳咳……”旺凡摸索著,他卻隻碰到了些許土壤,他正要丟出一隻千紙鶴,耘天的羽毛就穿過了他的手心。   “耘天——”鳴雪和孤瑟看著耘天,也沒有向前,這已經是耘天一人的戰局了。   旺凡難以動彈,他無法掙脫耘天,他已經束手無策了,但他可不想就此放棄:“很高興見到你呀!耘天——”   “別廢話!”耘天長出羽毛,翅翼振動起來,羽毛在頃刻之間發射而出,射在了旺凡的身上,“渴望羽毛——禿鷲之擊!”   “啊——呀!真不錯,都快和我的千紙鶴相媲美了。”旺凡仍舊頑強地說著話,他的嘴角也不停歇地出著血,他的體力也被慢慢耗盡了。   鳴雪見狀也坐在桌子上,無所事事起來。孤瑟也是坐到椅子上,也無事可乾,他撓撓癢,就打了一個哈欠。   “鳴雪先生,我一直都有些癢,這是什麼原因?”孤瑟對鳴雪說道。   “我也是啊——這裡有蚊子嗎?”鳴雪撓撓自己的後背,還有手臂。   而耘天終於察覺到了,他慌張地叫了起來:“你們兩個,不要撓癢啊!這是陷阱啊——你們要中毒了,難道那個女人……”   旺凡也趁耘天不注意,爬離了耘天的腳下,他爬到一定距離後站起身來:“玫巖,乾得真不錯,這樣……就有轉機了!”   鳴雪和孤瑟也終於感覺到了渾身發熱,變得十分無力,鳴雪強撐身體起來,但孤瑟因為疲憊已經趴倒桌子上。   “孤瑟——竟然會有這種能力,耘天!要怎麼破解!”鳴雪焦急地詢問著對策。   耘天卻沒有回答,他關注的是已經朝他襲來的千紙鶴,他生出羽毛,逐一擋下了攻擊:“旺凡——你別跑!”   旺凡開始繞著大廳跑起來,他四處丟下千紙鶴,一隻隻都從不同位置攻向了三人,鳴雪隻好護在孤瑟身邊,但他也撐不了多久,他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了。   “你們先在這等我,我去給你們找解藥,不要敗下陣啊!”耘天直接跑上樓梯,迎麵而來就是玫巖,“你在這裡啊!解藥在哪裡?交出來——”   “解藥?我的寶貝,你不是喝完了嗎?你已經免疫了,我的寶貝——解藥已經不存在了!”玫巖說著,撕下臉上一個蘋果貼紙,三隻蚊子沖了出來,撲向耘天,“我的寶貝呀,我就告訴你,還有一個方法,就是……滅光所有的蚊子——”   “你騙人吧!滅光了也沒有用吧,病毒還是存在,別廢話——我要解藥!”耘天飛射出羽毛,刺向飛來的蚊子,切斷了它們的翅膀,讓蚊子落到地上。   但也是在耘天不經意時,他的後背已經被幾隻千紙鶴擊中,血液往外流去:“忘了還有一個敵人——煩到煩死!”   “好吧,我的寶貝!解藥就在你身後的房間,一直走到那個房間,你就能發現那個木盒了,但是你要分辨是毒還是藥啊——”玫巖說話間,又撕下好幾張蘋果貼紙,蚊子飛出貼紙,“捕蚊網——追獸不休!”   耘天滑著樓梯扶手,跳向地板,而千紙鶴又讓他受了傷,他重心不穩,頭撞在扶手上,然後他繼續起身,朝著那個房間去:“很明顯,這就是陷阱吧——但有些時候人就是要迎難而上的!哼哈。”   “耘天,你小心啊——千紙鶴的弱點是水!你盡量找水來攻擊他!”孤瑟艱難地開口說道。   “孤瑟,你既然知道,乾嘛又要跳下來啊?無可救藥……你明明可以直接打倒他的呀——”鳴雪驚訝地看著孤瑟。   孤瑟則是無辜地講道,但他的神色卻有些異樣:“你說讓我把他引下來的,我照做了……”   “你太憨厚了,孤瑟——”鳴雪揮起疊影棍,但棍子體積太大,根本傷害不到蚊子,這讓蚊子囂張地攻擊著,他難以忍受,便叫道,“耘天——這蚊子有什麼弱點嗎?”   “水!說起來也神奇,這兩人的弱點都是水——可惜我們的能力都跟水沒關係。”耘天躲避著千紙鶴,他追著旺凡,旺凡想要比他先一步達到那個房間,“不和你們多說了,你們加油吧!”   鳴雪的臉緊繃起來,他嘆口氣,熱氣冒出他的身體,他舉著疊影棍攻擊著:“所以房間裡才是最佳戰場,我開辟了一條對我們無利的戰場啊——但沒事,慢慢來,每條路都有出現的理由。”   “老玩意,閉上你的嘴吧!”玫巖走下樓梯,她又撕下幾張蘋果貼紙,蚊子密密麻麻朝著鳴雪和孤瑟去了,“說話不過是浪費時間哦,還是想想怎麼破局吧——”   孤瑟痛苦地爬起來,他鋪開玻璃屏障,擋下飛來的蚊子:“玻璃屏障——開!鳴雪先生,我們堅持不了多久的,找到正確的破解方法吧——用你的智慧。”   “孤瑟,連你拿出覺悟了,我這個前輩怎麼能拖後腿呢!咆哮的鳴雪——”鳴雪吼叫一聲,蚊子大量後退,鳴雪翻出屏障,他朝著玫巖狂奔過去。   “老玩意,你怎麼往我這裡跑了?”玫巖輕輕抿嘴一笑,蚊子再次出動,而這頑固的鳴雪可不會受影響,他一棍子打在自己的影子上,瞬間消失不見。   玫巖一驚,她四處看著,而她卻不能直視自己的身後,疊影棍當頭一敲,玫巖被重擊打倒地上,而她可不是軟弱女子,他脫下皮衣,套住了鳴雪的頭,往地上一拽,鳴雪的頭撞破了一個頭,頭破血流。   “真是稀奇——”鳴雪在黑暗中摸索,一棍子打在了玫巖的肚子上,隨後疊影棍繼續揮舞起來,將玫巖打飛去。   捕蚊網的能力還是使得蚊子一股腦撲向了鳴雪,在叮咬中,鳴雪愈加感到難受,他握著疊影棍的手也落到了一邊,他撐不住了:“差一點就能把你打倒了——”   “疼啊……這樣對我,你是會遭天譴的!”玫巖摸著頭頂,站起身來,“就幾分鐘你就再也起不來了——旺凡,你要把那個穿得雪白的臭寶貝打倒啊,他可是讓我吃盡了苦頭,討厭死了。”   孤瑟走向鳴雪,但他卻走不了多遠,他的腿就像海綿,他倒在了地上,便用手爬向鳴雪:“鳴雪先生——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的,耘天還在為我們而奮鬥,我們可不能一副再起不能的樣子啊!六六三十六——”   玫巖看著孤瑟,心疼起來:“哦,我的好寶貝,你真可憐,就像一隻蝸牛,奄奄一息的蝸牛。真是可憐……”   “就算是蝸牛,也要留下一道完美的黏液——以平凡的力量……”孤瑟用手按著地板,往後拉著,使他的身體能夠向前,“鳴雪先生,我們還沒輸!”   “無可救藥,孤瑟!那就咆哮生命——咆哮的鳴雪!咚吧——”鳴雪積蓄力量,如江東獅吼,這力量讓玫巖往後退去,這讓她和孤瑟靠近了,“孤瑟,這是最後機會了,好好珍惜把握呀!”   “嗯嗯!”孤瑟的身上的玻璃擴散而開,到了一定高度,玻璃破碎開來,碎片刺進了玫巖的身軀,但玻璃渣都避開了要害,玻璃碎片刺中玫巖後,又重返形成了屏障,“玻璃屏障——八八六十四!”   玫巖往後倒去,她敗了,蚊子也消散不見,蘋果貼紙落了一地:“我輸了……”   “後麵的就是耘天的事了——”孤瑟閉上了眼睛,他被病毒折磨身體,他承受不了,便暈倒過去。   “旺凡,旺凡,旺凡!旺凡——”玫巖嗚咽著說道,“活著真的是件好事嗎?為什麼我們必須要來到這個世界?既然來了又為什麼把我們往深淵裡推去——”   玫巖和旺凡是一對兄妹,他們的父母是科學家,他們居住在馥水國,過著單調但是快樂的一生,父母經常出去研究,玫巖就會在此時玩貼紙吃蘋果,旺凡則是折紙,他最喜歡折的便是千紙鶴了。   本來他們會度過美好的一生,雖然不知道生命會在何時結束,但是隻要還活著就一定要快樂,這便是他們家庭所認為的。   快樂久了,痛苦也將會悄然逼近,那段時間,馥水國的山上總是傳來怪響,國人將這當做是惡鬼詛咒,是不祥的征兆,家家戶戶在門上貼符文,以此報平安。   玫巖的父母當然不會相信有什麼詛咒,夫妻二人就準備上山調查,把兩個孩子留在了家裡。這一去,卻是沒有歸期,他們兩個搜尋無果,反而跌落下山,雙雙殞命。   這讓這山更邪門了,馥水國的人封鎖了那座山,他們還將那兩個科學家的孩子逐出了馥水國,將他們看作災星詛咒,將自己的同類驅逐出境,還貼上了惡鬼的標簽,兄妹二人就這樣走向了另外一條道路。   “旺凡——爸爸媽媽死了,我們也無家可歸了,怎麼辦啊?”玫巖抽泣著說道。   “都怪這個世界,沒經過我們的同意就把我們丟到這個世界,沒有詢問我們的意見就讓所有人拋棄我們——”旺凡緊緊捏住手心的千紙鶴,千紙鶴都被他捏變形了,“這個世界真是不講一點道理呀!”   “旺凡,我們要去哪裡啊?我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我們會餓死在路上的——”玫巖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旺凡張開手,他看著手心的千紙鶴:“我不想有人再欺負我們了,馥水國也好,這個世界也好,我們要靠自己活下去,我們要在著黑暗的世界活下去——就算是和這個世界為敵,玫巖——我會保護好你。”   玫巖看著旺凡,他溫柔地說道,他挺起胸膛就像威武的高山,他便成了玫巖唯一的依靠了。   “旺凡——你保護了我這麼久,我也要保護你一次!”玫巖吸吸鼻子,淚水流到她的嘴裡,她微笑著,又站起身來。   “你又站起來了!”鳴雪抬起頭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但他也不再懷疑了,這個敵人本就不一般,“稀奇稀奇——我也阻止不了你了……咚吧。”   玫巖沒有理會倒地的二人,而是從地上撿起一個空盤的碎片,跑向了另一個地方,她去找到了一個箱子,用碎片撬開來,這一行為也讓她的手被割破,從而血流不止,她打開箱子,裡麵滿是千紙鶴,她搬起箱子就往下倒著千紙鶴:“旺凡,自從我們被趕出了馥水國,我每天就折一隻千紙鶴,現在有一箱了,都給你吧——我一直愛著你啊。”   “玫巖……”旺凡看著那堆積如山的千紙鶴,笑了一下,他立馬使用能力,操控起那堆千紙鶴,“對不起,這麼多年,沒少讓你受委屈,這是我們最後的戰鬥了,以後我們就回到原來的生活吧!不管這個世界發生什麼,都與我們無關——千紙鶴!”   耘天追上了旺凡,但這聚成一棟墻的千紙鶴卻讓他猝不及防,他隻好繼續跑向那個房間:“完了,完了——這怎麼對付嘛!讓我先拿到解藥吧!”   “來不及了,耘天!你先逃吧——”鳴雪扯著嗓子叫起來,他痛苦得快講不出話來。   “我也很想啊!但是真的……已經來不及了呀——渴望羽毛!”耘天扭頭,快速生長出羽毛,羽毛聚集成翅膀,一隻隻千紙鶴紮在他的渴望羽毛上,並且正慢慢往更深處陷去,“隻要穿過羽毛,就會傷到我了,我沒有退路了——誰能救我啊!滅禍,我又不會像你一樣這麼拚命。”   “拚命?滅禍——”耘天遲疑地說著,幾隻千紙鶴已經戳到了他的身上,他看著傷口發呆了,“哼哈,哼哈。”   “千紙鶴——沖突!”旺凡站在千紙鶴群之中,一隻又一隻千紙鶴從他耳邊掠過,他的殺心起了,“很高興你就要完全離開這個世界了——”   耘天定住了,他看著身上的千紙鶴與傷口,他吸氣又吐氣:“滅禍,真是多謝你的保佑啊!棒到棒死——”   “耘天!你瘋了嗎?自言自語說什麼呢?很明顯你已經輸了!”旺凡說道。   耘天不做聲響,他手上的羽毛也漸漸消失,翅膀也隨之消散,陷在羽毛中的千紙鶴也掉落到地上:“很明顯嗎?我什麼都沒有看見——哼哈。”   那飛去的一隻隻千紙鶴,在此時也往下落去,千紙鶴就像被剝奪了飛行權利一樣,逐一落到地上,旺凡看著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叫喊起來:“你耍什麼陰招!”   “我也不知道,是滅禍的保佑——”耘天講道,還贊可地給自己點點頭。   原來在二樓破洞處,正有水流沖刷下來,就像一個小型的瀑布,將空中的千紙鶴給淹沒了。   此時,倒在地上氣喘籲籲的孤瑟開口說道:“九九八十一呀!我成功了,虛驚一場啊——我一直開著沐浴噴頭,而且把玻璃屏障當滑板車時,留下了一條印痕——”   “水順著印痕就流下來了,這就是我的計謀,選這裡做戰場沒有錯——而且……”孤瑟舉起大拇指就自豪地說道,“我說了,就算是蝸牛,也要留下一道完美的黏液!”   玫巖心慌了,她隻好不停地叫喚著旺凡的名字。   “孤瑟,真有你的……”鳴雪虛弱地講道,他用最後幾絲力氣,朝耘天嘶吼,“耘天,解藥這件事可不能慢呀——”   “哼哈——了解。”耘天調頭就跑,他也終於跨進了那間屋子,他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木盒,木盒在華麗房間裡十分顯眼,他沖過去羽毛打碎木盒,五個瓶子出現在他眼前,他憑借記憶找到了解藥,他拿著兩瓶正要往外跑,兇險的旺凡卻早已擋在門口。   “你要怎麼樣?不會在這個房間,也有你的千紙鶴吧——”耘天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旺凡看著耘天,說道:“看來這個世界也已經將你拋棄了——你將會和千門同一個死法!很高興你能死在我的手上,千紙鶴之陣,是暗殺之最啊!”   耘天正要跑去,四麵八方的綠色千紙鶴向他襲來,尖銳的喙對準了耘天的要害,千紙鶴是必然會刺中耘天的,就同愛情中的紅線,牢牢地相牽。   “千紙鶴之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去見你心心念念的千門吧!”旺凡叫起來,他看著這場處刑,充斥憤慨。   “渴望卷雲——泥潭困獸!”耘天腳下的地板化為羽毛,聚攏成為卷雲,自己的身體全陷進了卷雲之中,那四麵而來的千紙鶴幾乎全部落了空,也隻有幾隻傷到了耘天。   旺凡往後退一步,現在他身後有路,但在剛剛成了死路,而且他不能後退,他還有要保護的妹妹,他踏步進了房間,與出了卷雲的耘天麵對麵相視。   “誰也不會被這個世界拋棄,隻有自己把自己拋棄。像我這樣追尋自由的男人——隨時與世界同行!”耘天揮舞手臂,羽毛一生出就飛向了旺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渴望羽毛——自由的召喚!”   旺凡也沒有猶豫,他放出了最後幾隻千紙鶴,幾隻千紙鶴與幾百根羽毛擦肩而過,旺凡也做好準備,讓羽毛斷送自己的生命,可當他摸向自己的傷口時,卻摸到了溫暖的肌膚,竟是玫巖擋在了他的麵前:“玫巖——玫巖!你——過來乾什麼?”   “我隻是想保護你一次,用這一次來換你的無數次……”玫巖說著,眼睛慢慢合上了,她還笑著,隻是走了——   “被擋下了呀……意想不到。”耘天也正麵抗下了旺凡的千紙鶴,他拔下千紙鶴,往房間外走了,他就從旺凡身邊走過了,“我沒有想這樣,所以我不會再攻擊你了……”   耘天走向了鳴雪和孤瑟,正將藥水丟向了二人,身後卻再次傳來了吼叫聲。   “千紙鶴之陣——四麵楚歌!”千紙鶴紛飛而起,如淒涼的秋風,吹打著旺凡,旺凡應聲倒地,他使出最後的技能送走了自己,他和玫巖一起離開了人世,就像他們從未來過一樣離開了……   “這下仇也是報了呀,但感慨萬千呀。滅禍——”耘天抬起頭,嚴肅地盯著看了一會,又低下頭,“要去找其它人,他們應該也遇到敵人的襲擊了——”   “嗯嗯,走。”孤瑟整裝待發,三人踏上了樓梯。而耘天又發問了:“四麵楚歌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一個典故。”鳴雪說道。   “哼哈,我想起來了!”耘天搓搓雙手,就吟起來,“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