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此鬧事?須知道這流水鎮可是我流水十一郎的地盤!”喧鬧的聲音由遠及近,城中的流民也跟隨著四五位趾高氣揚的青年趕了過來。 “哼!我流水十一郎可是刀神山的弟子,即便是那天門劍宗的刀少爺來了也要給上幾分薄麵!”幾人當中,一位眉毛連成一線的青年扛著鋼刀囂張跋扈的道。 然而,當他們到得近前,看到與他們同樣高傲的同伴盡皆倒在血泊之中,化作冰冷的屍體時,不禁汗毛倒豎,瞪直了眼睛。 從夥伴的屍體上移開眼睛,唯徐明一人手持利刃,滿身邪氣,那張揚狂舞的長發,加之他虎目中時而閃爍的妖異,覆舟嘴似笑非笑,滿含殺意…… “喪星!此人是喪星本人!”忽然,人群中有人識破徐明身份,頓時驚呼出聲。 人群嘩然,流水十一郎殘餘的勢力更是小心提防著連連後退。 “喪星!我流水十一郎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切莫欺人太甚!”眉毛相連的青年鋼刀擋在胸前,已然沒有了半分底氣。 “對!我刀神山的弟子可不是好欺負的!你若現在離開,一切尚有轉圜的餘地!”另一位像是營養不良,頭發枯黃的瘦子補充道。 “看在刀神山的麵子上,要不就算了吧!”徐明毫不理會,抬起腳步方才跨出,那頭發枯黃的瘦子瞬間崩潰叫道。 “我們人多,怕他什麼?上!快上!”眉毛相連的青年止住後退的腳步,不斷揮動手臂。 流水十一郎的所有人並無一人敢動,青年見狀,一把扯過跟隨而來的流民近乎瘋狂的叫道:“你們上!你們一起上!殺了他便是我們流水十一郎的心腹!” “要上你上!我們不敢!”那流民掙脫掉青年的抓扯,同其餘流民紛紛與他們流水十一郎拉開了距離,儼然充當起了觀眾的角色。 “廢物!一群廢物!”青年嚎叫著,似乎已然帶著哭腔。 冰冷的殺氣撲麵而來,眉毛相連的青年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臊臭的味道隨之傳出,很快便濕了滿滿的一褲襠。 “刀神山距離此地數百裡遠,爾等是棄徒吧!”徐明邪魅的嘲諷一笑,瞬間俯身沖出。 流水十一郎的殘餘見狀,哀嚎著轉身便跑,根本無心戀戰。 妖刀如離弦之箭,帶著徐明躍入長空,隨即落於一人後背,深深的插入其中。 哀嚎之聲未落,他足下發力再次躍起,那被殺之人隨著這一蹬踏,倒在地上一頓翻滾,飛速離開的妖刀和徐明已然削掉了下一個人的腦袋。 完完全全的虐殺,觀戰流民也差點沒被嚇尿,隻得遠遠的避讓著,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喘。 “呼!呼!”手臂擺動,徐明甩掉刀刃之上淋漓的血跡,隨之緩緩歸鞘。 幾十米內,自稱刀神山弟子的流水十一郎盡數屠殺,徐明矗立街頭,在徐徐的晚風中冰冷說道:“此流水鎮我且為尊,爾等即刻與我去尋郎中。” “是!”流民頓然高聲回應,即刻朝著小鎮四處跑動起來。 不多時,寬闊的宅院內人滿為患,幾乎將整個小鎮的流民全都聚集到了這裡。 緊閉的房門中,徐明守護在躺倒床上的,依舊陷入昏迷的甄香身旁,老郎中仔細的把號著微弱的脈動,忍不住連連嘆息。 隔壁房間中,一盆盆血水方才端出來,緊接著又有人端著直冒蒸汽的熱水進去。 狗不理嗷嗷的哭著,被馬長老很快從房間中踢了出來,他停留在房間的門外,著急的來回踱步,時不時還踮著腳尖,朝著裡麵四處打量。 來回跑動的人們漸漸平靜,兩位老郎中一邊擦汗一邊走出門外,後邊還跟著恍惚間老了幾十歲的馬長老。 “幸好趕得及時,再晚一點可就無力回天了。” “是啊,體質本就虛弱,還流了那麼多血,怕不是祖上積德遇上了我們,哈哈。” 兩位老郎中交談間流露出幾分自豪之意,隨即側目看了看旁邊正在診治甄香的房間。 大半個時辰之後,兩位老郎中對視一眼,同時移動腳步敲響房門。 緊接著,一位麵色難看的郎中打開房門,將他們迎了進去。 二人走入房間,卻見病人甄香的躺在床上,其餘之人圍攏著低聲細語。 “你們也來看看,隨後與他們共同商議。”徐明麵無表情的看著兩位,言語中有著不可置疑的態度。 兩位郎中微微點頭,隨即也一一摸過甄香的脈搏,隻是在摸到脈搏的同時,盡皆緊緊的鎖住了眉頭。 他們很快加入到商議方案的隊伍,同他們各抒己見,各執一詞。 時間又足足過去了半個時辰,爭論愈加激烈,徐明有些不耐,索性一拍桌子,逼他們擬了一個求同存異的方法。 黎明時候,甄香被一連紮下72道銀針,然後浸泡於藥桶之中。 徐明被告知,甄香心脈重創,隻得暫且封脈續命,而後每日藥浴,根據治療效果隨時改變方案。 若此法可行,便能相機逐次取下銀針,徹底療愈。 走出房間,看到門外聚集的流民足有幾十人眾,徐明不禁回想到狗見愁昨晚悲涼的一幕,隨即對著馬長老和狗不理問道:“狗見愁現在怎麼樣了?” 馬長老聞言,竟是帶著幾分感激的語氣應道:“幸好及時得以醫治,已然保住了性命!” “哦。”徐明冷淡的點了點頭,轉而又對著聚集而來的流民們說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有要取我人頭的大可前來一試。” 話音落下,一股激烈的冷風朝著人群吹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那是徐明刻意流露的殺氣,其實現在的他根本無心戰鬥,隻不過是威懾眾人罷了。 看著血染衣襟,長發亂舞的徐明,流民們不禁腳趴手軟,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渺小和無力。 更是對這傳聞中嗜血冷酷的殺手產生了膜拜之意。 其中有人說道:“我等漂泊半生,居無定所,今幸遇兄臺,如若不棄,還請收容我等拜入名下!” “我等願誓死追隨!” “大哥!” 那人說完,眾人齊聲抱拳,聲若雷霆。 馬長老和狗不理見了,也不禁為之熱血沸騰,看來這些平日裡流散各處為非作歹的流民也全都是極有血性的好漢啊。 “跟著我一起殺人嗎?”徐明冰冷的說道,似乎並不領情,況且這些人可都是要吃飯的,而且誰也不會比誰吃得少。 “大哥一句話,我等肝腦塗地!” “跟著大哥我們什麼都乾!”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流民們紛紛投誠,皆是麵露喜色,畢竟有了自己的勢力,自然也在江湖中有了身份和地位。 徐明看了看這些流民,臉上依舊沒有一絲波瀾,平平淡淡的說道:“我會在小鎮逗留一些時日,期間不希望受到別人的打擾,城外的花子也盡可入城,無論是你們還是花子,更或者城中的百姓,希望你們之間不會私自鬥毆,攪擾我的清凈。” 然而,徐明不知的是,他今日如此簡單的幾句話,將會在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對整個北唐都造成不可逆轉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