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老,山門之處發生何事?”中年走到近前,語氣平靜的問向白須老者。 “順風馬行經山腳,與門中弟子發生摩擦,以致門中弟子重傷。”夏長老抱拳回道。 “順風馬建立幫派也不過七八年的光景,竟敢傷我刀神山弟子,不自量力!”中年身後的瘦老者吹胡子瞪眼睛的說道。 “集結門中弟子,先殺了他這一小分隊,隨後徹底清剿之!”胖老者一手握拳,眼中精光四射,戰意騰騰道。 “上長老不可輕敵!”中年一抬手,朝著瘦老者說完,隨後又望向胖老者道:“高長老不要沖動,且將其中利害商議一番。” 胖瘦老者同時閉口,目光投向夏長老處,當看見躺在地上的青年後,再又悄然觀察著中年的反應。 中年將青年傷勢看在眼中,目光隻微微一凝,旋即又鎮定自若道:“傷人者可有捉拿?使他前來見我。” 夏長老道:“傷人者名叫常聞道,正與順風馬南舵主白曉前往此處。” 中年聞言,徑直走向廳堂主位轉身坐下,三位長老見狀也紛紛落座,在一番商議之後,靜待前來拜山的白曉與常聞道,廳堂中一時間肅靜得有些森冷。 該來的終究會來,該麵對的終究要麵對。 白舵主與常聞道一路忍氣吞聲的被刀神山弟子押送於廳堂之中,見那被常聞道一掌擊傷的青年橫躺地麵,廳堂中端坐著三位精神矍鑠的老者,主位上的中年雄姿英發,氣宇不凡,料定是見到了刀神山能夠說得上事的主。 白舵主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在下順風馬南舵主白曉,今日路經貴寶地,前來拜會!” 常聞道不情不願,沒好氣道:“在下常聞道。” 上長老正欲發作,卻聽主位中年平靜說道“請坐!給二位看茶。”隨即又強忍著性子坐了回去。 白舵主與常聞道並未入座,而是擺出一副認栽的表情,白舵主朝著主位中年拱手道:“敢問前輩可是仇門主?” 主位中年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保持著他上位者應有的風度應道:“正是本座。” “那其餘三位當是夏長老、上長老和高長老吧?晚輩今日得以拜會各位前輩,實乃三生有幸。”白舵主一一拱手,不禁令得幾人紛紛對之側目。 “既然見到了各位長老和仇門主,常某便開門見山了,此人正是常某所傷,常某願一力承擔此事,請仇門主發落吧!”常聞道歪著腦袋,一副願打願挨的模樣說道。 “哼!一力承擔?你承擔得了嗎?叫你們總舵主來!”上長老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口裡噴著唾沫星子吼道。 “白曉自知滋事體大,非容輕議,望各位前輩念在晚輩年少無知,通融一番。”白舵主迅速攔下幾欲發作的常聞道,對著端坐的幾人拱手懇求。 上長老扭過臉去,臭屁得不行,高長老正欲開口,卻聽得仇門主咳嗽一聲,搶先說道:“你既知滋事體大,刀神山又如何通融,不若你二人暫且於刀神山住下,請你們總舵主前來與本座商議一個兩全其美的對策如何?” “甚好!如此甚好!”上長老與高長老同時拍手叫好。 夏長老凝重的目光注視著陷入沉默的白舵主與常聞道,接下來就不知道順風馬會不會肯主動示弱,前來拜山了。 …… 山下的順風馬幫眾很快收到了白舵主與常聞道留下做客的消息,將此處事件以信鴿通傳總舵,繼續踏上行程,運送著他們尚未送到目的地的貨物。 半月後,震驚江湖的傳聞鋪天蓋地,順風馬與天門劍宗形成結盟之勢,總舵主李賢餘隻身前往刀神山,僅憑三寸不爛之舌與刀神山化解恩怨。 當然,順風馬也不盡拂了刀神山的顏麵,願主動為刀神山無償服務一年,而無償的第一個消息就是,流水鎮刀神山左刀使與一眾刀神山弟子的滅亡,自然,這樣的消息是順風馬私下裡告知了刀神山的。 一時間,刀神山同時出動百名優秀弟子,領隊之人正是而今聲名大噪的右刀使吳俁,江湖人稱刀霸的少年刀道奇才。 為保萬無一失,同行者中還有胖老者高長老,目標流水鎮,任務屠城! 花子會的情報同樣不容小覷,很快便收到了刀神山出動百名精銳的消息,駐北唐的其餘四位長老迅速集結花子紛紛馳援流水鎮而去。 現今,流水鎮人心惶惶,每日皆有疲於奔命者逃離小鎮,其中少不了罵罵咧咧的小鎮的那些原住民。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誰也不會想到,流水鎮會因為一群叫花子而引來屠城的災難,使得他們不得不暫時離開小鎮,以避禍端。 然而,在小鎮的深處,炊煙裊裊升起,叫花子們竟在街道上架起了一隻隻大鍋烹煮著之前刀神山弟子騎往小鎮的馬匹。 場景一度白熱,是久經饑餓後見到美食珍饈的歡快,花子們與小鎮中的流民在長期的合作下已然擰作一團。 刀神山弟子遺留下來的武器,很快被編入到體格尚佳的花子手上,與小鎮流民組合成近兩百人的精銳小隊。 徐一行與馬長老並立街頭,看著滿心歡喜的花子們吃得極為滿意,這些生來命苦,賤如螻蟻的存在,幾時又有吃飽喝足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今他們得以有湯有肉,盡情享受,想必也因此死而無憾了吧。 “一行,花子會建會多年,向來逆來順受,隨遇而安,今日組建隊伍,欲與刀神山頑抗到底,是否是有些過於愚昧了吧?”馬長老憂心忡忡的看著街道上那些邋裡邋遢的花子們,即便他們腰裡別著鋼刀,卻依舊難以掩飾他們營養不良,弱不禁風的樣子。 徐一行的眼裡充滿著濃濃的戰意,似乎事態的發展正中其懷,如若他能夠因此拉起一股屬於自己的力量,便也算是邁出了他胸中抱負的第一步。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叫花子的生活沒有更糟了,與其受人欺辱而死,不如挺直了腰桿奮力一搏。”徐一行微微一笑,看到大快朵頤的花子們,直覺這群窮兇極惡的人必然潛藏著無窮的力量。 “一行賢侄,戰馬不可盡殺,領軍之人少不得需要坐騎。”側旁巷道之中,金正骨背負鋼刀意氣風發的走來。 作為鐵山弟子,金正骨自知師父暗中做了一些不大光彩的事情,前幾日與徐明一戰,又因武器不利而落敗,徐明留其一命,自是要他暫助徐一行防守流水鎮內,尋仇之事本就是走個形式,他自然也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金前輩,馬匹尚有許多,不必多慮。”徐一行人到中年,卻因認了徐明這個青年義父,輩份一下子小了一大截,卻也腆著老臉喊得何其自然,不禁令一旁的馬長老都覺得丟人。 “如此甚好,那你金叔我去找依依姑娘去了,有事聯絡啊。”金正骨滿意的揮了揮手,轉身便又朝著遠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