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朝露白。 客棧天字號房內,床上一男一女相擁,女子腦袋依靠在女胸膛。 女子眉毛微微顫動,小腦袋蹭了蹭舒適的枕頭,很是自然的將環著的東西摟了摟緊,緩慢睜開雙眼,想要看自己環抱的是什麼,讓她昨晚睡得舒心。 當睡眼朦朧的她看清懷中的是百裡西俊後,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一道女子尖叫聲響徹客棧。 “啊!” 熟睡中的百裡西俊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醒。 朦朧間撐著懶腰,開口抱怨著,“大清早的擾人清夢,我給你說啊,你這樣是...不、不對...”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當看清身旁用被子緊裹著自己,一臉怒色咬牙切齒看著自己的宇文悅。 “你怎麼在我床上。”嘴角上揚,笑著打趣宇文悅,“該不會是你已經淪陷於我,對我這個柔弱的書生霸王硬上弓吧。” 宇文悅聽了慍怒,指著另外一側的床鋪憤憤道:“這是我的床!我還想問你為什麼會在我床上。” 百裡西俊順著宇文悅手指的方向巡視,當看到是自己床後,他悄然的下床穿上鞋後背上篋笥,趁著宇文悅愣神之際一溜煙跑出房間。 回過神的宇文悅委屈之色湧現,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幼時問母親為什麼和父親睡在同一個床鋪,母親撲哧一笑,隨後給自己解釋,“隻有夫妻才會睡在同一個床鋪上,以後小悅長大了和你睡在同一個床鋪的就是你的夫君。” 聯想到方才百裡西俊直接跑了,她紅暈的臉色多了一絲陰沉,“淫賊,別讓我抓到你。” 起身,下床,整理,取劍,奪門而出,一氣嗬成。 出了客棧不一會兒便在人群中發現了百裡西俊的身影,“淫賊!給我站住!” 人群中的百裡西俊聞聲身體微微一顫,腳下步子加快,快速在行人中穿梭。 宇文悅眼見百裡西俊快要淹沒在人群中,縱身一躍穩健落在屋頂上,朝著百裡西俊追去。 眼瞅著宇文悅即將追上自己,百裡西俊躍起上了屋頂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逃去。 大街上,行人三五成群,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就這樣,二人上演了一場,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 時間追溯。 百裡西俊終究還是被追上。 “淫賊!看劍!” 看著刺向自己的劍,百裡西俊眼中復雜,沒有閃避,就這麼靜靜站著,緩緩閉上雙眼。 視線從未離開百裡西俊的宇文悅,心裡一驚就在劍將刺到時快速偏轉劍身。 劍尖擦肩而過,鋒利的劍鋒劃破百裡西俊左肩。 宇文悅上前關切的拉著百裡西俊的手,急切的開口詢問,“你怎麼不避開。” 看著眼神慌亂關切自己的宇文悅,柔情充斥著雙眼,“因為不怕,我相信你不會對我下殺手。” “你個傻子,要是我真下手,你就這麼矗著。” “我相信你不會的。” 說完也不給宇文悅反應機會,直接將將近在咫尺的宇文悅攬入懷中。 二人迎著朝陽相擁,一紅一白。 言論再起。 “看來是兩人之間鬧矛盾了。” “朝陽迷離映眸中,愛意綿綿潤心靈。” “當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 三天後,奉天城南門,兩架馬車經過嚴厲的搜查後先後行駛進了奉天城。 前一輛馬車窗戶處,一雙明澈的眼眸不斷掃視著窗外的大街。 “姐姐,這奉天城當真是熱鬧繁華,城中書生隨處可見。” “可他們為什麼都向城外去。” 李月翎天真活潑,是與生俱來,一路上若是沒有她,他們路途必然淡然無味。 對於小丫頭的疑問,百裡西元開口解惑,“那他們當然拉得出城,奉天城的繁華要從他每年舉辦的才子燈會說起,這些書生大多是從外而來,隻為在才子燈會上一展才華。” “若是奪得魁首,今後將會平步青雲。也不知道今年會有什麼佳作。” 李月翎淡淡回應,“哦哦。”她對那些詩詞並不感冒,在自己眼中一首佳作不敵糖葫蘆一串。 對此,一旁的李月傾隻能無奈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客棧,要了三間天字號辦理入住。 六人圍坐在樓下用餐。 公孫璃一臉期待的盯著李月傾,“時間還早,姐姐,一會我們去逛逛。” 聽到公孫璃提議要出去逛,低頭吃飯的李月翎立馬抬起頭,試探的說道:“我也要去,姐姐,我們就去逛一會,這一路上我都沒有吃到糖葫蘆。” 在兩人渴望的目光下,李月傾點頭同意,“嗯嗯。” 隨後叮囑道:“不過不能惹事。” “嗯嗯,我們就去買些吃食路上吃。”李月翎乖巧的允諾。 說完視線飄向百裡西元,小手一伸撐開手掌,笑瞇瞇的叫道:“姐夫。” 百裡西元頓時就明白這丫頭要乾什麼,會心一笑,從腰帶中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李月翎玉潔的手中。 “現在想起我了。” “姐夫最好了。” 李月翎的動作惹得一旁的蔡羲和令狐曉策露出笑。 這時鄰桌四人討論聲傳出。 “哎,你們有沒有聽說張崖和劉輝死了。” “聽說了,惡人有惡報,張崖死了也活該。” 聽著兩個同伴有些大聲討亂,其中一個小個四處張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你們小聲點,最近查的嚴,小心禍事上身。” “不說,晦氣。” “今年燈會你們有去嗎。” “有,我還記得今年魁首棄獎了。”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能寫出那般熱血豪情灑脫詩詞的能是俗人。” 小個情不自禁念了起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 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直默默聽著幾人討論的百裡西元,在小個念完後,拍掌稱贊,“好詞。” “這詞可有名?” “可是兄臺所作?” 麵對生麵孔的詢問,小個眼中自諷之色盡顯,“並非我所作,這首詞名為將進酒·君不見。是今年燈會奪魁之作,作詞者是名叫悅文夫君的書生所作。” 百裡西元有些想要結識這位作詞風格與他大哥相似的書生,“不知這書生可還在城中。” “沒有人見過他,想來是已經離開奉天了。” “倒是有些可惜,多謝相告。”百裡西元高聲喊道:“這桌酒錢算我的。” 四人異口同聲,“多謝公子。” 百裡西元沒有回復,有些落寂的回到座位。 看著情緒有些低下的百裡西元,李月傾無奈,這是想要結交高雅文人的老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