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救下少女後,求了京中名醫李彬文為其醫治。李彬文為少女檢查過後告訴陳義:“陳義啊。我這裡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想聽哪個?” 陳義苦笑道:“李老先生。您就別開玩笑了。直接說吧。” “你啊,真沒意思。”李彬文收回看診的手,然後坐到寫藥方的桌子邊,拿起毛筆在紙上寫起來,“這姑娘身體無大礙,但是受到了驚嚇,這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 “啊。就這樣?” “不然呢?你還想讓她死在這兒?”李彬文提高音量對陳義說道。 “老先生誤會了,我以為這姑娘傷得很重。”陳義連忙賠不是。 “算了算了,拿上這個藥方趕緊去藥房抓藥吧。”李彬文把寫好的方子遞給他徒弟小梁。 “是!師傅。” 等待小梁抓藥期間,陳義和李彬文商量,讓這個女孩待到晚上,到時自己自會帶女孩回家。李彬文問道為什麼不把安頓在此,這樣也便於照顧。要是在帶回家的時候被人看到了,你這不是害了趙守嗎。陳義表示所以就要到晚上,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主要是這女孩的仇家找過來的話,放在這兒也不安全。李彬文想了一下也表示同意。 夜深人靜時,陳義背上女孩手拿著買好的藥。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和街道間最短的路徑,將女孩帶到了趙府門口。 陳義停在門口,大聲喘氣同時環顧四周是否有人。隨後他抬手準備敲門,但門卻突然自己打開。定睛一看,原來是趙守府上的傭人。 陳義疑惑地看著被打開的門,門後院中左右兩邊整齊地站著家中的丫鬟和傭人,趙守穿著官服和他的妻子就站在中央。 最靠近門邊的左邊傭人小跑到陳義身後推著陳義進府,右邊傭人則及時上前左右看了看後快速地關上了門。隨後幾位丫鬟上前抱下陳義背上的女孩兒,同時拿走了陳義手上的藥。 “哎!知道怎麼做嗎?”陳義下意識說了一句。 趙守讓妻子跟著丫鬟一起去,自己向離自己最近的傭人手上接過事先準備好的被子,走到陳義身前將被子披在他身上。 “我......”陳義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慢吞吞又戰戰兢兢地說。 “進屋再說。”趙守從將被子披在陳義身上開始就眉頭緊鎖,雖說語氣平靜但一直有一種一直忍耐的呼氣聲。 一到屋中,趙守吩咐丫鬟和傭人準備些飯菜。趙守站起身,從堂屋的櫃子裡取出一個木箱。 “這是何物,趙兄弟。”陳義問道。 “這是我夫人給你準備的一身衣物和一雙新鞋。”趙守依舊是語氣平靜。 陳義心領神會輕輕地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明天,一早我會離開。” “嗯,早點走吧。我怕仇家會找上門。” “可。可我能去哪兒。”陳義低聲說道。 “找你兒子或者----去三明鏢局做鏢師。”趙守左手不停地在木盒上撫摸。 “怎麼尋得我兒啊,別說去三明鏢局做鏢師了,嗯?做鏢師?”陳義眉頭一緊,突然反應過來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哈哈哈!我忍不住了!”趙守左手重重拍了一下木盒。 “趙兄弟這是何意?”陳義看著情緒變化如此之大的趙守甚是不解。 趙守大笑幾聲,回頭見傭人端上熱菜和飯,便起身從傭人手中接過飯菜擺到飯桌上。然後趙守重新坐下,跟陳義賠罪的同時說道:“開個玩笑而已,希望陳兄不要生氣。” “玩笑?”陳義仔細一想這才恍然大悟,“喔----” 趙守接著遞上盛好飯的碗,說道:“陳兄反應還是這麼慢啊。” “哎!怎麼能說反應慢啊。我是真的有愧於心啊。”陳義邊吃菜邊說道。 趙守給自己和陳義倒了杯茶,說道:“你救人的那個路口就在何老板的酒館外頭,我一問他就知道了。” “那還真是慚愧。”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是在這時代。”趙守突然哀傷起來。 “哎!別說這些了。”陳義突然打斷趙守哀傷的情緒,“那個三明鏢局是怎麼回事?” “啊?哦。三明鏢局啊。”趙守從自己的袖子裡取出三明鏢局的回信,“三明鏢局,又稱三明堂。一明明公正道、二明深明大義、三明光明磊落,對京城來說算是比較厲害的鏢局了。” “那為何這幾日我都快逛遍京城了,卻沒有找到過這三明鏢局?”陳義問道。 趙守又開始笑,說道:“三明鏢局在北京城外,並非在城中。” 慚愧,陳義想起來這些時日自己並沒有出城尋過鏢局。但這也讓他很好奇這個所謂的三明鏢局是個什麼樣子。趙守表示吃完飯洗個澡,明天一早自己會親自陪他去三明鏢局。 “這怕不好喔。這個地方比我更需要你的啊。”陳義勸解道。 “這花不了多少時間,我可以陪你去走一遭。再說我不說具體位置你知道在哪兒嗎?”趙守反駁打趣道。 慚愧,這還真不知道,陳義也隻好同意讓趙守跟隨。趙守見陳義同意,便將回信推給陳義,然後自己去洗漱休息去了。 陳義左手拖過來信封拆開來看,信裡老板肯定了趙守對鏢局的誇贊同時對趙守的肺腑之言表示很感動,也對一直以來的協助表達了感激之情,因此他願意了解趙守一直推薦的陳義是何等人物,如果合適將願收下作為鏢師。 “趙兄弟……” 隔天剛入辰時,陳義就跟著趙守騎馬離了趙府,出了京城。 二人離了京城,在熱陽之下騎馬飛奔前行。等趕到一處小山頂,二人下馬眺望,這時趙守指著遠處小鎮說道:“三明鏢局就在那小鎮之中,對外號稱三名堂,做飯館生意。” “三~明~堂。”陳義若有所思。 忽然間,趙守叫了一聲陳義:“陳兄。” “還有何事?趙兄弟?”轉身看向趙守。 突然趙守作禮深鞠,陳義趕忙上前將其扶住,問他此為何意。 趙守此時已淚流滿麵,他握住陳義小臂說道:“像我一介布衣之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窮困潦倒、家徒四壁。雖有鴻鵠之誌卻隻能為燕雀。好不容易湊足盤纏準備進京趕考,卻半路遇到強盜。若不是陳兄拔刀相助救我於水火,又怎能有現在的趙守。今日你我二人就要分別,又怎麼能不讓我感激涕零。” 夏日中,忽吹來一陣小風,卷起二人的衣角,也帶起些許塵沙,擾的那陳義雙眼,不時也泛起淚光。二人身旁馬鳴不斷,鳥鳴漸起,遠處還傳來陣陣人聲。群聲交匯圍繞在二人身邊,但對二人來說這卻如同寂靜一般。 寂靜之中,二人互相望著對方的臉,瞳孔中映照出對方的臉龐,隻求在這今夕分別之日能夠多記一記對方的麵貌,可人各有誌,必將天各一方。 在這片刻寂靜之後,陳義還是出聲安慰道:“你我二人並非天人永隔,趙兄弟有何哭之。再者,自我回到京城,這一年之中都受到你家的接濟,家裡人對我有多好,我都記在心裡,若是說到感激和不舍也是我才對。” 陳義喝止住趙守哭泣聲,他將趙守的雙手上下放一起,自己在緊緊地握住這雙手,說道:“放心吧!趙兄弟!我安頓好後,就會寫信給你報平安的。” “記得!一定要記得!”趙守喊到。 陳義點頭答應,而後翻身上馬,對還站著的趙守說道:“你我二人就此別過,你放心趙兄弟!我安頓好後第一時間就會寫信給你!勿掛念!駕!” 陳義騎馬離去,策馬奔騰的樣子在趙守眼中不斷遠離。等陳義的身影消失在遠處拐角,趙守也隻好接受事實,騎上馬回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