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燕爾新婚(1 / 1)

玉劍傳說:誅惡 Jarro 4006 字 8個月前

寫著囍字的大紅燈籠高高地掛在房簷下,苗老板老兩口笑的合不攏嘴,立在門前,不停地招呼著賓客們。   桃花鎮說小也不小,說大也不大,哪家嫁閨女、娶媳婦都能成為茶餘飯後聊天的內容,更何況是鎮上最大客棧的苗老板家娶媳婦。   經營著這種行當,人緣不好是不行的,這也就意味著今天來祝賀捧場的親友格外的多。   客棧的前堂都坐滿了還不算,沿著大街露天還擺出去二十來桌,負責弄喜宴的廚子和幫工們天還沒亮就開始忙活,直到現在都沒停下。   將一份送來的隨禮堆在一旁後,老板娘戳了戳苗老板的腰。   麵對苗老板疑惑的眼神,她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向門口露天的一桌,那桌沒得旁人,隻坐著一個負劍少年。   “知道,是玉劍宗的敖闖師兄,和咱們苗稔挺熟的,剛才迎人家去上座,人家不是不去麼。”苗老板湊到老板娘耳邊低聲說。   “嘖,既然知道那你還不快去招呼人家,貴人都叫你冷落了。”老板娘不悅道。   你平時托人家幫忙帶東西上山的時候不是叫得親的很麼,現在又客套起來了?苗老板腹誹著,可還是順著老婆的話,來到桌前。   “也不知道貴客要來,隻備下了這等粗茶,不知敖師兄還喝得合口不,再給您添點吧。”   他提著茶壺,給那沒喝幾口的茶杯裡又續了一點。   敖闖一手支著額頭,一手曲起兩根指頭在桌上叩了叩,算是謝過。   老板娘的小算盤達到了:讓來賓們都看看,自己家可是和玉劍宗內門弟子都說的上話的。   滴滴噠噠的嗩吶聲提醒了苗老板夫婦倆,從遠處街道的盡頭,他們的兒子騎在高頭大馬上,紅綢子攢成一朵紅花係在胸前,敲鑼打鼓的接親隊伍慢慢出現。   苗老板喜出望外,忙向敖闖告了聲罪,迎了過去。   聽說好像是東街賣豆腐的張老頭的小女兒,雖說沒苗家家底殷實,但也穩當營生,勝在這生養在賣豆腐的家中的姑娘白白凈凈,性格脾氣好,是位在街坊鄰裡口中稱贊有加的好姑娘。   同苗稔般配的很。   敖闖正想著,一隻大手啪地便拍在了他肩膀。   “你怎麼也來了。”   敖闖都沒回頭,光憑身上這股混合著酒氣的爛餿味兒,他就知道是誰。   來者是一個身形魁梧的漢子,長久未梳洗的頭發和胡子嗚嗚喳喳地向外伸著,讓人難窺真容。   坐在敖闖身邊後,他也不客氣,伸手抓起桌上的一盤油炸花生米中抓起一把,一粒一粒拋進嘴裡。   “有喜酒還不來喝?”   他說。   “人家請你了麼。”   敖闖白他一眼。   來者也是玉劍山上的一個奇人,十多年前忽然來到了玉劍山,給玉劍宗獻上了一件寶物,之後貪長老便應許他在鎮子裡隨便喝酒吃肉,皆有玉劍宗替他結賬。   於是,他就在桃花鎮上落了腳,一天到晚除了吃肉喝酒外,便是尋個有太陽曬的地方睡覺。   桃花鎮和玉劍山之間往返的人,常常能在山道兩邊的草叢和樹底下看見個呼呼大睡的人。   在他為數不多的清醒時候,敖闖倒也喜歡和他聊聊——這人說話倒是蠻有趣。   “有錢捧錢場,我沒錢就捧捧人場嘍。”   吃完了手裡的,老狗又從桌上抓了一把。   他從來沒有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鎮上的人就給他起了這個外號——他的耳朵毛茸茸的,和狼狗一樣尖。   在東洲,人與妖的結合倒也不算驚世駭俗,鎮上的人便給他起了這麼個外號,他自己倒是毫不在意,甚至還挺喜歡這個稱呼。   “倒是你,上次出去掛了大彩,傷養好了不?這麼急著出來看新娘子啊。”   老狗上下打量敖闖一番,被敖闖打掉伸過去扒衣服的手後,咋咋嘴:“你還真他娘的厲害,那麼重的傷就好的差不多了,嘖嘖嘖。”   從氣息和步幅裡,明眼人都能看出野狗有武功底子,至於他為什麼來桃花鎮,他向來閉口不提。   “紫霄殿前的那口銅鼎,我一隻手就能舉起來,你第一天認識我?”   敖闖反問一句。   野狗卻是不接話,繼續吃花生米:“我教你那一招,用過麼?”   “沒有,我一練劍的,耍拳作甚?”   “唉,不忍明珠蒙塵,你小子簡直就是練我那招功法的先天聖體。”   “喂,野狗,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不告訴你。”   “那我叫鎮上不賣你酒喝。”   “你不是那種紈絝子弟,你不會的。”   “艸。”   在兩人的嘻嘻哈哈中,今天的主角登場了。   喜慶的大紅花轎落了地,娘家的舅舅將新娘子攙了出來,這時候還輪不到苗稔的事兒。   賓客們已經開始起哄了,同美好的祝福一起將這對新人團團圍住。   苗稔看見了敖闖,想過來,卻被層層人群擋住。   敖闖點點頭,示意他忙正事兒就行。   除去生死以外,婚嫁是一輩子的頭等大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繁復的禮節和程序在廳堂裡有條不紊地進行。   喜宴很豐富,差不多是桃花鎮上最高的規格了,冷碟熱菜流水一樣端上桌。   桃花鎮還真世外桃源呢——尤其是和剛遭了災的地方比。   敖闖顯得興致缺缺,一大桌子的佳肴被野狗端著盤子往嘴裡劃拉。   桌上又沒有其他人,他更加肆無忌憚了,夾起個四喜丸子一口吞下,又舉起酒杯一口喝了乾凈。   野狗看向敖闖:“吃不下東西?這可不像你,有心事?”   “再拿一壇來,一小瓶子夠誰喝的?”順手將空瓶塞給跑堂的,野狗又把頭扭了回來:“怎麼,新郎新娘之中有你喜歡的一個?”   “滾蛋。”   敖闖腦門子上的青筋都出來了。   他看了看周圍,還好,沒別人注意這句話。   “苗稔有了氣感,那是他一直的夢想,”敖闖嘆了口氣,回答老狗:“沒成想,終於有了踏上這條路的資格,他卻選擇了放棄。”   “你個十六七的小毛孩兒哪兒來這麼多感嘆?”   老狗一抹嘴巴,接過酒瓶換來的酒壇,噸噸噸就是三大口,再哈的一聲噴出酒氣。   “努力比天賦重要是最扯淡的謊,也許是他發現了自己不是那塊料子,強求也走不遠,現在繼承家業,還娶個漂亮老婆,不是美滋滋?”   “總覺得可惜。”   “可惜個屁,所有人都要走同一條路嗎?安心喝你的喜酒吃你的肉。”   野狗給敖闖倒滿了一杯,不由分說又把剩下的丸子塞進敖闖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