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9鼎(1 / 1)

玉劍傳說:誅惡 Jarro 3811 字 8個月前

書房不大,三四丈見方。   數個燭臺立在那,上好的蠟燭安靜燃燒,邊邊角角都被照的通亮。   莫坐在桌前,一手撫案,一手握著一卷書,目不轉睛地看著。   “吱呀”   書房的門被推開,一個兩鬢微白,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老師來了。”莫躬身執禮道。   司馬因微微頷首,解下身後的披風交給侍從,又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他緩步走來,坐到了莫的對麵。   “殿下近來都看些什麼書啊。”   司馬因隨口問著。   “又重頭讀了遍《孫武兵法》。”   “現讀到哪一篇?”   “回先生,計篇。”   “恩,那些我命人搬來的冊子,都看了麼?”   “皆仔細研讀了。”   “談談你的想法。”   “那便先從北線的戰事說起吧。”莫將手中書卷放下,在桌案上攤開一幅地圖。   “以往和北地蠻族的沖突,多發生在冬季。北地寒荒,故而嚴寒時節常擾我疆界以擄掠物資,今年父王卻命守軍舍棄城防,深入追擊,以至戰線拖得太長,鎮北將軍及其部下數次深陷重圍,又與蠻族的小股騎兵遊擊糾纏至今日。以往與蠻族的交戰,在開春時節便停歇了,我們和他們不一樣,蠻族本就擅長輕騎騷擾,而我們的戰線和時間又拖得太長,將士們身心俱疲,後方糧草補給也成了困難。”   “結論呢。”司馬因看向莫:“直言即可。”   “我覺得父王···”莫猶豫片刻,繼續說:“父王這次冒進了,深入北地追擊實非良策,依托長城戍守即可,蠻人劫掠不到物資,自會退去。”   “是啊,否則,築這勞民傷財的長城有何用?”   司馬因嘆了口氣。   “我隨你父王四十餘年了,不知擊敗了多少敵人,這北地蠻族,確實是難啃的對手。”   書房中陷入短暫的沉默。   司馬因接著開口:“前幾日,國庫又劃出去一大筆,你可知為何?”   “聽聞,是父王派徐方士前往南海三千島嶼,尋訪仙山蓬萊,求仙丹妙藥。這錢是撥去給徐方士造海船了吧···近來國庫的開銷確實太多了。”   司馬因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案。   “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吧。”   輕輕叩擊桌案的手停下了,窗外的風仿佛也停下了。   書房裡靜的隻剩下了莫的呼吸。   “他心急了,他想親眼看見大秦統一天下。”   司馬因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了不得了的話。   這話,也就是他司馬因敢說,能說。   “父王壽與天齊,自會見證大秦一統···”   莫的話說到半處便被司馬因立起的手打斷。   “不必緊張。”   他把幾欲起身的莫按回了座位。   “秦王與我推心置腹,你我又存師徒名分,有些事情就不用遮遮掩掩了。開國以來,秦王南征北戰,落下不少頑疾暗傷,此些年間常感體況愈下,惟恐時日無多。這些話,秦王對我談過好多次了。”   “老師,這天下間,真有那令人長生不老的仙丹妙藥嗎?”   司馬因緩緩開口:“有,但也沒有。”   莫久久無言。   “唉,不談這些了。”司馬因揮了揮手:“有關豫州災情的冊子,殿下也都看過了吧,已經查出了些隱情。”   “進來。”司馬因朗聲道   書房外推門進來一黑衣人,正是先前敖闖他們遇見的那人,她半跪在地,行禮道:“見過殿下,丞相。”   莫點點頭:“起來說話。”   “謝殿下,”黑衣女子起身站在了司馬因的身側,娓娓道來:“經屬下探查,此次旱情並非天災,實是豫州牧趙康拘了頭旱魃,又邀那南海赤炎島上的修士,以秘法催動,才引得赤地三千,餓殍遍野。後又勾結當地大糧商呂伯修,抬高糧價,借機斂財,搜刮民脂民膏,私相授受。”   說罷,黑衣女子端上個托盤,上麵一隻鼓囊囊的黑布袋。   “屬下已將那旱魃斬殺,頭顱在此為證。”   莫擺擺手,示意她不用解開袋子看了。   “隻是這旱魃真有如此偉力,能牽動整個豫州?”莫看向司馬因,問道。   司馬因罕見的出現了慎重之色:“殿下,他們竊了豫鼎上的氣運。”   想當年大禹劃中土為九州,州設州牧,後夏啟令九州牧貢獻青銅,鑄造九鼎,命能工巧匠將各州的名山大川、形勝之地、奇異之物刻於九鼎之身,再以神通加持,以一鼎象征一州,分為冀鼎、兗鼎、青鼎、徐鼎、揚鼎、荊鼎、豫鼎、梁鼎、雍鼎這九鼎。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如今九州已有六州歸於大秦治下,所對應的神鼎也被秦王所得,分封給對應的州牧,以安一方水土。   得到答案後的莫氣憤不已,猛拍桌案:“趙康他好大的膽子!”   冷靜下來後,又問道:“老師,此事可稟告於父王?”   “還未稟報,”司馬因搖搖頭:“我意與殿下同去豫郡清算此事,將這一乾人等一網打盡,先與殿下作個商量,若殿下同意,明日我便一道報與秦王決斷。”   “好,就依丞相所言。”   -------------------------------------   “爹,你說,他會來救我們嗎。”   方幼舒仰著頭,墻上那離地近一丈,僅半尺大小的小窗戶是整個牢房中唯一能看見外麵的地方。   一輪隻冒出個月牙的下弦月忽明忽暗。   別了敖闖和易後,她和她爹還未靠近州牧府,就被一群兵丁抓個正著,方聞聲一頭霧水,那群兇惡的兵丁卻不聽他們辯解,徑直投入了這死囚牢中。   在把嗓子嘶吼啞了也無人理會他後,方聞聲便不再做那無用功。   再如何,他也想通了其中關節——州牧與那郡守是一夥的。   悔已晚矣。   “會的,一定會的。”像平時那樣,他摟過了已然憔悴的女兒。他不敢將真相告訴她,隻是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可憐了我的舒兒。”   方幼舒不知道她爹做錯了什麼,隻能抓緊他的衣服。   “爹,砍頭,很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