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道為術之靈,術為道之體,以道統術,以術得道。 在當今世界,人們崇尚西方科學,而術,被打上了神秘的標記。成為了常人的眼裡的一種匪夷所思的東西,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獨特而神秘的東方力量。但事實上,通過悟道習術,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逐漸掌握這種超自然的能力,好比民間常見的跳大神、走陰、叫魂,這些都是術的一種運用方式,如果非要用一種科學的方式來解釋,術便是通過自身修行,利用自身的磁場調動周圍暗物質運轉的一種能力。 術,有先天和後天之分。 先天之術為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可遇而不可求。傳聞中宋朝的黃裳便是生而目有雙瞳可洞悉陰陽,殺世間人魈後,得道成仙,雙瞳便是先天之術,諸如此類還有如五通,出生之日便通體不可見,一生隱身。禦物,可調動周身能量隔空移物,能力隨自身的修為高低可控重量不同。 後天之術較為常見,如茅山控屍,配合咒語符文支配屍體;龍虎山符篆,通過符篆調動自然的力量;湘西施蠱,利用蠱蟲草藥可以控人心智;西北薩滿巫術,以特殊的舞蹈溝通天地生靈。各家術法都是在對自然規律深刻參悟的基礎上發展而來,又因各自所追求的目標不同而形成了不同的派別。 萬法同源,所有掌握了這些異能的人,被統稱為術士。” 寫字樓下的露天咖啡廳,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穿著洗的泛白的西裝,向對麵妝容精致的女記者緩緩講述道。 “所以在您看來,術士真的存在嗎?那為什麼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術士呢?” 男人端起麵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又好像喝不習慣似的皺了皺眉。 就在小記者快要不耐煩時,他才又說道:“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術士就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裡,與你們常人無異,很多無法用科學解釋的詭異事件,也都有術士的身影,但是進入千禧年後,一切詭異靈異的事件就如同踩下剎車一般戛然而止,好比上世紀全球多個國家都研究過的氣功學,即便是親身經歷者也都逐漸淡忘掉,一切的一切仿佛集體曼德拉效應一般,隻存在於記憶之中……” 第一章 1995年秋天,西漳市的一個自建二層小樓的門口,出現了兩個身穿公安製服的人。 “您好,請問是周凝家嗎?”兩人敲了許久的門都沒有回應,其中一人隔著門沖裡麵喊道。 “周凝在家嗎?我們是公安局的。”聽見屋裡沒有反應,另一人也沖著屋裡喊了一聲。 “對對對,是,我是周凝。”叮鈴咣當一陣聲響後,一個身穿跨欄背心約莫24歲的男子慌慌張張的打開了門。 一周前,周凝報警稱爺爺周行外出散步時失蹤了。據他報案時說,他爺爺每天早上都會出門去散步,大約一兩個小時回家,幾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動。 但是當天早上他爺爺出門後,直到中午都沒有見到人,下午周凝坐不住了,叫上親戚們全城去找,他們去了周行平日裡常去的所有地方都沒見到人,也在廣場、公園各個地方找了周行平日裡經常聊天的大爺大媽,但所有人的回答都是沒有見過周老,忙活了半日,最後不得已周凝去報了警。 這麼多天過去一直也沒消息,周凝本來已經不抱什麼希望,沒想到今天公安會來。 “周凝是吧,我是西漳公安局二大隊的隊長趙和平。”兩人中年紀少長的那位自我介紹道 “幾天前是你報案你爺爺周行失蹤了?” “是的是的,趙隊長你好,是我去報的案,是找到我爺爺了嗎?”聽到是關於爺爺的事,周凝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焦急,“那個,二位裡麵坐?” 趙和平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他鳥窩似的頭發帶著點點頭皮屑,眼中充滿了紅血絲,青灰色的胡茬已經冒了出來,一看就知道好幾天沒有睡好覺。 他頓時覺得這孩子有點可憐,但還是平靜的公事公辦:“就不坐了,是這樣的,我們接到群眾反映,在古山公園的水潭裡發現了一具男性屍體,經初步辨認可能是你的爺爺周行,現在請你和我們一起去確認一下。” “屍體?您說什麼呢?”聽到趙和平的話周凝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反駁著。明明一周前爺爺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死掉,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周凝一時難以接受。 趙和平沒說話,一旁的小民警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要不要接話。半晌,周凝平復了情緒:“好...好的,你們等我一下,我那個,換件衣服。” 停屍房內一片沉寂,連時間都仿佛停滯了,在這裡,任何細小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在這寧靜的環境中,周凝的心情也是凝重的,他雖然不想承認不想麵對,但趙和平麵前那具屍體被白色布單蓋著,體型和他最親近的爺爺一模一樣。 趙和平掀起蓋在屍體上麵的白布,然後站到了一旁,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你的爺爺周行” 周凝看著躺在那的那個人,他的爺爺一直和藹可親,可麵前的這張被泡的變形的臉沒有一點血色。凝視著那張臉,周凝的心情變得無比沉痛,此刻他多希望躺在那裡的不是他的爺爺周行,他的爺爺依然沒有找到,但眼前的現實卻無情的告訴他,他的爺爺死了。 “周凝?周凝?”趙和平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你看下這個人是不是周行?”趙和平看向周凝,叫醒了愣神的他。 周凝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他慌張的用手背抹了一把,聲音顫抖的不像是他發出來的:“是的,是我爺爺,周行。” “逝者已逝,你平復一下情緒,等會來辦一下手續。”趙和平拍了拍周凝的肩膀,試圖給周凝一些安慰。 “趙隊長,我爺爺他是怎麼死的?”周凝看著躺在那裡的爺爺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他確實難以接受。 “經過初步排查,你爺爺身體表麵無明顯外傷,初步判定死因是失足落水後被水草纏住,無法呼吸導致溺亡,詳細的法醫鑒定還需要等幾天。” 趙和平說著查案結果,回頭看了周凝一眼,嘆了口氣,說了一句沒什麼用的話:“周凝,你要堅強。”他的聲音充滿了同情,雖然他的安慰在這種情況下顯得有些蒼白。 “謝謝趙隊長,我能和爺爺獨自呆一會兒嗎?”周凝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他盡量讓自己表現得不那麼失態。 趙和平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周凝的背,示意他隨意。然後便離開停屍房,留下周凝獨自和他已經去世的爺爺。房間內隻有周凝的呼吸聲,可爺爺周行卻是永遠沉寂的安靜。 在這寂靜的空間裡,周凝顫抖的伸出雙手捧起爺爺的冰冷麵容,淚水滑過他的臉頰滴在周行的臉上。 悲傷、失落、無助,種種情感交織在他的心頭,讓他感到痛苦的極限。看著爺爺那張泡漲發白的臉,周凝開始回想起與爺爺相處的點滴,那些溫馨的回憶像幻燈片一般在他腦海中播放。 爺爺的教誨、關懷和笑容,一切都顯得如此珍貴而不可復製。時光仿佛在停屍房裡靜止下來,而周凝也在回憶中慢慢接受爺爺已經去世這個殘酷的現實。 緩緩回過神的周凝此刻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爺爺溺水身亡?術法高強的爺爺怎麼可能會失足溺水?不對,有問題,一定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在周凝記憶裡,打從他記事開始,便是和他的爺爺在一起生活,由爺爺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並且從小到大,他都在爺爺的教導下學習周家術法,聽爺爺講解各類晦澀難懂的經文。 周家術法大有來頭,其淵源可追溯至道衍和尚姚廣孝,周家術法起源道,卻又延展於道,與尋常的道家術法卻頗為不同,更為精通於術數推演,亦兼顧修身、修神,其中殺伐類術法更需要有強健的體魄做支撐。 周凝深知他的爺爺並非普通人,而是一位精通術法的術士,避水法這類最基礎術法對於周凝來說已經是信手拈來,更別說是對周家術法運用遠在他之上的爺爺了,且不說被水草纏住無法掙脫導致溺亡,就算是給他爺爺綁的嚴嚴實實扔到水裡泡上一天,憑借他爺爺的本領也可以平安無事,怎麼會輕易的就溺亡了? 周凝心中泛起疑惑,心中默默起局用奇門術進行推演,期望能從奇門術的結果中推演爺爺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坎居一位是蓬休,芮死坤宮第二流。 更有沖傷居三震,四巽輔杜總為頭。 禽星死五心開六,柱驚常從七兌遊。 惟有任星居八良,九尋英景問離求 尋常奇門遁甲可推命裡趨吉避兇,周家奇門表麵上看雖與尋常奇門運用無異,但周家奇門比尋常奇門更加奇詭,可查因尋果顯往事,乾坤倒轉斷生死,傳聞周氏先祖中更有天賦極高者,可運用周氏奇門推前塵來世改因果。 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任憑周凝如何推演,通過奇門術顯現出關於爺爺生死相關的像都如同被蒙上了一層黑色的厚重的霧,濃霧的背後又如同深淵一般讓人心悸,這在他之前的所有推演中從來沒有出現過。 無法推演?更大的疑問湧上心頭,難道爺爺的死因被人隱藏了?連奇門術推演的命理之數都可以掩藏?一連串的疑問讓周凝感到深深的恐懼,奇門術可推演命理之數,周家奇門更是可以擊穿表象直達本源,周凝深知何為天命不可違,可到底是誰用了什麼手段能夠偷天改命?但是不管麵對的是什麼,周凝暗暗發誓一定找到找到事情的真相,查明爺爺的死因。 走出公安局,周凝向親戚們通知了爺爺周行的死訊,親戚們聽聞這個消息,紛紛表示悲痛和震驚,巨大的悲痛籠罩著整個家族。 為了搞清楚爺爺的死亡的真相,周凝決定去古山公園,到爺爺出事的地方看看能否找到關於爺爺死亡的線索。 古山公園位於城市的邊緣,雖然說起來是個公園,但其實就是一個不大的山頭,公園的正山迎麵坡是由五個二十階的臺階組成,又叫百步梯,平日裡的遊客大多也就爬爬百步梯鍛煉下身體,很少有人會往後山去走。 公園在正式規劃建設之前,後山背陽坡就已經是周邊村民的墳場了,周邊的村民有人去世後就會在後山背陽坡找個地方給埋起來,由於時間太過久遠,有主的無主的混在一塊,就像個亂墳崗一樣。 後來在公園建設的時候因為遷墳一事遭到周邊村民的強烈反對,村民門認為自己的祖墳在那裡,遷墳就是打擾祖宗清靜。再後來索性就放任不管保持原狀,隻把前山修繕了修繕,立了個古山公園的牌子,公安說爺爺溺亡的地方,就是前山與後山銜接處一個不大的水潭,亂墳崗的邊上。 據公安說,是周圍的一個村民在水潭裡撈魚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當時這個村民在水潭裡撈魚,當船漂到水潭邊緣處的一堆水草附近時,他發現水草下麵好像蓋著什麼東西,起初他以為是條大魚,結果把船貼近了一把啦水草,差點沒給他嚇死,那水草下麵覆蓋下的居然是一具屍體,然後就報了警。因為周凝的爺爺能掐會算,在十裡八鄉都是很有名的人,圍觀的村民有人找他去掐算過的,一下就認了出來。 穿過百步梯,周凝來到了趙和平說發現爺爺的水潭邊上。 看著水潭上的粼粼水波,想起爺爺的死因再次陷入沉思,為何精通術法的爺爺為什麼會溺水身亡?爺爺又為什麼會出現在亂墳崗附近?通常情況下即使遛彎,最多也就在前山百步梯附近轉轉,很少有人會往後上去走,為什麼爺爺會一個人到那裡去?而且為什麼和爺爺死因相關的任何東西都被如同被蒙上黑霧一般無法被推演?太多的疑問縈繞在心頭,感覺一切都毫無頭緒。 “哎?你不是那周行的孫子麼,叫什麼來著?周....周凝”突然的叫喊打斷了周凝的思緒。 一位約莫六旬左右的老人走了過來,背個草帽扛著個鋤頭,身上的衣服打著補丁,穿著一雙橡膠靴子,看樣子應該是附近的村民。 “是的,大爺,我是周行的孫子周凝”看著眼前的大爺,周凝禮貌的回應道。 “你是來看爺爺的出事的地方吧,那天聽老五說撈魚撈出來了個死人,後來才知道是周大師。”大爺說道。 周凝點點頭:“是的,我想了解一下當時發生的情況。您知道當時有沒有看到有其他人在周圍?或者有沒有注意到什麼異常的地方嗎?” 大爺思索了一下:“當時隻聽說是老五一個人在那兒撈魚,沒聽說還有別人,喏,老五說就是在那發現的,那地兒太偏,平時也沒人往那邊走” 說著大爺用手指向水潭的一角。 順著大爺手指的方向周凝看了過去,那是在水潭靠後山邊上的一處水草,即使是在不大的水潭邊上,也顯得不那麼容易被人注意到,在水草上方飄著根根垂柳,順著看過去是水草邊上的一顆粗壯的柳樹,柳樹條太長,耷拉下來。 在術裡,桑柳槐楊屬於四大鬼樹,雖然柳樹雖然屬陰,但是柳樹條卻是鎮鬼的利器,好比觀音大士的玉凈瓶中便是插的柳條,民間也有柳條打鬼,打一下矮一寸的說法。 “老五說是看著魚往那邊遊了,就順著把船一塊往那邊劃,誰知道過去一看...”大爺看到周凝陷入爺爺去世的悲痛中,不忍繼續再說下去,嘆了口氣“哎,小周,你爺爺能掐會算在我們眼裡麵就是活神仙一樣,平日裡我們也沒少求你爺爺幫忙看下啥的,你需要幫忙的跟大爺說一聲,那你自己再看會,你大娘說讓我趕緊回去,我就先走了”說罷大爺扛著鋤頭離開了。 那處水草旁邊是個斜坡,周凝繞了繞路,站在水草邊上,仔細的看了看,水草的顏色不是常見的青綠色,略微發黑,這是人死後的屍氣外溢導致的。 想著爺爺就是在這裡被發現的,手扶著柳樹的周凝又是一陣傷感。柳樹?柳樹!周凝察覺到柳樹的樹乾中心好像有一處看著不太尋常,隱隱的感覺好像是某種術法施展後的留下的,對於這種術法施展後留下的痕跡,如果不是周凝常年修行術法,對於普通人而言根本就無法察覺。 周凝用凝視術細細觀察分辨,果然是術法打出後留下的印記,那是一個通體黑色的卍字,卍字是佛教中的常見標識,但是這個卍其中卻隱隱透著黑氣。 周凝又用奇門術在心中默默起局推演,開,休,生,傷,杜,景,死,驚,此處原本是生門,卻被人動了手腳修改為杜門,杜門主隱藏,如果不是被村民撞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現找到爺爺的屍體。 一般來說,開、休、生為三吉門,死、驚、傷為三兇門,杜門、景門中平。三國時期的諸葛亮,便曾經用八九十堆亂石運用奇門之法擺出八卦陣,困住追兵陸遜等人。 古人亦有歌曰:吉門被克吉不就,兇門被克兇不起。吉門相生有大利,兇門得生禍難避。吉門克宮吉不就,兇門克宮事更兇。柳樹屬木,水潭屬水,此處本是水生木,生生不息的生門格局,可奇怪為什麼可以改變格局變成杜門。 繼續用奇門術推演卍相關的事情,但周凝卻發現所有關於這個卍字的事情也如同化不開的濃霧一般,這情況就和在停屍裡推演爺爺的死因時的情景一樣,推演的結果不可視?難道爺爺的死和這個卍有聯係? 順著步道周凝繼續往後山的亂墳崗走去,後山的亂墳崗裡,零零散散的墓堆錯落分散著,常人到這種地方多少都會有些心裡發怵,但是對於對術士而言倒也不是什麼避諱的地方。 在術士的眼中鬼無非是怨氣所化,屍則是已故之人的遺體。怨氣是一種負麵情緒、痛苦和不滿的集合,當一個人死後,如果他們的生前經歷留下了強烈的怨念,這些怨氣就可能形成鬼魂。它們可能對生者產生影響,民間常有傳說鬼魂索命或者復仇的事。 在術士的領域裡,一些術法可以是可以與鬼魂互動,調和其怨氣,使其得以安息。至於屍,它是已故之人的肉體罷了。在正常的死亡情況下,屍體會親屬安葬或者火化等。然而如果是某些特殊的術法或神秘力量介入,屍體也可能成為術士術法的一部分。有些術法需要借助屍體的能量,以達到某種目的。 亂墳崗裡有被修繕雜草的有主墓,也分布著墳頭草都有一人高的無主墓,這種地方除了會有親屬前去祭拜以外,平時便沒有人往後山去了,望著這片略顯荒涼的墓地,周凝在心中暗暗起局,一番推演過後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周凝在附近又轉了轉,除了最初在水潭邊上發現略微發黑的水草和那個詭異的符號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發現,眼前的謎團使他感到無從下手,一時間心頭充滿挫折感,他深吸一口氣,決定深入調查,尋找更多的線索,從而揭開爺爺死亡的真相,周凝在心中默默立誓,一定要為爺爺找到真相,讓兇手付出代價。 周行的葬禮按照習俗,需要在家裡停屍三天,家中布置得莊嚴肅穆,每個房間都彌漫著淡淡的香煙味,桌上擺放著鮮花、香爐和祭品。親友們穿著素服,神情沉痛,輪流守夜守靈,為周行守夜。 東邊一朵紅雲起, 西邊一朵紫雲開。 誰個孝家開歌廠? 引得四方歌師來。 開歌路,歌路開, 起歌樓,搭歌臺, 千山萬水聚攏來。 腳踏山來山也動, 腳踏水,浪花翻。 打喪鼓的人一邊跳,一邊隔三差五的唱一句《黑暗傳》,圍著周行的屍體,一圈又一圈。 來到孝家大門前。 孝家門前搭高樓, 搭的走馬轉角樓。 四道高門在四方。 親友們則輪流手持一根點燃的香,跟在打喪鼓的人後麵一起圍著周行的屍體繞行,一圈又一圈。 周凝的爺爺周行是術士界是泰鬥級的人物,仰仗周家術法走南闖北,但是在紅色年月之後,周行便漸漸淡出了術士界,對於關於術士界的事情很少再過問,周老爺子本領高強,生前交友無數,眾多生前好友或承蒙周老爺子恩惠的人聽到老爺子去世後消息,也紛紛不請自來前來吊唁。 北方的薩滿們穿著奇異的裝束,手持羽毛,低聲念著祝福的咒語;湘西的苗家代表帶著苗家特有的花冠,祭奠著逝去的靈魂;車城的武當弟子則身著青袍,眼含悲戚。 他們都是周行生前的朋友和同道,也不乏有一些民間的過陰人和民間術士前來,看著滿屋吊唁的人,想起周老爺子生前縱橫術士界,如今卻不明不白的就這麼死了,周凝覺得胸口異常煩悶,便走到門外透口氣。 “周凝,有些年頭沒見到你了,都長這麼大了。”說話的人是一個穿中山裝戴淺色墨鏡的中年男子,他掏出了一盒煙,遞了一根給周凝。這個人周凝記得,張老與周行的交情甚深,兩人曾經聯手解決過很多一些術士界的難題。周凝記得小時候,每當張老找上門後,爺爺就會跟張老一起出門幾天,回來後爺爺都會很虛弱,每每提起張老他爺爺都會說,什麼事不能處理非得找他個鄉野村夫。 “張老,你來了,我爺爺之前還總念叨你來著”周凝回應道。 “他能念叨我啥,肯定是背後說我閑話”張老憤憤的彈了彈手中的煙。 “你爺爺...”張老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應該也發現了吧,走的太過蹊蹺” “張老,有一個符號不知道你見過沒有,和佛教卍字符一樣,不過是黑色的。”周凝沒有直接回答張老的問題,而是想起之前在爺爺出事地方發現的標識,爺爺和張老這些年共同處理過不少事情,也許張老會有一些線索。 “黑色的卍字符?”張老深深的吸了口煙,緩緩的吐了出來,“之前我來找你爺爺出麵幫忙解決的一些棘手的問題,也都是都和這個卍字符有關,我和你爺爺這些年也一直在追查這個卍字符,他零星的提起過這個卍字符可能和你們周家先祖有關。” “我爺爺當年也在追查這個卍字符?而且和我們周家有關?可是我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周凝說出了心中的疑惑,想了想,又將他在水潭邊的發現告訴了張老。 “我在我爺爺出事的地方被人布了法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在陣中找到了這個卍字符” “法陣?而且你說卍字符在你爺爺出事的地方出現了?”張老麵色凝重,思索了片刻後說道:“小周,有些事情可能是你爺爺不願意讓你知道,關於這個卍字符,我知道的也很少,他總說這是老一輩的事了,希望自己的子孫不在為這件事牽絆,能在他這裡做個了斷,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沒有和你講過。如今你爺爺出事的地方也出現了卍字符,有些責任終歸還是繼承到了你身上。關於你爺爺死這件事我會派人盡力去查清楚,但是卍字符可能會涉及到一些危險的事情,你也多加小心。” “謝謝張老。”黑色的卍字符和周家到底有什麼淵源?現在爺爺的死的地方出現了卍字符,不管爺爺願不願意,我一定要找到到卍字符的施術人。周凝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到爺爺的死因,讓害死爺爺的人血債血償。 三天後,在親友的哭泣中,周凝送爺爺走完了最後一程,在那個年代火葬還沒有完全推行,爺爺被安葬進了周家祖墳裡。處理完爺爺的後事,周凝又去了一趟公安局辦理後續的手續,趙隊長拿著爺爺的詳細的屍檢報告遞給周凝,因為排除了他殺,公安已經按照意外身亡結案,看著手中的屍檢報告,周凝心中明白,術士之間的事情往往不受世俗規則的束縛,而公安的調查很難涉及到術法的層麵,他接過屍檢報告,雖然上麵寫著溺水身亡,但他心裡清楚,這件事不是公安所能夠處理解決的,爺爺的死因隻能靠自己去尋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