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醒來後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都還健在,便安心下來。 屋裡的裝修風格非常簡約,主調是灰白黑三個色係。 沒有看到牧言。 她想起來,昨天倆人出去聚餐喝酒,老板也在。 難道是老板把她們帶到他家來了? 想想覺得也不對,老板怎麼可能把她們帶回自己家啊。 “阿言,阿言!” “牧言!” 李悅嘗試著喊了幾聲,無人應答。 她撥通了牧言的電話。 “我要去看得最遠的地方,和你手舞足蹈聊夢想……” 手機鈴聲從屋裡傳來。 李悅尋著聲音找過去。 李悅敲門,“牧言?”,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她打開房門,門沒有鎖。 想想也鎖不了,兩個人喝的不分上下,都醉成那樣了。 於是便看到了剛才那令人驚掉下巴的場景。 她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輕輕拍打牧言的後背,“阿言,阿言,醒醒!” 牧言沒醒,老板醒了。 然後就是老板和李悅兩人大眼瞪小眼。 李悅有些驚慌失措。一整個人頓住了,像小時候玩一二三木頭人似的。 老板這個樣子被我看到了,以後還有活路嗎? 牧言睡得翻了個身,依舊沒醒。 “噓!”溫涼對著李悅比了一下手勢。 示意她先出去。 溫涼換好了新的衣服,洗漱完也出去了。 李悅在客廳裡如坐針氈,如鯁在喉,如芒刺背。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老板!” “坐吧。” 然後她就看見老板進廚房了,開始有條不紊的煎雞蛋,熱麵包,煮小米粥,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李悅心裡想:救救我,救救我。 現在的她腳趾仿佛能扣出三室一廳。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一喝酒就斷片,完全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阿言不會怪她吧。 但是怎麼總感覺,老板好像對阿言不太一樣。 難道一見鐘情了? 可是阿言長相其實不是出眾的那一種類型,雖然耐看。 但是老板就喜歡阿言這樣的也說不定。 相反,李悅的長相更加的驚艷一些。 牧言醒來時已經早上八點了。 外邊的溫涼和李悅早已經吃完了飯。 這一大覺睡得可真的太香了。 牧言好久沒有這種狀態了,五年以來這是她睡得最香的一次了。 牧言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八點,距離上班還有一個小時,時間太趕了。 她來不及思考這裡是哪裡,也來不及思考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她迅速整理好自己,沖出了臥室,見到了坐在客廳準備出發的李悅和溫涼。 “醒了?走吧!”溫涼淡淡的說。 兩個人好像在這裡已經等她有一段時間了。 溫涼拎著一個紙袋率先出門,往前走,去開車。 “上車!” 牧言有些猶豫。 “再不上來馬上遲到了。”溫涼又補了一句。 溫涼說話的態度平平淡淡,既不疏離也不親和。 李悅和牧言兩個人坐到了車的後座。 溫涼打開了熱空調,調了調風扇的角度。 還把一個窗戶開了一個小縫。 他記得她暈車。 但是高中畢業這麼多年,牧言現在已經好多了。 這麼一段距離還是沒問題的。 車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住了。 三個人沒有一個人說話。 “給,餓了吃。”溫涼率先打破了沉默,將剛才從屋裡拎出來的紙袋子遞給後邊的牧言。 “謝謝!” 李悅察覺到這兩個人絕對不對勁。 昨晚的事情開始一點點在牧言的腦海裡閃現。 李悅喝酒斷片,但是牧言喝酒不斷片,喝的不多她是能記起大部分的事情的。 “我還能再喝兩瓶,讓服務員再給我拿兩瓶,我帶回去,我沒醉,我很清醒。” “不行。” “我跟著你去,你萬一騙我怎麼辦,把我放車裡,你一開車就走了,我還去哪裡買。” 牧言現在尷尬的腳趾扣地。 太尷尬了。 她轉念一想,之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喝過酒,也就是說,溫涼不知道她喝酒斷不斷片。 隻要她自己咬死沒記住,不承認,那就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二十分鐘車程,已經到了李悅公司。 “李悅,你先下去吧。一會文濤要問的話,你就說我早上安排你其他工作了。” 牧言作勢也要下車。 “待著別動!”語氣不容置疑。 “啊!”牧言有些吃驚。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霸道了。 “我送你過去。” “不用麻煩了,我下車步行五分鐘就到了,離這裡很近的。” “怎麼走?” 溫涼有點生氣了。 昨天還抱著不鬆手,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她到底有沒有心。 “額,你就先往前走。” “停,停,在這裡右拐。” “好像不對。” “不好意思,要不我還是導航吧!” 她也是第二天上班,路線也沒熟悉。 直到看到拐角處那家賣糖葫蘆的店才確定是那個路口右拐。 溫涼繞道前邊的路口掉了頭。 “到了!” “謝謝!” 對方沒有回答,掉頭離開了。 “什麼啊,這麼沒禮貌嗎?別人說謝謝誒,他也不知道回個不客氣。” 牧言自己小聲嘀咕。 又是鬥誌滿滿的一天。 “加油!”牧言對著鏡子給自己加油打氣。 這副蠢樣子被同事宋嘉木盡收眼底。 宋嘉木覺得這姑娘還挺有意思。 在體製裡待久了見多了人情世故,爾虞我詐。 “你好,我叫宋嘉木,97的,李局長的秘書。” 局長的秘書,哇,牧言內心還有點惶恐。 連忙跟對方打招呼。 “你好你好,我是牧言,綜合辦公室的,剛入職,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加個微信吧!工作也方便溝通。”宋嘉木找了一個非常合適的理由。 “好,我掃您!” “哈哈,別您您的吧,我應該比你大不了多少,叫我嘉木吧!”宋嘉木有點哭笑不得。 “好的,嘉木哥。”牧言嚴肅的回復到。 宋嘉木又笑了,這姑娘感覺腦袋裡繃著根弦似的! “放輕鬆!”宋嘉木輕輕拍了拍牧言的肩膀。 牧言特別開心,她感覺自己真的找到了一個特別好的工作,這裡的每個人都很親和很和善。 “晚上一起吃飯嗎,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鐵鍋燉,帶你去嘗嘗?”下午大概四點鐘,宋嘉木發微信給牧言。 牧言在輸入框裡打字又刪除,打字又刪除。 “我先不去…” “好呀,我叫上我朋友…” 前輩邀請自己,不去好像不太合適。 可是自己是真的不太想去。 叫上李悅可能會不那麼尷尬,可是不知道叫上李悅合不合適。 牧言在腦海裡思量。 最終決定還是自己去。 “好的!” “那下班一樓見。” “好的(????????)??????。” 對方幾乎是秒回了信息。 牧言欲要拉開車門。 發現拉不動。 剛想要敲車玻璃,車窗下來了。 “坐前邊,不然我不成專車司機啦!” 牧言笑了笑。 “專車司機那也是超帥的專車司機。” 牧言學著社交。 像自己在視頻看得那樣。 但是這話人家說出來就很自然,讓她說出來就顯得很別扭。 除非熟悉了,發自內心說出來的,不然就顯得很生硬。 牧言把李嘉木逗笑了。 “工作怎麼樣,還適應嗎?” “挺好的,這裡人都可好了。” 宋嘉木隱隱一笑。 “這條街上就都是飯店,那邊那個烤肉也挺好吃的,有時間可以去嘗嘗。” “好滴!” 兩個人聊的有說有笑。 這一幕剛好被溫涼看見了。 他胃病又開始發作了,自己出來買點胃藥。 秘書還在忙別的工作。 胃病是他們剛分開第一年的時候,嘗嘗沒胃口吃飯,時間一長,就落下了胃病。 後來,慢慢的養好了。 這一陣,國內國外的業務兩邊忙,沒時間吃飯胃病又犯了。 他看見他們有說有笑的時候,牧言他們剛好在等紅綠燈。 他掏出手機給牧言打電話。 牧言那邊顯示陌生來電。 她擔心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便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 滴滴滴…… 對方掛斷了電話。 打給她要說什麼呢。 溫涼頭腦一熱把電話撥了過去,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 買完藥上去後,溫涼思考了片刻。 他用自己原來的舊號給牧言發了條短信。 “今天晚上有時間嗎?我們聊一聊!” 下車的時候,牧言收到了溫涼的短信。 逃避沒有用,總該要麵對。 “好,什麼時候?” “六點吧,我去接你。” 距離六點還有二十分鐘,這樣時間上肯定來不及。 “晚點可以嗎?七點。” “七點後我還有其他工作要忙。” “行!” “嘉木哥,不好意思,我家裡臨時有點事,實在不能赴約了,下次我請你。” “需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嘉木哥,我先走了。” “我就在附近,我去你們公司樓下等你吧!” 溫涼對著鏡子整理了整理衣物。 迅速下樓。 牧言到的時候溫涼已經在樓下等著她了。 “上車!” 溫涼找了附近的一個茶館,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約了一個包間。 溫涼不緊不慢的沏著茶。 給牧言倒了一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有什麼想問的?”牧言率先打破了僵局。 “當初你為什麼要跟我分手?” “那天晚上答案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我不信你是那樣的人。” “信不信由你。我就是那樣的人,你憑什麼自以為是地很了解我。”牧言冷漠地說。 她隻想過來給兩個人的關係一個體麵的結束。 速戰速決,時間太久她的情緒也會崩不住。 牧言的自尊心讓她沒辦法說實話。 因為我們之間差距太大了,因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因為我害怕拖你的後腿,因為你本就是閃耀的而我害怕把你拉下神壇。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牧言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把眼淚憋了回去。 “挺好的!你呢?” “挺好的!” 可是沒有你我做的一切又還有什麼意義。 “那這次就當給我們的關係一個體麵的結束。以後我們見麵就當作不認識吧。” 既然來了那就說明白了。 既然決定放手就不再打擾。 牧言起身要走。 “牧言!”溫涼起來攔住了牧言。 “我們都往前走吧!不要停在原地了,你往前走好不好。” “沒有誰離開誰是活不下去的,你看你現在不也挺好的,事業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