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者帶著她們禦劍離開。 李觀棋看著下方的堆砌而成的墓,眼神久久沒有離開,眼淚隨風吹散成一滴滴細小的冰錐散落而下。 “一別寒雪望秋回,唯有孤生踏紅塵。” ......... 回到閣樓,白發老者與瀟月靈告別了一番便禦劍離開。 在這座閣樓之中,就隻剩下李觀棋和瀟月靈。 看著衣衫破爛的李觀棋,瀟月靈帶著他上了閣樓。 映入眼簾的全都是些琳瑯滿目的衣服,白的,黑的,青色的.... 她的手指輕輕拂過這些華麗的衣裳,每一個動作都宛如舞蹈。 ‘叮叮’的鈴鐺搖曳著,在他的心中總感到特別的安心。 李觀棋收起心中的好奇,跟在瀟月靈身後,他沒有過多觀望,也不敢過多觀望。 瀟月靈一隻手拿著一件白色長衫,另一隻手拿著一件青色長衫,她一直糾結著:“這件白色的怎麼樣?這件青色長衫也.... “算了,全都帶上吧。” 李觀棋往後退了三步,他默默觀望著眼前的瀟月靈。心中的感激之情如潮水般湧動,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謝...謝!” 李觀棋朝她行了行禮,那熟練的彎腰姿勢看得隻讓人感到心疼。 “謝什麼?以後不要再對我說謝謝。” 瀟月靈雙手背在身後,那雙細小白皙的手浮現出來。 李觀棋連忙轉過頭,看向一旁。 “今天就先休息吧,明日我們再出發。” 就當李觀棋準備上前時,瀟月靈忽地一下轉過了身。 李觀棋直接是低著頭,他沒注意直接撲倒在她的身上。 不知為何,像是一股暖流湧過,瀟月靈雙眼一直看著他那雙犀利的眸子,仿佛在此刻她都能感覺他的孤獨,他的悲傷。 李觀棋也看入了神,姨娘說,額頭上有痣的女子是可以依靠一生的人,他一直看著她額頭中的小痣,內心生出一種想要觸碰的想法。 “還不起開!” 瀟月靈輕咬著粉唇,臉上盡是紅暈之色,作為魔族大公主的她還是頭一次被男子撲倒在地,以這樣的姿態看著她。 “對...對不起!” 李觀棋起身一直彎著腰道歉。 看著他如此模樣,瀟月靈原本氣憤的心在此刻平靜了下來。 “去洗澡,然後去睡覺,我去休息了。” 瀟月靈發出最後的指令,李觀棋接連點著頭。 李觀棋輕撫青衣長衫,那股極致的絲綢讓他再次敦促了一下。 “雖不知你有何目的,可你卻如此待我,即便你是像之前的李伯一般,我李觀棋也認了。” 李觀棋一臉復雜地看著瀟月靈離開,她的兩雙小手背在身後,左手上的鈴鐺一直“叮叮”地響著。 見她進了屋子,李觀棋把白色長衫放回了原地,他拿著青色長衫朝著一旁的澡堂輕聲而去。 透過清澈的水,看著自己那不成人的模樣,李觀棋一頭紮進了熱水中。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李觀棋在腦中一直自我詢問著,之前的種種,都太過奇妙。不論是之前的雪夜,還是讓他進閣樓,一切的開端仿佛與那玉符失色有關。 他拿出那張玉符,雙眼直勾勾地看著玉符。 “父親,會是你嗎?她的聲音好像母親,你們.... 懷念再次湧上心頭,淚水再次流了下來。 “哭什麼哭!他們還沒死。” 那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李觀棋一臉興奮地站了起來。 “你是誰?我好像... 李觀棋一直撓著頭,一縷青煙從他的腦海中漸漸浮現而出。 一名青衣女子浮現在他麵前,嚇得李觀棋當場跳了起來,他用手捂著... 女子一身青衣,漆黑如墨的三千青絲如瀑布般的披散而下,垂至那纖腰間,那張絕色容顏,猶如山本不問俗事的花仙,充斥動人的空靈之色,雙眸流轉,眼中擁有的,僅僅隻是那種沁入骨髓的輕風雲淡,並沒有半點的爭強好勝。 這等女人,唯有四字,方可形容。 風華絕代。 “是你。” 李觀棋雙手鬆了開,他快速穿上青衣,剛穿上就讓他感到一股很親膚的質感。 “姐姐,你是?” 李觀棋再次問道,這一次沒有先前那麼驚訝。 “我是... “算了,你還是叫我青衣就好了。” 女子的聲音就像是百靈鳥一般,十分脆耳悅聽。 “青衣姐姐,你為什麼會在我腦中?” 青衣側著身,伸出那纖細的玉指指了指玉符。 “姐姐,我之前聽到的聲音都是你... 青衣女子點了點頭。 “好了,收起你心中的疑惑,你隻需要記住,我是為你而來。” 青衣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的身影也化成一股青煙重新回到了他的腦海中。 李觀棋輕嘆了口氣,他緩緩地離開。 走進房間,一張嶄新的床,像是刻畫自己一般,他推開窗戶,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腦中浮現出李梅那張熟悉的臉龐。 李觀棋搬來一個凳子,他默默靠在窗邊看向遠方。 雪為他蓋上一層薄薄的被子,像是在安慰他,飄飄然地落在他的頭上,久久沒有離開。 頭一次感到如此孤寂,以後也會是如此,一想到以後都是獨自一人,少年的心更加惆悵。 “姨娘,為何沒有帶棋兒離開,棋兒… 淚水化成思念的雪飄出窗外,他竟有一瞬間想從這跳下去。 門微關,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李觀棋沒有注意到,他的心就像這漫天飄雪,隨著飄向家鄉。 何還有家? 對於他而言,那片雪地就是他的家,獨屬於自己的家。 蕭月靈站在門外默默地觀望著他的背影,在她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東西,有孤寂,哀愁,思念…… 她輕腳踏進門,沒有一點聲響。 當蕭月靈伸手觸碰他的一瞬間,一雙冰冷似雪的雙眸緊緊地凝視著她。 李觀棋站起身朝她行禮道:“月靈姐。” 蕭月靈點頭應了一聲,她隨即坐在椅子上,悠悠地看著窗外的飄雪輕嘆道:“這就受不了?” 李觀棋抖了抖身上的雪,他一臉的疑惑。 “你知道嗎?當你至親之人慘死在麵前會是種什麼滋味嗎?” 她的聲音很低沉,仿佛就像是窗外輕嘆的風聲一般,越來越小。 再次回憶過往,雨滴般的淚珠隨之流下。 李觀棋慌亂了起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她就像是一個受傷的鳥雀,獨自站在雪中獨自行走…. 李觀棋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堅定而果敢。他站起身來,如同一座高山般巍峨,為她遮擋住窗外的風雪。 “既然如此,我便替你找回公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其中湧動。 “公道?還有什麼公道可言?” 這話也隻是在蕭月靈心中,她並沒有開口。 但還是感到一絲的暖心,看著他那一身青衫,臉也洗得白凈,從灰白的草地一下變成了透亮的雪。 雪在此刻都失了光彩,他的臉比起那白得通透的雪更加的耀眼。 “好了休息吧,我睡床,你… 還沒等她開口李觀棋就離開了房門。 他默默地站在門口,後背靠在墻邊半坐著休息。 夜深了,可李觀棋絲毫沒有睡意,屋外的寒風開始呼嘯了起來。 李觀棋漸漸地閉上了眼,仿佛看到了姨娘站立在他的身旁一直摟著他入睡,那溫柔的手,懷抱.... ...... 嘎吱! 房門被打開了。 瀟月靈手裡抱著被褥來到李觀棋麵前,看著熟睡的他,她的心中竟升起一抹心疼之色。 “大祭司說你會是我伴我一生的人,可當你知道我是魔會怎樣?” 她的聲音很清淡,就像那屋外的飄雪,沒有一絲溫度。 她輕輕地為李觀棋蓋好被褥,單手輕撫著他的臉。 “母親說:‘人生短短幾十年,像我們幾百年的壽命的人,很可能未必真的就能等到那個人。可能在找到他之前,就已經老了。” “預言終歸預言,一切順其自然。” 瀟月靈再次輕嘆了口氣,隨即回了房間。 “觀棋,觀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