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一日,下午四點。 佐藤再次來到了申的書店,推開門,店裡的情景和昨天幾乎一模一樣。 但今天,申沒有像昨天那樣無視他,而是直接放下手中的書和咖啡,先開口說道:“過來,隨便坐。” 佐藤走到申的辦公桌前,卻發現根本沒有椅子可坐。這屋裡唯一的一張沙發椅被書店的主人占了,他隻能禮貌地回答:“我還是站著吧。” 申打開身邊的抽屜,拿出一本黑色書皮的書放在桌上,說道:“你想要真的的秘密都在這裡麵。”他把手壓在書上,沒有半點要拿開的意思,然後看著佐藤,問道:“你取來的東西呢?” 佐藤反問道:“既然你手上有我那本書,那你肯定知道我已經完成了你交代的事情,為何還要明知故問呢?”他一邊說著,一邊把中山的筆輕輕地放在了申的桌上。 可申卻依然無動於衷。 “你要反悔?!”佐藤吃驚的喊到。 當然不是,申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禮貌的解釋道:“正是因為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所以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那最想知道的秘密。” “你想要知道的秘密,也就是那幾個人的,為了發泄這兩年被他們欺壓而積攢的怨氣嘛。嗯……也可能是為了把這輩子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他們身上。隨便你,我倒是很支持。不過我覺得,你現在可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話鋒一轉:“今天上午,就在你們學校,有個警察,他可厲害了,絕對稱得上是“精明能乾”。” 按照他的能力,最多四十八小時,就能夠找到“答案”並把你逼到絕境。 佐藤略帶驚慌地回答道:“別開玩笑了!中山老師的死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不管他是自殺還是他殺,都跟我沒關係才對啊!” 申拿起那本黑皮書說道:“我現在給你提供第二個交易。倘若你放棄去探聽他人的秘密,我就會告知你殺害中山的真兇,還有你昨晚留下的、日後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的漏洞。” 佐藤又一次麵臨了選擇,但這次他很快就做了決定:“好,他們的秘密我不想知道了,你快告訴我關於昨晚的事情! “哈……?” 申難得感到好笑地笑了起來:“因為恐懼而輕易放棄了報復他們的機會嗎?居然這麼快就答應了。” 這笑聲在佐藤聽來異常刺耳,但也無可奈何,畢竟誰叫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呢? 整整沉默了一分鐘,申才開口道:“好吧,我是守信的,至少在交易方麵是這樣。”他咳了一下:“你昨晚打算做的事,大多是多此一舉,而沒做的事,卻都很關鍵。” 申拎起邊上的咖啡壺給自己的杯子加了點兒,然後說道:“那就從你開啟教員辦公室的門說起。 門上的指紋當不了證據,那種辦公室門上有幾十個指紋太正常了,估計你也想到了這點,所以你沒有折返回去擦掉門上的指紋,隻是擦掉了一樓走廊窗戶上的。 但是你忽略了,在一個別人絕對不會用手接觸的地方留下了整整一排指紋,或者說……掌印。” 佐藤心裡一驚:“壞了!” 申說道:“當你被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嚇得坐在地上往後退的時候,在地板上留下了許多掌印,那種人人都用腳踩的地方,你卻留下了一排詭異而整齊的掌紋,你是想說你‘白天倒立著進入了辦公室’嗎?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了,肯定會有人注意到的吧。” 佐藤顧不上和對方廢話,他直截了當地回道:“可是……一般的自殺案,不,就算是謀殺!也不會有人特意去采集門外地板上的指紋吧!” 申輕輕地拍了拍桌子,說道:“你說得有道理,但是。” 以倭府為例,每當發生命案時,第一個到達現場的警員負責保護現場,並進行初步勘查。之後,會有一群提著高價設備的技術宅慢悠悠地趕來,他們就是所謂的物證科。這時,最先趕到的警員會根據自己的初步判斷來確定案件的性質和調查方向。 如果隻是按照一般的自殺案件來處理,根本不需要做太細致的取證工作。通常隻需在致死的物件上象征性地提取幾個指紋,給現場環境、證物以及死者各拍幾張照片,然後把屍體運走,收隊。整個過程快的話兩三個小時就能完成。 倭府一直以來都是自殺率極高的地方,自殺方式也是五花八門,層出不窮。對於當地警方來說,處理自殺案件已經成為他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就算不能說是信手拈來,也至少是熟能生巧了。 一般來說,警方在處理這類案件時,主要是為了確認死者的身份、死亡時間和原因,以及是否存在他殺的可能性。在大多數情況下,警方隻會在死者身上和周圍采集一些指紋,以確定死者的身份和可能的接觸者。而對於周圍的環境,警方通常隻會進行一些簡單的勘查,以確定是否存在其他可能的線索。畢竟,在大多數情況下,自殺案件的調查並不會像謀殺案件那樣復雜和深入。 當然,這並不是說警方在處理自殺案件時不認真或者不負責。相反,警方在處理這類案件時不會像謀殺案件那樣復雜和深入。畢竟,在大多數情況下,自殺案件的調查主要是為了確認死者的身份、死亡時間和原因,以及是否存在他殺的可能性。因此,在大多數情況下,警方隻會在死者身上和周圍采集一些指紋,以確定死者的身份和可能的接觸者。而對於周圍的環境,警方通常隻會進行一些簡單的勘查,以確定是否存在其他可能的線索。畢竟,在大多數情況下,自殺案件的調查並不會像謀殺案件那樣復雜和深入。 不過你看。 佐藤的目光落在了申翻開的那本書上的文字時,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真是個笨蛋!那個濕蚊香!為什麼要擦掉自己的腳印呢?這樣不是反而更可疑嗎?還不如把窗框上的指紋擦乾凈呢!” 申立刻把書合上,放回了自己的書桌抽屜裡:“沒想到市軒都比你清醒,他可是剛剛殺過人的人,和你這種看到屍體就驚慌失措的人完全不同。”他盡量平和的說道:“你用腦子想想,如果中山是一個要自殺的人,會特意去擦掉自己的指紋嗎?一個連指紋都擦乾凈了的人,怎麼會留下腳印呢?” 根據現場的證據,比如保安的口供和那把大鎖,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推斷出中山是在晚上八點後通過其他入口潛入教學樓的。警方就算再不靠譜,也得去查一下中山進入案發現場的途徑吧。這些你明明都想到了,怎麼還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呢?真是愚蠢啊……你要是把中山的腳印也擦乾凈了,還能說得過去。 “你剛才說什麼……”佐藤的注意力根本沒在申後麵說的話上,他的腦海裡還在回蕩著那句“人家當時可是剛剛親手殺過人的”。 申見狀也沒多說什麼:“好了,我該說的都說了,交易完成,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佐藤心有不甘,他還想再做些什麼:“你可以當證人的,你清楚市軒殺了人!隻要你指證他的話……” 申笑著擺了擺手,打斷了佐藤的話,說道:“做證人先不說這並不在我的工作範疇,再者我就算知道又能如何。”警察會信嗎? “那……那……市軒為什麼要殺中山?中山為什麼半夜自己跑去學校?”佐藤追問道。 申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市軒的作案方式、動機、中山的行為,還有你該如何擺脫白魚的追查。如果你想知道這些,我們可以再做一次交易。”他喝了口咖啡,繼續說道:“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走,等著“荊芥”根據有限的線索把你逮捕。” 嗯,荊芥是那個警察的名字。 “可是人是市軒殺的,你不是也知道嗎!”佐藤反駁道。 “哈哈哈……申強忍著想揍人的沖動說道,市軒殺完人以後,還偽造了自殺現場;市軒殺完人以後,還不忘順手關門;市軒殺人的過程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最後,在市軒逃離現場前,他發現了你,還能冷靜地躲在暗處觀察,直到你離開後才離開。”申悠悠地看著佐藤:“那麼……你覺得,自己和市軒誰更容易被警方抓住? 佐藤聽到這些話,心中的恐懼瞬間被點燃,理智也在瞬間被吞噬。他的表情變得猙獰扭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仿佛一個被困住的小孩。 “你要我做什麼?”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回頭了。 十二月十一日淩晨四點五十三分,荊芥穿著一件破舊的皮衣,蹲在屍體旁邊大口吃著肉包子。他到達現場已經二十多分鐘了,同事們還沒有到。在簡單詢問了保安幾個問題,查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後,他就自己站上桌子,把屍體放了下來。 “這麼冷的天,還沒天亮就從床上爬起來,趕到學校,真是讓我感覺自己年輕了十歲啊。”荊芥一邊檢查屍體,一邊自嘲道。 “喂喂……這是怎麼回事……”白魚驚訝地發現,在市軒那張蒼白的臉上,竟然逐漸浮現出了一個圖案。 那是兩條彎延交錯的黑色長方形線條,寬兩指有餘。較長的黑線從鬆尾的額頭經過鼻梁延伸至下巴處,仿佛把他的臉分成了左右兩部分;而略短的一根從其左腮延伸至右腮,像是用膠帶封住了他的嘴。 “解開繩子再把屍體放平以後,被阻塞的血液通過了脖子終於到達頭部,結果就顯現出來了嗎……” 荊芥看著中山的臉自言自語道:“黑色卍字……會是代表什麼呢? 是這家夥篤信了某種奇怪的教團從而用這種極端的表現手法自盡,還是某個新的變態殺人狂獨創的記號呢…… 哼,有意思了。”荊芥心中充滿了困惑和好奇。他知道,這個圖案的出現意味著這個案件可能比他最初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他決定深入調查這個案件,找出這個圖案背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