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間精神病院,路上。 “那個,等等,姑娘!” 白秋染也不知自己怎的了,感覺今天的自己格外沉不住氣。 “有事?” 女子柳眉微蹙,側轉身姿看向這個陌生人。 “說來唐突,但白某不說出來感覺晚上會睡不著覺。” 見女子停步,看著聘聘婷婷如和風細柳的她,為了自己的愛情,白秋染鼓起了勇氣想一吐為快。 “嗯,你說,我聽著。” 雖然時間不早,所幸飯菜正熱,那人就是要吃也不急於一時,女子也不介意聽聽這個陌生人打算在自己麵前說什麼幺蛾子。 “白某遠渡重洋學了些許醫術,而今留洋歸國,家中頗有資財,每月薪酬三十大洋,先前……先前白某對姑娘一見鐘情,不知姑娘可曾婚配?” 受過新時代新思想熏陶的白秋染很是勇敢的對著女子表達好感。 “不好意思,白先生,我有丈夫了。” 女子神色一凜,言語連半點餘地都不給白秋染了。 好家夥,挖墻腳挖到她頭上來了,她這要是再跟白秋染聊下去,回頭那位要是問起自己為何耽擱豈不是自找沒趣。 當下也不給白秋染什麼好臉色看,冷著個臉往精神病院上走,獨留白秋染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我…… 我這是失戀了! 我擦!我竟然想穿他人紅鞋!覬覦他人之妻! 白秋染麻了,整個人跟過電一樣,不是全麻,至少是外焦裡嫩的那種麻度。 原來女孩不是女孩,是特麼妙齡少婦。 白秋染眼神淒淒慘慘戚戚的看著女子遠去的婀娜多姿。 愛情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一轉眼就剩下滿地雞毛。 不得不說,白秋染又不相信愛情了。 但很快,女子去而復返。 “白先生還沒走呢,你要不跟我來一趟,我丈夫說要見你。” 女子見白秋染還沒走,步履輕盈的快走幾步,有些高興的招呼道。 “令夫要見我?” 見女子前後神色變化之大幾乎判若兩人,白秋染指著自己,眼神一度帶著些許不確定的神色。 反轉來的太快,直覺告訴自己這裡頭不對勁,有大問題。 畢竟自己可是剛剛覬覦他人之妻,現在人家丈夫點名要見自己,還讓女子過來找他,這怕不是要削自己吧。 “你不是說自己是醫生麼?” 女子眼波流轉,轉而反問了句。 “我是個醫生,但是……” 白秋染還是有些猶豫,畢竟他剛剛可是要撬對方墻角來著。 “嗬嗬,你這人還怪謹慎的,我可沒跟夫君說你喜歡我的事。” 見白秋染唯唯諾諾的,大致猜到這人膽小,怕事跡敗露被自己夫君削臉的女子不由嬌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令夫真是有福,竟然娶了你這麼善解人意的女子。” 白秋染在心底感激女子的善解人意,此刻心底雖然有些火熱,但追求的心思卻是不經意淡了。 路上,白秋染也從女子的自我介紹中得知了女子的名姓。 她叫阮星竹,字貞儀,無論名姓還是本字都是極美,像極了大家閨秀,而她也確實是大家閨秀,一舉一動都帶著貴氣。 她本人倒是跟他一樣,不,應該比他強一點,留過洋,自學過二十門外語,是個天文學家,還兼任過商會會長,這讓白秋染都不由得刮目相看,直言見到了奇女子,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阮星竹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對於白秋染的敬佩和誇贊雖然麵帶微笑,但反應平平。 兩人一路同行,很快來到了有間精神病院的院門。 走進病院,白秋染就覺得自己像是走進了一個明朗的世界,白色節能燈沿著走廊鋪灑光亮,病院內的空氣清新,且不失溫馨。各種白秋染叫不出名字的綠植翠綠蔥蘢,分布在病號房外各處,顯得格外生機勃勃。 “阮夫人,這裡有點空啊。” 看著沒有一個醫護人員的走廊,白秋染隻覺著此處過於安靜了。 “當初老夫人撥錢給我丈夫搭起這家草臺班子就沒想過收其他病人,沒有病人自然不需要太多的醫護人員和醫療器械。” 阮星竹自顧自說著,語氣有點惆悵。 “白某也精通些許醫術,隻是不知令夫得的是什麼疾病?” 對於阮星竹口中的丈夫,白秋染是有些許好奇的。 “不知道,但他說他一直在跟自己和解。” 阮星竹搖了搖頭,也未明說自己配偶的病癥,而這惹得白秋染都不由得一陣頭腦風暴。 走廊很長,但再長的走廊也有盡頭。 兩人很快也就走到了一處標牌404的病號房前。 阮星竹似是很尊重自己這個疑似患有精神病的丈夫,很是小心的敲了敲門。 “進。” 門內傳來了一聲頗為粗獷的聲音聽的白秋染微微一愣,這聲線咋聽咋耳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阮星竹輕輕推開房門,白秋染亦是有樣學樣的往房間看去。 房內寬敞明亮,柔軟的地熱毯、舒適的真皮沙發、溫柔的暖黃色吊燈,四張椅子,一張紅木八仙桌子以及遍布四周的書架藏書構成了房間內景。 聞著空氣中彌漫的書卷氣還有些許菜香,白秋染一度以為自己走錯地了。 這哪是病號房,這特麼是被魔改後的休閑居所吧。 “夫君,這位就是我說的那位醫生了。” 看著八仙桌上的菜式依舊齊齊整整,自己和男人的筷子擺的規規矩矩,知道男子在等她一起吃飯的阮星竹含情眸底多了一抹溫情之色。 “貞儀,給醫生添副筷子,先吃著。” 男子合起了手上的逍遙遊,將其放置身旁。 “行。” 阮星竹也沒反對,轉身拿筷子去了。 “這不好吧,白某初來乍到,這人生地不熟的不合適。” 白秋染也沒想到這素昧平生的男子會請自己吃飯,當即搖頭拒絕。 “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新客舊客都是客人,來都來了,吃了再走也不遲,若是醫生不著急,秦某也正好有些事情要請教一二。” 男子像是個熱心腸,看著他略顯粗獷的麵容還有旁邊的藏書,白秋染隻覺得這人很有割裂感。 隨著阮星竹將碗筷帶到八仙桌上,白秋染想著男子說的也對,來都來了,不蹭頓飯再走好像對不起對方盛情款待。 白秋染索性壓下了全部的疑問,坐在男子對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