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哲問(1 / 1)

有間精神病院。   “貞儀,你說這世上是先有超凡的爹後有科技的兒子呢,還是先有科技的爹再有超凡的兒子呢。”   給自己舀了一勺菠菜排骨湯後,男子若有所思的朝阮星竹問道。   “這是個問題。”   阮星竹有點被問住了。   “白醫生,你覺得呢?”   男子轉頭看向白秋染。   “自然是先有科技的爹再有超凡的兒子,如今技術如井噴般爆發,我看過海外的一篇醫學論文,說是已經能在人體外培育嬰兒了,長此以往,隨著科技發展,未來的孩子估計不需要父母了。”   白秋染不經意掃了一眼阮星竹水墨風旗袍下沒有半點妊娠癥狀的小腹,他隻當這個粗獷男人是想要跟阮星竹有個自己的孩子。   “原來是這樣,你是這麼認為的。”   男子微微點頭,表情談不上有多贊同,也談不上反對。   “吃菜吧,政哥。”   挨著男子邊上坐下的阮星竹給男子夾了一個雞腿。   “下次別這樣了,備餐的時候再怎麼說也應該準備兩道自己喜歡的東西吧。”   看著碗裡沾著醬油色彩的雞腿散發著誘人光澤,政哥有些不滿的看著牽就自己的發妻。   “好,聽你的,那我下回炒點花甲米線,對了,桌上這幾隻陽澄湖的大閘蟹要我幫你剝麼?”   阮星竹未施粉黛的小臉升起一抹醉人的酡紅。   白秋染看著這一幕,轉而他又低頭看向自己碗裡的大雞腿還有醬排骨,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飽了。   一見鐘情的人已有婚配,自己還坐在對麵看它們你儂我儂,不得不說,被塞了滿嘴狗糧的白秋染感覺到了惡寒,自己心裡也跟著空落落的,就想是被開了天窗一樣。   如此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阮星竹提著飯盒子清洗去了,八仙桌上就剩下了白秋染和政哥。   “那個……政哥,我吃完了,你要是沒什麼想問的,我就先走了。”   感覺打擾到夫妻二人世界的白秋染打算離開這個讓他這個帥崽黯然神傷的傷心地了。   “小白兄弟,我當然有事要問你,不妨先等等。”   政哥並沒看出來白秋染的那些小心思,他似乎真有事想詢問白秋染,很是熱切的挽留道。   “那你問我答,咱倆速戰速決。”   白秋染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那小白兄弟,我就先問了,在你看來,我是誰?”   政哥有點忐忑的摩挲著手指,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是政哥,阮小姐的丈夫,這家精神病院的病人,至於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白秋染不太明白眼前這個政哥為什麼要問自己這個白癡問題。   “這樣麼……”   政哥有些懊惱的捧起那本《逍遙遊》,幾度抬起又放下,一副被逼入死角的模樣。   “可是白某答的有什麼問題?”   白秋染感覺到了政哥的焦躁不安,不由問道。   “不,你答的很好,隻是我做的不太好,我也曾認為自己是秦政,隻是有人告訴我,我不是,我是另外一個人。”   提及自己的“病”,秦政有些痛苦的捏住自己的眉間。   “政哥,你這病有點嚴重啊,人格分裂的開端就是這樣。”   白秋染終於知道阮星竹的男人為什麼會在精神病院了,他還真有病,精神病,學名叫做人格分裂。   “嗯,我懂的,西洋那邊的叫法確實是人格分裂不錯,不過按照本土的叫法,我這應該叫走火入魔。”   說到這,政哥有些落寞的點了點頭。   也不知是不是白秋染的錯覺,他總感覺政哥整個人的氣質都開始變了,變得相當的霸道、強勢、唯我獨尊。   “政哥,你這是?”   白秋染感覺自己無意識的發言疑似對這個病人造成了無可挽回的結果,強忍著小腿肚子打擺子的沖動,他也跟著關心問起秦政的精神狀況。   “自打出生起,我都快忘了我是誰了。”   秦政單手撐著腦袋,一旁聊以慰藉心靈的《逍遙遊》無風自動。   “政哥……你沒事吧?白某雖然沒開過幾床顱內手術,但配幾劑鎮定劑穩定情緒還是問題不大的。”   感覺這是人格分裂前兆的白秋染吞咽了一下口水,深怕眼前這位政哥突然發瘋的他眼神不住的在四周逡巡尋找著能第一時間製服精神病人的物件。   “小白兄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秦政的情緒又莫名穩定下來了,他伸手摸了摸《逍遙遊》的封皮,長吸一口氣後,整個人如同幽潭蟄伏的潛龍般,眼底盡是黢黑照不進一點光亮。   “我與政哥一見如故,區區小忙不再話下。”   白秋染知道要想維持精神病人的精神狀態最好牽就對方一些看起來就不怎麼合理的請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我知道我是誰前,我想跟小白兄弟交換一下人生。”   秦政說出了一句常人聽來就跟瘋了一樣的話語。   “好的,政哥放心交換就是,汝妻子吾養之。”   白秋染認為秦政是真瘋了,當下對於阮星竹這個可憐女人多了一絲同情,大包大攬道。   “很好,很好啊,我果然沒看錯你,有魄力,那嫂子就交給你照顧了。”   秦政似是放下了諸多事情,整個人鬆懈下來。   當晚,白秋染被熱情的秦政一再挽留,許是覺得親愛的政哥不愛女色愛男色,那親絡勁讓白秋染一度懷疑是不是人格分裂後連品味都變了。   最後也不顧夫妻的挽留,覺得褲腰帶子不被扒拉下來比什麼都重要的白秋染果斷告辭了。   當晚白秋染躺在轄區的出租屋裡陷入了沉思。   無論是疑似人格分裂的政哥說的那些古怪言語亦或是阮星竹的絕美姿顏。   “想什麼呢,那可是有夫之婦,奶奶滴,我可真該死啊!”   良心有些抽痛的白秋染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覺著自己是真餓了,啥都吃的下。   “果然,這年頭的精神病也分初高級啊,政哥這精神病一看就不是我這種小卡拉米能左右的,表現正常、舉止正常的精神病,這他奶奶滴怕不是主動去精神病院報道的精神病吧。”   白秋染覺著政哥這種精神病很可怕,打了一個寒噤後,默默給自己捂了捂被子,陷入了最深層次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