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漁發現了通訊錄多了個聯係人,祁。 她知道是祁生,所以她每天都會對著空白的聊天框打一大串小作文,最後又把字全部清空,然後退出去。 祁生走了,帶走了江漁的念想。 江漁數不清問了多少次他的消息,也不記得自己編輯了多少次短信,韋明安記得,江漁從祁生離開後一直很消沉,就這樣到了初三。 江漁還是沒有緩過來。 所有人都從一開始的感慨,到後來的疑惑,甚至是驚訝。為什麼會有人在兩年沒見的情況下還是喜歡另一個人。 那些曾經瘋狂迷戀祁生的女孩們,也一哄而散了,隻剩下角落裡的江漁。 其實不止是江漁,曾經的姚卉也很想念他。 姚卉一直都是江漁心裡的一根刺,她是個善良的人,卻瘋狂的嫉妒上了姚卉,尤其是祁生剛走的時候,她每次看見姚卉都會覺得心裡刀割一樣的疼。 那些女生口徑一致的說是姚卉要推江漁下水。 所有人都知道江漁是個隨和的人,換句話說,她從不管閑事,不關心任何人,包括她自己,除了祁生。 也除了和祁生有關的一切。 於是她每次看著姚卉的眼神都淬滿了恨意,而姚卉當然知道。 一向跋扈的姚卉,在每次路過江漁的時候,連頭都不會抬,目視前方努力裝作沒看見,因為每當看見江漁,看見她的眼神,都會讓她想起另一個人。 上學之餘,江漁在一家餛飩店打工。而她去的理由是因為有免費的餛飩可以吃。 她讓這一切填滿自己的生活,除了在學校學習就是在店裡,要麼就是在家鎖上房門睡覺,隻有這樣才騰不出空想起祁生。 其實並不。 每當她累的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就更思念祁生了,而她對著那串號碼發了兩年的編輯內容。 遠在幾百公裡以外的祁生,也沒有比她好過到哪裡。 他去盈城的時候,蘇奕茹已經離開泠城半年了。有天她看到了周伶女兒的照片,半夜在浴缸裡割腕了。 祁生聞著血腥味走進浴室,親眼目睹他的母親就那樣蒼白的躺在浴缸裡,穿著白色襯衫,浴缸裡的水都被染紅,手腕靠在缸延,傷口上的血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掉。 這世界上最漫長的大概就是等救護車來的時候。 他手忙腳亂飯找到紗布簡單的包起來了,而此時泡在水裡的蘇奕茹奄奄一息,她微笑著看向祁生:“聲聲,對不起啊,以後隻有你自己了。” 她怎麼努力都抬不起來手,祁生的臉近在眼前,她想在離開之前再摸摸孩子的臉。 他坐在浴缸邊的椅子上,用力的抱著蘇奕茹,“不會的,不會的,你別死,你不能拋棄我,求你了。” 祁生幾乎是哀求的語氣,慌張又焦急,一直到救護車來,他才短暫的鬆了口氣。 到醫院後,一路上都受人異樣的眼光,祁生並沒有注意到,他沒注意到自己襯衫上麵大片的血跡。 醫生說,蘇奕茹救回來了,她得了重度抑鬱。 不知道為什麼,祁生回想起了曾經的江漁,她的眼神總是有些形容不出來的冷,就算是笑著的也能看出裡麵的空洞。 當祁生推輪椅上的蘇奕茹出去散步的時候,陽光照在了她的臉上,恍如隔世,大概是失血過多,蘇奕茹的臉色總是慘白的,眼窩深陷。 “聲聲...”蘇奕茹開口的一瞬間喉嚨啞了。 祁生沒有理她,而是繼續推著,蘇奕茹也知道他生氣了。 他大概想不到,過去好幾年後又會重演這樣的事情,隻不過主角不再是他的母親,他又被拋棄了一次。 良久。“我是為了你才來這裡的。” 大概是太陽光線太強,蘇奕茹的眼淚流了下來,如果不是祁生,她大概在剛回盈城的時候撐不下去了。 她的父親已經去世好幾年了,大部分產業都在祁生的舅舅名下,在蘇奕茹回來後又轉交給了她,這是生前祁生外公說過留給蘇奕茹的。 卡裡的錢是他大半生的積蓄,竟全部留給了自己的女兒,祁生的舅舅隻能靠留下不多的產業自己打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