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撥通了韋明安的電話。 “我來不了了...你和依依去...”說罷手機掉到了地上,耳邊傳來了耳鳴。 雪下的很大,鵝毛一樣往下飄。江漁很喜歡雪,此刻卻在內心祈求快些停下,她甚至在意識模糊的時候以為自己已經在這場雪裡死掉了。 “江漁,江漁?小漁?”韋明安在電話那頭聲音急促。 這天發生了很多事。 韋明安隻邀請了江漁和秦依依,而她們都放了他鴿子。因為秦依依出於內疚的心理替江漁去向路湘陽打聽祁生的消息,最後路湘陽誤以為秦依依喜歡祁生,對她表白了。 一切的一切,真實混雜著虛假。 最後大概是在酒精的驅使下,祁生見鬼似的不自覺的繞回了江漁剛剛路過的地方,發現她蹲在那裡,手機栽進雪裡。 他其實沒有醉。 夜裡,街邊的店全都打烊了,隻有幾盞忽明忽暗的燈,祁生脫下棉服包裹著江漁,拿紙擦乾凈公共座椅上麵的雪水,扶著她坐下。 他也會冷的,他此時穿著一件純白色的羊絨毛衣,手凍的通紅。 江漁有些意識,靠著椅子不願意靠近祁生,而他隻是皺了皺眉。 拿走她的手機打開就彈出一個號碼發了十幾條消息,這大概就是那個別人口中江漁的小男友,祁生的眉皺的更深了。 她的通訊錄列表隻有四個人,爸媽還有秦依依和韋明安。 “喂,你沒朋友的啊。” 沒人應。 這樣的冰天雪地,江漁暈倒了,耳邊的聲音也模糊不清。她大概是沒發現祁生劈裡啪啦打了一串數字,備注祁。 打開了韋明安的列表框,他輸入:“我在校門口長椅,來接。” 說完他走了,把手機塞進了江漁手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漁恍惚中看到了祁生冷的瑟瑟發抖,而他的背影第一次有點脆弱。 最後她被韋明安送回了家,身上還穿著那件棉襖,祁生穿著到小腿下的衣服,穿在江漁身上感覺隨時會拖地上,上麵有種古龍香水味混合煙草味。 後來江漁把這件衣服掛起來了,就好像一直盯著祁生的衣服,他就會出現似的。 祁生走了,可關於他的話題從未結束。他桀驁不馴又玩世不恭,是許多少女在學生時代瘋狂迷戀上的對象。而對江漁來說,他是一道不能揭開的傷口。 他走後,江漁的性格直轉急下,大部分時候都安安靜靜的。寒假過去一半,她每天都躲在屋子裡,常常一天也不說一句話,看著窗外發呆。 而秦依依和路湘陽兩個看上去都不像認真的人,卻很認真的在一起了。 “你說,江漁是不是還是忘不了祁生?” “不知道。” “有可能在他看來,江漁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喜歡他的無數個女生中的一個。” “以我對他的了解,祁生大概對她是真的沒意思。” 一天普通的下午,秦依依和路湘陽走在街上散步曬太陽,他們手挽著手,閑聊著。 秦依依對於路湘陽的回答很失望,祁生果然他們說的那樣,冷漠極了。 她在寒假約江漁出去逛街很多次,不過都被拒絕了,她總是沉默很久,然後說一句沒空。 偶爾提到祁生的時候,她會稍微多說幾句。 “依依,我隻是想不通,為什麼他每次都對我視而不見,可是又總讓我感覺還有希望。” 在教學樓和別的女生親昵的時候,在和姚卉擁抱的時候,在雪地裡離開的時候,都讓她一次一次的失去希望。祁生確實沒有理由幫她,於他而言她隻是個陌生人,江漁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她就是想不開。 偶爾秦依依會對著路湘陽說出一句,“世界上就沒有好男人。”路湘陽會笑的很欠的對她說,“有我啊。” 她確實遇到了,路湘陽無論去哪都會帶上她,每天恨不得發八百次動態炫耀秦依依,和身邊曾經那些女孩全都斷了聯係。 江漁不是不見秦依依,她是誰也不見,偶爾會見韋明安。 他還是會在陽光明媚的午後穿著籃球服抱著球站在江漁家樓下,對著她的窗戶揮手。而江漁每次都能看到,卻使勁拉上窗簾,躲在昏暗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