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痛就算不在自己身上也能感受到,就像現在。 還是有點冷的,江漁縮在沙發上,睡的迷迷糊糊的,這是她睡的最安心的一次,她不用擔心江建燁會突然帶一群人進來打麻將,或者是喝多了酒狂踹她的房門。 她連睡覺都是皺著眉,小聲囈語,媽媽。 江漁睡醒後已經是中午,被韋明安帶了出去。 “去哪?” “走就是了。” 他們家離火車站兩公裡的距離,太陽出來了,中午很熱。 江漁一臉懵的跟著韋明安走,她身上除了手機什麼都沒帶。 一直到他去買票,帶著江漁穿梭在候車廳,江漁才反應過來。“你要帶我去哪?還有三天要上學啊。”江漁停住了,有些慌張。 韋明安說了句,回家,拉著江漁的胳膊往前走。 這樣曖昧的動作,這樣近的距離,足以讓少男少女都臉紅心跳,韋明安的鎮定都是裝的,而江漁連裝也裝不出來。 她的臉紅紅的,看著麵前那個高大的背影。 江漁經常和秦依依一起看一些言情小說,她們常常討論一個問題,你更相信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 江漁說,她隻相信心。 此刻她大概是被蒙蔽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心裡有誰。 一直到坐上火車,看著窗外,江漁才感受到麵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那年泠城的交通方式並沒有那麼先進,一切的一切都在慢慢落後於南方城市。 火車上有睡在過道裡的人,還有邊泡麵邊抱著孩子的阿姨,拎著行李包不知所措的老人,捧著電腦劈裡啪啦打字的人,還有電話打的熱火朝天即將見麵的情侶。 “韋明安,我已經沒有家了。”在韋明安以為她睡著的時候,江漁突兀的開口。 她就是這樣的人,遇到什麼突發狀況,永遠都一副坦然接受的模樣,仿佛沒什麼事可以驚起波瀾,這次也不例外。 “其實,我的家也可以是你家。” 韋明安的聲音有些小,但是認真的看著江漁。 這次她再也不想像曾經那樣,明明知道韋明安對她的好,但還是忽略這一切,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她沒辦法一直這樣自私。 江漁輕聲說:“等我們上完高中再說,好嗎?” 江漁知道以韋明安家的條件,泠城的高中都是他隨便上的,所以這並不是江漁對韋明安的期望,而是對自己的,她想考的再好一點。 江漁的成績,大概就是不上不下的中上遊水平,而秦依依和韋明安都是穩定的很差。 他們可以無數次試錯,而江漁錯了一次人生就會被毀掉。 她總覺得心中不踏實,或許是因為不告而別,又或者是害怕見到黎清麗的時候她已經有了新的生活,自己成了多餘的人。 “你為什麼會突然想去我的老家?”江漁拿過兩張火車票。 “嗯...說不上來,雖然我們認識了這麼久,可是關於你的一切,我都很想了解。”韋明安總是耐心的回答江漁所有突如其來的問題。 他很沖動,可是他總想和江漁慢慢來。 江漁睡著了,韋明安看著她的側顏,大概是長開了一些,她的鼻梁輪廓更清晰了,下頜線很明顯,麵頰有些凹陷,比以前瘦了很多,臉上沒有任何化妝品的修飾,仍然純潔無瑕。 大概是每個人對自己愛的人都有一種完美的濾鏡。 她醒了以後也一直看著窗外,風景轉瞬即逝,但卻能短暫的治愈她。 韋明安拿出口袋裡的相機拍下了她的背影。 聽到相機的聲音,江漁有些慌張的轉過頭,“我擋住你的風景了嗎?” “沒有,你就是我要拍的風景。” 江漁的眼眶瞬間濕潤,她有些局促,笑得很靦腆,“給我看看有沒有把我拍醜。” 韋明安遞過相機,一個少女的背影赫然出現。 直角肩,短短的頭發紮著低馬尾,牛油果色的修身短袖,脖子修長,腰看起來好像比所有人都要細一圈,此時手撫在窗戶上,卻什麼觸碰不到。 “還不錯,到時候洗了發我唄。” 聊了幾句後,江漁看著現在的時間,下午三點半了。這也就意味著還有一個小時就到盈城了。 江漁緊張的手抖,無數次幻想和家人見麵,如果突然之間就快實現了,像一場夢,始終不太真實。 可是她的媽媽有了自己的家庭,爺爺奶奶都回了鄉下養老。 “我...我沒有地方可以和你一起住。”她對著韋明安說。 “你家呢?” “我家...有點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