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江漁拖著行李穿梭在火車站,空蕩了許多,不似第一天放假那般人擠人。 祁生躺在病房裡動彈不得,除了蘇澄誰看他都不讓進。 一陣敲門聲吵醒了祁生午睡,門鈴的顯示屏上麵赫然是祁鬆梧的一張臉,祁生起床氣很嚴重,拄著拐杖走的很快。 鞋櫃上有個花瓶,在他準備砸在門上的瞬間,他想起了江漁,還有昨晚她膽怯的盯著祁生的模樣。 於是祁生把花瓶拿在了手上,用僅存不多的耐心給他打開了門。 “有屁快放。”他倚在門框,左手扶墻,右手拿著玻璃瓶,祁鬆梧顯然是被他弄得有些發愣。 祁鬆梧皺著眉,顯然是對祁生的話十分不滿,“你花著老子的錢,就這態度?” “那又怎樣,這都是你欠我的。難道你要留著錢給你女兒花。”祁生嗤笑。 事實上祁生並沒有問祁鬆梧要過什麼,蘇家的錢足夠他肆意揮霍,蘇奕茹也很少管他,所以祁生平時花錢就跟流水一樣毫無節製。 “祁嘉不是我女兒,是周伶和其他男人的孩子,我也是才知道。”說出這樣難以啟齒的事情,祁鬆梧有些難堪。 祁生把花瓶放了回去,盯著祁鬆梧笑道:“喲,慈善家呢,替別人養了這麼多年小孩,反正你也有錢,乾脆將錯就錯好了。” 毫無疑問,得到了祁生的一頓羞辱,祁鬆梧憤然離去。 才剛走幾步,門就被狠狠摔上,這一聲力道之大,是讓走廊路過的護士醫生都嚇了一跳的程度。 祁生腿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一瘸一拐的走到寬闊的沙發,四仰八叉的躺下,打開電視調的很大聲,仿佛有聲音才顯得他不那麼孤單。 傍晚,他才百無聊賴的翻到手機,剛解鎖就開始給江漁打電話。她此刻才剛上火車不久,正在裡麵睡的昏天黑地。 江漁睡在下鋪,中上鋪的人踩著她的床來來回回的上去又下去,各種熏人的氣味悶的她喘不過氣,可她實在太困了,撐了半天還是睡了過去。 祁生一直打到第五個電話,江漁才被隔壁床的人喊醒,“電話接一下啊,很吵唉。” 說罷他們又繼續哄鬧著打牌了,此時江漁才在恍惚中醒來,對著那幾人小聲道歉,隨後鉆了出去躲在了過道上。 祁生聽到她那頭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人來人往的說話聲,混雜著打牌的吆喝。 “你那裡好吵。”祁生把音量調的格外大,就是想在雜音中能聽清江漁的聲音。 “我在火車上,大概明早到。”江漁抬頭看了一眼提示屏。 祁生猛的從陽臺躺椅上坐起來,顯然是有些在他意料之外,“走了都不告訴我...” 看著身上這身寬大的病號服,祁生有些懊惱。他點了根煙,打火機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過去,他抽著煙許久不說話。 “祁生,你腿好點了嗎?我給你發信息了...但是你沒回。”江漁怯生生的。 她確實發了,她告訴祁生自己要回去了。隻是祁生日夜顛倒,和江漁的作息完全相反,連手機都沒看到。 對麵打開了電話的攝像頭,瞬間出現祁生麵無表情的臉,昏暗的環境下依然能看清硬挺的五官輪廓,裡的祁生臉仿佛更瘦了,他的一頭卷毛亂糟糟的。 他把攝像頭翻轉了一下,身上穿的病號服,把繃帶掀起來給江漁看,旁邊還有一根長長的拐棍。 “你...你怎麼住院了,有沒有人照顧你。”江漁的臉也在屏幕裡,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擔憂的擰著眉。 可祁生破壞了這樣的氛圍,“這個拐棍好像跟你差不多高。” ...... 原本沒打算讓江漁知道,可看到一向事不關己的江漁露出心疼的表情,祁生有些後悔沒早些告訴她,最好是讓江漁送自己住院。 過了很久,祁生關掉了鏡頭,“你走了也不帶上我。” 很難想象祁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多扭捏,以至於臉都不露出來。聽著他的話,江漁一臉為難的乾笑著。“你又不是我的行李。” 晚上,蘇澄帶著蘇奕茹來探望祁生,結果他已經出院了。任誰也聯係不上。 淩晨五點,江漁幾乎暈倒,火車才終於靠停,她拖著箱子在上去的樓梯口,就像那天到盈城一樣。 這麼快又回來了,她感慨。 十月的泠城很冷,在盈城穿的衣服,到了這剛下火車就讓她凍的瑟瑟發抖。 拉著行李箱,她鼻子有些酸澀。火車站空蕩蕩,坐不上公交也打不到車,江漁坐在候車廳的長椅上發呆。 “江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