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又有些沙啞,仿佛羽毛劃過心間,這聲音江漁再熟悉不過。 她站起身有些慌忙的回過頭,揉了揉眼睛。 祁生一身深黑色拖到小腿的風衣,肩膀又寬又直,有點寬鬆的淺灰牛仔褲。 穿的這麼正式,江漁半天才認出是祁生。 “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盈城嗎。”江漁被嚇到了,試探性小聲開口。 直到祁生向她走來,他一言不發,仿佛隨時要吐了一樣。此時她才注意到站門口有輛銀色奔馳停在那裡。 “你有病啊,早知道就不告訴你我回來了。”被他嚇得不輕,江漁有些怵。 祁生這樣的人,桀驁,偏執,陰沉,占有欲極強,他會乾出很多對其他人而言很瘋的事,可江漁覺得,再也不會遇到第二個祁生了。 “疼,扶我。”祁生看著發呆的江漁。 她趕忙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扶著祁生的胳膊,靠他這麼近,好像也沒那麼冷了。 火車站的燈並不是很亮,人也少,江漁害怕的心平靜了下來。 祁生看她一臉憔悴,低頭伸出手撫了她的臉,熬夜熬的有些慘白,眼下淺淺的青,還有毫無血色的唇。 才注意到她穿的是裙子,單薄的背,和裸露的腿。 “想凍死是嗎。”祁生的語氣聲音很沉,脫下身上的外套給江漁穿上。 對祁生來說正好的外套,江漁穿著很重,快要拖地,被祁生胡亂裹在身上,像小孩偷走了大人的衣服。 祁生身上還有一件偏長的薄絨白色毛衣,他的肩寬,頗有江漁追的韓劇裡男主的模樣。 司機看著江漁穿著祁生的衣服,兩個人攙著往外走,不可思議的想要掏出手機發給祁鬆梧。 不過沒有這個機會,祁生就拉著江漁上車了。按照地址開到了老城區拐角的小路,一直到再也開不進去,江漁才下車站在巷口對著車窗揮了揮手。 她並不算很有見識,也不算識貨,隻是這些事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著江漁她和祁生的差距。 江漁去了盈城的這幾天,江建燁直接帶著人連夜的在家裡鬼混。 掏出鑰匙打開門,酸臭的氣息撲麵而來,廚房水池的盤子快溢出來,沙發上臟衣服丟的亂七八糟,彌漫著煙酒混雜腥臭味。 所幸她走前鎖好了自己的房間,才不至於被荼毒。 江建燁睡得很死,呼嚕聲響徹整個家,江漁無暇顧及,連著幾天沒睡過一個安穩覺,鎖上門沾到床上就昏睡了過去。 假期的最後一天下午,祁生發信息讓她下樓,她順便提了幾袋垃圾去倒。口袋裡的電話卻響了許久,江漁空不出手去接,她的朋友很少,一有電話打來就知道是誰。 “祁生,乾嘛?我到了。”她在路口找了個水池把手洗乾凈,還沒擦乾就接通了電話。 出乎意料的,停頓了很久,“小漁。” 仿佛時間靜止,周圍的吵鬧聲江漁再也聽不見了,滿腦子都是那句,小漁。 她迅速把電話掛斷後手機扔回了口袋,顫抖著,連眼淚都要出來了。於是江漁毫無顧忌的扶著臟兮兮的爬滿枯藤蔓的墻。 才想起來了韋明安若乾天前的短信,原來他真的回來了。 當她側過身,看到了巷口站著一個人,穿著白色厚外套,黑色闊腿褲,很高很瘦。 韋明安看到了江漁,從她倒著垃圾下樓開始就看到了。 日思夜想的人,如今卻不敢上前去了。尤其是看到江漁掛斷他電話後失魂落魄的靠在墻上,他的心也被揪在了一處。 江漁變漂亮了,更瘦了,話少了很多,也不那麼愛笑了。 “小漁。”他提高了音量,似有些急促。 韋明安穿過了昏暗的小巷走到了她麵前的廣闊平地,太陽照下來,他的一頭淺黃發透著光,皮膚白的透亮。 “好久不見。”韋明安嘴角含笑。 如果不聽聲音,大概很少人能認出這是韋明安,還是那麼有少年氣,總是輕聲細語的。 江漁艱難扯出一個笑。 韋明安的眼神看著江漁,又像是透過她看後麵的人,江漁循著目光往後看,一回頭就是一張陰沉的臉。 祁生穿著一件黑色毛衣,牛仔褲襯得他的腿修長,腳上穿著價值不菲的名牌鞋。 他的臉低沉到了穀底,直直的盯著韋明安。 看到他,韋明安也如臨大敵,他離開這麼久,根本沒想過祁生會回來,也沒想到他還會走到江漁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