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十點半,就在這時,祁生的電話打了過去。 他看著手機裡江漁的名字,一直盯著打電話的界麵。並沒有不耐煩,而是江漁每次接電話都磨磨蹭蹭的。 “喂。乾嘛?”她的聲音很細小。 祁生正坐在頂樓的露臺的靠椅上,剛剛才看到其他人分享給他的帖子,他們猜測是江漁寫的,他突然就很想給她打去電話。 “不乾嘛,想你了。”祁生說罷吸了下煙。 江漁被他突如其來的渾話弄得不知所措,她的聲音也很慌亂,“神經病啊。” 掛掉了電話後,祁生卻遲遲沒有放下手機,他正在認真的看著江漁這麼久以來偷偷匿名寫的帖子。 “暗戀總是一個人在演一部言情小說,我不敢看著他的臉,所以我更熟悉他的背影。四年的暗戀很長,可是當我得到曾經求之不得的回應後又隻想著逃跑。我期待幸福,可是又沒法承受幸福離開的痛苦。每當他主動靠近我,我都會想,為什麼他會注意到這樣的我,一個膽小又懦弱,生活過的一團亂麻的人。我常常慶幸自己沒有很多朋友,不至於很多人都知道我的窘迫,幸好他也不知道。每當有人在我身邊聊起關於他事,我都會又自卑一次。就像現在,我舍不得推開他,可是又不敢靠近他。對他而言,我是可以說換就換的,可對我而言,我無數次想要忘記他,可即使他離開了幾年我依然做不到,好像生活中無論什麼東西都能和他關聯到一起,喜歡他已經成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可他不會知道了。” 這是江漁寫的第一篇帖子,祁生僅僅讀了部分,就停在這個頁麵發著呆。 他注意到江漁隻是因為覺得她很懦弱,總是像受驚的小鹿一樣,他也會心疼她,就算江漁不說,他也知道江漁過的不好,她的家庭有多麼汙糟,所以他始終能一次次理解江漁所有的行為。祁生隻知道談戀愛可以用來打發時間,可在遇到江漁以後,他的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的閃過無數次江漁的臉。 半夜,江漁看到訪客記錄裡麵多了個黑色頭像,昵稱是空白的,裡麵隻有一條好幾年前的動態。 別不記得我。 簡單的五個字,卻有幾百個點贊和評論。 下麵的評論都在討論他,這就是從前盈城職高的祁生,現在在泠城四中上學。 許多人都遲疑的在下麵打出祁生的名字,還有一些評論在猜測祁生發的文是什麼意思。評論的年份都是不同的,大概是來看過的人很多。 江漁被嚇的不清,趕忙悄悄把動態全都隱藏了。 上了好幾天課,下周就是運動會,馮則義點名的時候江漁還百無聊賴的低著頭在草稿紙上麵畫畫。 “...女子三千米,江漁,梁琪琪,黃燦雲...”馮則義還在高聲在講臺上朗讀著。 被喊到的人應該站起來答到,江漁聽見了自己的名字,直到被後排女同學戳了一下才一臉茫然的站起來。 “到。”她聲音很小。 馮則義蹙眉盯著江漁,“就你這樣還跑三千米,要不是沒什麼人報,我肯定不會選你去丟人。” 下課後馮則義走了,江漁才緩緩坐下來,明明上午報名表傳到她這裡她什麼也沒填就傳走了,可講臺上的那張表上,江漁的名字赫然寫在裡麵,字跡潦草。 她寫的字娟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能說明是其他人填的。 名單已經確定,江漁如坐針氈,她無論怎麼寫題都沒法靜下心來,把寫費的草稿紙揉成許多團扔到抽屜裡。 “看不出來,你還會報這個。”幽幽的聲音,是旁邊的齊嘉頌。 江漁有些不耐煩,“我說不是我填的你會信嗎?” 說罷,她把頭轉向窗戶那邊,趴在桌子上開始睡覺,怎麼也想不通是誰在整蠱她,江漁的指甲蓋用力掐著掌心。 齊嘉頌聽到江漁說的話以後,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林意宛。她正在和幾個女生圍在一起補妝,和齊嘉頌目光對上的時候,林意宛趕緊用鏡子把臉了起來。 放學後江漁等到了秦依依,兩個人一起坐在公交站臺,江漁在等車,秦依依在等路湘陽來接她。 往常很黏著齊嘉頌的林意宛,今天放學後卻一反常態的和其他女生一起走,對齊嘉頌避之不及。 “林意宛,一起走嗎?”齊嘉頌的聲音。 她周圍的女生接連起哄,羨煞林意宛。齊嘉頌早已是班上公認的班草,他並不隻是一張臉帥,更多的是因為他每次考試都沒掉下前三過。 可林意宛即使脾氣差成績也不好,兩人也每天下課一起走,林意宛也常常炫耀齊嘉頌和她認識了多少年。 林意宛忘記了下午的事,裝出嬌滴滴的模樣靠近齊嘉頌,兩個人消失在長廊深處。 “是你寫的她名字嗎?”齊嘉頌聲音很輕。 林意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所以呢,你會為了她來質問我嗎,我就是討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