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向坐在窗邊的江漁,她卻尷尬的不知所措,緊張的盯著祁生的手,生怕他又翻出什麼。 可祁生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看到了有張紙上有一種不屬於江漁的字跡,寫滿了數學題的解析過程。 “這誰給你寫的?”祁生問。 看著他皺眉,江漁卻沒多想:“同學教我做的題。” “男的女的。” “之前公交站遇到過的,我同桌。” 祁生哦了一聲,開始胡亂翻其他的書,過了一會又回頭。 “那這題你會了嗎?” 江漁點點頭。 結果祁生迅速把這張撕下來團成一團丟到了垃圾桶。 “你乾嘛?” “沒事。” “你到底乾嘛?” “這題我也能教你。不許找他問。”他的聲音有些別扭。祁生很偏科,除了理科其他都一竅不通。 雖然沒反應過來,江漁還是又乖巧的點點頭。 他扔下了這些書,百無聊賴的翻著江漁房間裡的東西,雖然小但很整齊。唯一看起來比較像樣的家具就是一個淺色的木質衣櫃。 裡麵掛著那件幾年前祁生在雪地裡給她穿的黑色棉服,又寬又長,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大概是被江漁洗過。 “你可能已經不記得了,這是好幾年前你給我穿的衣服。”看著祁生皺眉,江漁解釋。 想了很久才想起來,祁生更驚訝了,一件很隨便的衣服,居然被江漁保存了好幾年,還是在本就不寬敞的衣櫃裡麵,一件占了很多位置。 祁生想起了那晚,他很冷,在冰天雪地裡,時不時回頭看著江漁有沒有被韋明安接走。 他心裡一陣泛酸,坐在江漁的床邊開始抽煙。 直到整個房間都煙霧繚繞,抽到他快要吐出來,煙被江漁搶走了。她定定的看著祁生的臉,皺著眉,什麼也沒說打開了窗戶,順帶把煙丟了下去。 祁生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在江漁看來有多莫名其妙,可江漁走近他的時候,他卻惡作劇一般的對著她吐了一口煙。 嗆到江漁想吐,煙味辣的她眼淚要出來了。 “你有病啊。” “我難受。” “你真的有病。” 江漁鬆開了祁生拉著她校服衣角的手,拿來掃帚開始清理一地的煙灰。 “我想跟你說事。” “我不想跟你說。”江漁沒注意到祁生的情緒,自顧自地打掃著。 他有些賭氣,脫下了外套隨意掛在墻上,靠在江漁的床上,任憑江漁怎麼拽他都不出來。 江漁潔癖有些重:“你身上臟死了,一身灰別躺我被窩裡。” “你嫌棄我。” 她不再理會,而是用香水噴滿了房間各個角落。忙了很久終於得空在書桌前寫作業,祁生就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翻她床頭櫃的小說。 良久,他接到了個電話,穿著外套起身走到了拐角的落地鏡前簡單整理了一番頭發。 “嗯?你要去哪?”江漁轉頭。 祁生答:“有事。” 他又想抽煙了,可是已經抽完了,江漁走到江建燁房間在櫃子裡翻出一包新的遞給他,“那你去吧。” 在祁生離開很久很久以後,房間依然充斥著淡淡的煙味,她討厭這種味道,可總覺得隻要煙味沒散去,仿佛祁生就一直都在,她竟莫名的心安。 許久不見祁生,路湘陽打電話把他約了出去。 “我真羨慕你們。” “嗯?” “沒想到最後你們兩堅持最久。”路湘陽苦笑。 他喝了很多酒,東倒西歪的,始終不放開祁生,絮絮叨叨的和他吐露心跡。 路湘陽並沒有和秦依依分手,隻是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已經不喜歡秦依依了,日復一日和同一個人約會,不知道哪一天就厭倦了。 “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很坐牢一樣,我要對她負責,我還要…”路湘陽說著說著還打翻了酒瓶。 祁生沒有伸手扶他,而是冷眼看著路湘陽發瘋,“你當時那樣做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以後,秦依依沒有捆住你,是你自己。” 打開他一直閃爍著提示音的手機,滿屏都是秦依依發來的短信,而他們上次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了很久之前。 看到秦依依就會想起江漁,祁生還是回復了她最後一條信息,是秦依依問他在哪,他回在家。 可江漁不可能像秦依依這樣歇斯底裡,愛得死去活來,她不會糾結各種各樣的問題,而是想他就會發了瘋一樣的找到他。 印象裡的江漁大概隻會沉默,祁生想起了今晚她冷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