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對新世界的探索(1 / 1)

華的世界中沒有日月星辰。   自己的母親總想將自己軟禁在臥榻上,兩位姐姐更是幫兇,每當華自以為能偷偷爬出稻草做的門簾時,就會被兩隻大手無情鎮壓。   就如此時此刻,看守自己的少女正在用稻草編繩子,神情專注,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繩子上,少女不斷從地上挑揀出散碎的稻草,接續著三股不斷減少的繩頭,她的手指靈巧,像跳動的音符,在稻草間穿梭,繩子不斷變長,在少女腳邊盤踞一團。華漸漸放輕自己的動作,降低被注意到的風險,裝作漫無目的地亂爬,偷偷靠近門口透出幾縷陽光的稻草簾子。   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此時,華距離遮住門外風景的草簾隻差幾步之遙,正要擺正身體,沖到門口,透過門簾的縫隙,一窺新世界的容貌。這是我人生的一小步,卻是對世界的探索發現進程的一大步,華意氣風發,將要誌得意滿,卻不曾注意,一雙大手從身後慢慢襲來……   感受著兩隻胳膊將自己狠狠鎮壓在兩團柔軟之間,被擠壓的喘不過來氣的華真是倍感羞辱、難受至極,自己有心無力的孱弱身軀更是令人厭惡不已,隻希望能夠快快長大,對今天的暴行展開猛烈的報復。   不出意外的話,自己又要被占便宜了。   果然,“啵!”少女用自己有力的雙唇狠狠按壓著姚華肥嘟嘟的臉蛋,似乎是剛剛完成了一項壯舉,臉上綻放出輕快的笑容。   在這愚昧貧乏的時代,即使作為部落最尊貴的女人……的侍女,露整日唯一的樂趣就是和華一起躲貓貓,每當弱小的華自以為躲過了自己的視線,爬向門口時,露就會伸出自己無情的雙手,打破華的美夢,看著寶寶在自己懷裡不斷掙紮,一股恃強淩弱、肆意操縱他人命運的快意就會湧上心頭。   今日份對新世界的探索還沒開始,就已經宣告失敗。   我一定會回來的,華心想。   ……   露覺得:   華和他的兩個哥哥完全不同,炯炯有神的眼睛總是不斷觀察著身邊的一切,總是能很快明白大人的意圖,會主動找人抱抱來解決大小便。   華和其他寶寶完全不同,任自己百般捉弄,也不會哭鼻子,就是真的哭了,隻要被娘子葵抱住,或者放在床上,立即就止住了哭聲。   華和部落中所有人都完全不同,皮膚白嫩,即使出生接近兩年的時間,世間的汙穢也沒有汙染華的身體,如果真的有神靈,祂的皮膚一定是華的樣子。   娘子葵說華一個人是有三份靈性的,不光有自己的靈性,還搶走了兩個哥哥的靈性,華是得到上天賜福的,天生就比部落裡所有的人尊貴。   ……   霜很認同露的想法,雖然她貧瘠的想象力實在想不出,華是怎麼奪走兩位哥哥的靈性,偶爾還會擔心自己未來的弟弟或妹妹會不會和華一樣,搶走自己和露的靈性。   娘子認為如果兩人不想參與勞動,就必須在幼兒園照顧沒人看護的小孩。相比無趣辛苦的勞作,露和霜更願意看護孩子,但兩人必須有一個人來到部落的幼兒園,留下的人才能照看華。   霜和露約定,兩人每天交換工作。   但此時的霜看著眼前無數又哭又鬧、總也哄不好的孩子們,他們一個個臟得像煤球一樣,霜不得不承認,華確實有非同一般的靈性。   霜很想現在就和露交換一下,和白白胖胖、有著肥嘟嘟小臉的華一起玩躲貓貓,與捉弄華相比,看孩子這件事真是有些無聊,霜不明白為什麼其他孩子看到自己隻會不停的哭。   ……   好不容易等到夕陽西下,青銅鐘的聲音慢慢傳來又慢慢遠去,穿著草席短裙,赤裸上身的婦女們拿著小木鋤從田地三五成群地走回部落,不久,遠處的森林裡也冒出來一片人影。   穿著用動物毛皮製成的連衣裙,背著滿載野菜、水果、堅果和各類食物的竹筐,一些人手中還拿著長矛,婦人們滿心喜悅地討論著今天在森林中的收獲。   “娘子,你的小兒子什麼時候能讓大家看看啊!”對於娘子葵的小兒子,眾人或多或少都聽霜和露談起過,傳言,華是一個得到上天賜福,身體強壯、聰慧無比、有著三個腦袋的孩子。不過,當問起娘子葵,華到底有幾個腦袋時,葵總是沉默不語,這更加證實了謠言的可信度。   “快了,快了。再過幾天華就三歲了,到時候我就把他抱出來,讓大家看一看。”   娘子葵麵容姣好,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白皙有光澤,在一眾麵色暗淡的婦女中稱得上鶴立雞群,頭發盤在一起,用獸皮條捆住,幾縷擺脫約束的碎發從臉側飄蕩在胸前。女人嘴裡含著笑,眼睛又亮了幾分,眼角微微上揚,似乎是因為談論起自己那與眾不同的小兒子,葵隻覺一股傲氣充實了自己的內心。   ……   華還記得三個寒暑前,自己剛出生不久的時候,有許多人輪流進屋子裡看望自己,不過母親死死抱住自己,不讓別人觸碰,甚至用獸皮將自己包裹住,連同腦袋一起蓋住。   這事已經過去三個寒暑,華依舊念念不忘,三年時間,陪伴自己的隻有母親,兩位姐姐和這間對嬰兒來說還算闊大的茅草屋,偶爾一個似乎是自己父親的男人會進來看看自己,甚至想要抱抱自己,每當這時,母親總是會把男人的臟手打開,嗬斥著男人離開屋子,然後用一小塊絲綢一樣的東西,蘸著唾沫擦拭自己,在自己的不斷反抗後,終於改成蘸著熱水。   茅草屋裡的東西並不多,一罐沒脫殼的小米,一罐沒脫殼的大米,還有一罐不同品種混在一起的豆子,小米脫殼後和自己前世吃的小米一模一樣,大米比前世的要小一些。   本來以前還有幾罐散發腐爛氣息的肉罐,不過,在華堅持從不吃肉,每天努力將肉罐推到放在門口的便壺旁邊後,母親終於將那幾個肉罐拿出去了。   華猜測自家應該是比較富裕的,從門口的便壺就能看出,哪怕是前世二十一世紀的農村,都不會有人專門使用陶瓷製作的便壺,隻有驕奢淫逸的古代貴族才有這種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