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陳正都在如此的節奏中充實的度過。 武術和儒道都是按部就班,但皮影戲卻是突飛猛進。 他原本便有些皮影基礎,製耍唱都會,王承教導了他更講究的做法: 製皮影需先尋皮,以指尖血開靈,承載自己的精神力,根據皮的特點,會出現各種奇異之處,這皮又分為虛皮、實皮和異皮三類,虛皮是存在於精神層麵具化出來的,實皮是從人或其他生物身上以特殊手法剝下來的,異皮則是由異類怪異上獲得的。 譬如陳正所獲得的土地神皮,因為土地神沒有實體,這塊皮是以它的香火神體凝聚而成,這就屬於虛皮,將之作為皮影原料,會繼承到原本土地神的能力,當然對比真正的土地神,這些能力會打一定的折扣,大概率會有十之五六的樣子。 而學習皮影的第一步,就是按照自己的模樣,製作出一個本命皮影,本命皮影初成就能發揮出十之七八的能力,後麵不僅可以不斷提升,還可以不斷添加其他材料繼續精煉,強大能力。 這本命皮影與自身息息相關,甚至在肉體死亡之後,還可以借這本命皮影繼續存活,但如果本命皮影被毀,輕則元氣大傷,重則殞命,故而一般選擇虛皮製本命皮影,可以存於體內丹田,更加安全。 因為不管如何強大,這本命皮影都是皮影師的命門,容易被針對,所以皮影師一般都會再修習一些保命隱藏的法門,躲在暗處操作皮影,縮骨功與斂息術,就是王承所修習的保命法門。 縮骨功可以將人體縮小到不足一米,斂息術可以遮蔽氣息恍如死物,都是躲躲藏藏的法門。 耍皮影則是操弄,講究靈巧的一心多用,厲害的皮影師,甚至可以同時超控十多個皮影,做出不同的配合動作,如果以各種能力互補的皮製作,一人就可以當作一支特種修行小隊。 至於唱皮影,是結合了一些戲曲的法門,算是輔助,但王承卻是滿臉得色的告訴陳正,他在這方麵可有些心得,創造了一個大招,需要陳正達到了他的要求之後,才能傳授。 雖然陳正感覺王承這個小老頭有些膽小猥瑣,說的話也不能全信,但不得不說他還是有些東西的,這幾日就在他的幫助下,陳正終於利用腦中的土地神皮,製作出來了自己的本命皮影。 這皮影果然具有前牛肚壩土地神李言的能力,陳正試了一下,大概有飛天、遁地和變幻三項,基本上都是土地神都具有的能力。 飛天和遁地好理解,變幻卻是可以聚散形體,可以幻化麵貌體態,還可以憑空造物,但需要使用香火神力。 如今沒有神位補充,隻能使用封存在皮內的香火神力,還是用一點少一點,陳正隻敢淺嘗輒止的試了試,並沒有大舉使用揮霍。 雖然實力還是低微,但如今的他,也算是修行中人了,還是兼修三道入門的修行人。 不過陳正感覺到,識海裡連接的絲線已經越來越細,想來要不了多久,他便會離開這裡了。 又一日清晨,大霧籠罩整個劉渡鄉,久久不散。 陳正跟在陳伯當身邊,站在劉渡鄉的碼頭上,等待渡船到來。 一同站在一旁的,還有十來個人,大多短衫草鞋的普通打扮,焦急的望著河上濃霧,期待渡船早來。 這些都是要去對岸的人,除了這群人外,一旁還有一個身著藏青長袍,頭戴鬥笠,腰間斜挎一黃皮葫蘆、一帶鞘寶劍的年輕人。 此人約莫二十多歲,方正的國字臉,唇上頷下微微有一些青色的胡須,束手而立於碼頭之上。 漢朝不禁武器,出遠門之人大多都會帶些刀兵防身,老實巴交的農人倒也不至於怕了此人,隻是此人身周隱約有一些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傲氣,令人群不自覺的就離他遠了一些。 “陳公見禮”就在陳正仔細觀察那個持劍青年時,一個背著竹簍的農人此時主動上前搭話:“陳公也是今日才歸家啊” 陳伯當扭頭看了一眼,認出了這是個同住沙村,離得不遠的村民,家有十多畝耕地,日子不算富裕但也算過得去,而且此人頗為勤勞能乾,為人也比較機靈,知道陳伯當豪族出身,便經常給他送些地裡的蔬菜,也算是有些交情。 但陳伯當自知嗓音有異,所以隻是對其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村民也是熟知陳伯當的,當然不以為意,隻是繼續的聊著: “昨日大集人少,我帶來的農貨又多,賣完就已經下午時分了,又要給家中婦人采買些東西,這才誤了時辰,隻能今早回去,哪知如此大霧,也不知這舟子還來不來。” “自然是會來的”陳伯當還沒回話,另有個農人就插嘴說道:“你不知道這劉渡鄉的名稱,便是因為這裡一直有一個劉姓的人擺渡,兩百餘年裡,一次事都沒出過,而且無論刮風下雨從不缺席,傳承了數十代人了。” “這我自然知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不是怕有什麼例外嘛,畢竟著急歸家,在這鄉上吃住都要花錢呢”搭話的村民回道,說話間還看了陳伯當一眼。 他其實昨日也在客棧裡見到陳伯當了,不過當時一個是住上房單間,一個是住下層通鋪,他沒好意思搭話,現在在這裡說幾句,也是存著套些交情,待會陳伯當會念著他的好,幫他出了船資的小心思。 搭個話而已,能省一文是一文嘛! 就在幾人說話間,一艘渡船陡然穿透濃霧,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這艘渡船通體木製結構,前小後闊,整體呈流線形,大約有十多米長,船艙向下凹陷,後部有搭設的船篷,上麵滿滿的覆蓋有棕布遮擋,船艙裡卻是敞著的。 這船的船頭比船艙高了許多,此時上麵正站著一個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人,雙手饒有節奏的左一下右一下撐著竹製篙桿。 木船慢悠悠的靠到了碼頭上,陳正這才看清楚了這個船夫:身材並不高大,皮膚黝黑,臉上如老農般滿是皺紋溝壑,蓄有一茬胡須,但沒有打理,所以顯得亂糟糟的,看起來像是四五十歲的樣子。 船夫停下木船,掃了一眼碼頭上的眾人,眼神似乎在陳正和持劍青年身上停留了稍許,但什麼也沒說,默默的將船頭的一塊木板搭在了碼頭上。 一個農人一馬當先的走了上去,從懷裡掏出一枚五銖錢遞給了船夫。 船夫卻沒有收錢,隻是對著碼頭上的眾人說道: “今日大霧,行船不易,船資提至三文,如有異議者可稍待,日出霧散即恢復原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