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這樣安排最好。”司馬宗說道。 四個人分列兩邊坐好了,兩邊的茶幾上擺上了幾個菜肴。這些菜肴主要是野豬肉,野豬下水等,另外還有幾個配菜。每個茶幾上放了一壇酒,一個用竹筒雕刻的酒樽。整個客廳彌漫著誘人的香味兒,兩個侍女過來行禮,給每個人斟酒,然後站立在兩邊。司馬裒舉起酒樽,司馬紹和司馬羕兄弟倆也舉起酒樽。司馬裒說道:“來,二位王爺爺,王兄,咱們先乾一杯!” 放下酒樽,侍女重新倒滿酒。司馬裒又說道:“自幾個月前協助祖逖將軍北伐,前些天回到建康,也沒有時間出京城打獵。今天一早和王兄去了一趟鐘山,打了幾隻野豬回來。” “野豬肉可是美味佳肴,很長時間沒有吃到了。”司馬羕說道。司馬紹說:“我們倆打了兩個大野豬,五個小一些的野豬,所以準備給父王送過去一大半兒,讓父王慰勞、賞賜給群臣。” “這個主意好!”司馬宗豎起大拇指說道。司馬裒笑著說道:“所以明天朝會之後,二位王爺爺還可以吃一次野豬肉。” “那可真是太好了!”司馬羕說道。司馬紹端起酒樽說道:“雖然我們都居住在建康東郊皇族聚居區,但平時各有各的事情,所以在一起聚會的時候並不多。來,我敬二位王爺爺一杯!” 司馬紹說完,一飲而盡。司馬羕、司馬宗也一飲而盡。 “二位王爺爺除了上朝,在府中可有什麼喜歡做的事情?”司馬裒問道。司馬羕說:“我們弟兄倆才疏學淺,也沒有什麼大本事。閑暇之餘,也就是養養花,弄弄草,花鳥魚蟲,僅此而已。” “二位王爺爺對王敦、王導兄弟倆怎麼看?”司馬紹問道。司馬羕沒有想到司馬紹會問這個問題,想了一下說道:“這王敦是武帝的女婿,歷來目中無人,橫行霸道。其實八王之亂的時候,王敦曾經打算迎回惠帝司馬衷。南渡以後,越來越肆無忌憚。” “我和王兄年齡小,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司馬裒說道:“那麼南頓王爺爺怎麼看王導這個人?和王敦比較一下。” “王導是個有大智慧的人,是王敦所不能比的。”司馬宗端起酒樽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樽接著說道:“其實王敦並不可怕,王導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大智慧的和有軍隊的人,這兩個人或明或暗聯起手來,對我們司馬皇族可就大大不利了!” “南頓王爺爺見識獨到,我自嘆不如,晚輩敬你一杯!”司馬紹說著端起酒樽喝乾了,司馬宗隨後也喝完了。 “四弟說得對,隻要能夠阻止他們聯手,朝廷就不會發生大的問題。但如果發生了大問題、大事情,那一定是瑯琊王氏聯手了。不要忘了,王含、王廙、王應等南渡的瑯琊王氏,都不是簡單人物。這些王家勢力,已經在朝中盤根錯節。”司馬羕說道。 “今天能夠請二位王爺爺來相聚,真是非常榮幸。能夠聽到二位王爺爺對時局的看法,感到非常受教。”司馬裒說道。 “來,我兄弟倆一起敬二位王爺爺!”司馬紹和司馬裒站起來,給司馬羕和司馬宗敬酒。司馬羕和司馬宗也趕緊站起來。 第二天上午,晉王府朝堂之上,司馬睿端坐在龍椅上,接受幾十個文武大臣的朝拜。群臣齊聲高呼:“晉王殿下千歲!” “眾位愛卿免禮平身!”司馬睿滿臉笑容,揮手讓大家站起來。費仁說道:“哪位大人有事情要奏?” 刁協出班啟奏道:“啟稟晉王殿下,今年秋季各地旱情比較嚴重。司州、冀州、青州、並州、雍州蝗災也很嚴重。黃河、汾水流域發生了多年不遇的洪災,淹沒人家一千多戶。江南祖居人家尚可度日,北方南渡人家生活尤為艱難,請晉王千歲定奪。” 司馬睿看了看最前麵的王導,問道:“茂弘大人有何良策?” “放開山林,讓百姓可以打獵。放開河流、湖泊,讓民眾能夠捕魚。開墾無主的荒地種植莊稼,讓南渡家庭安居樂業。放開各行各業,讓百姓可以自由買賣糧食、布匹和其它。” 聽了王導的建議,後麵的大臣們都不住地點頭。這時一個侍衛進來稟報:“啟稟晉王殿下,河東郡聞喜郭璞求見!” 司馬睿怔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風水大師郭璞?快請!” 一個四十多歲的高個子男人來到大殿,給司馬睿施禮。 “參見晉王千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千歲,千千歲!”郭璞跪下說道。司馬睿站了起來,然後笑著說道:“給聞名天下的風水大師郭璞看座!” 一個侍從搬來一個竹凳,另一個侍從還搬來了一個小方幾,放在郭璞麵前。郭璞朝上麵拱手說道:“多謝晉王千歲!” “郭璞大師也是南渡之人,今日前來,有沒有入朝為官的打算?”司馬睿說道:“你和你的父親郭瑗,都是天下聞名的博學之士。本王南渡江南已經十載,江左晉室初建,前途未卜。故本王想請郭大師推算一下,本王這個江左朝廷國祚幾何?!” 郭璞反復用右手掰著左手,也不知道在乾什麼。然後看看左,看看右。再抬頭看看大殿的屋頂,又低頭看看地麵,之後抬起頭來說道:“請把殿下和二位王子殿下的生辰八字告知在下。” 司馬睿拿起書案上的一卷布帛,遞給費仁,費仁下來給了郭璞。郭璞在小方幾上,展開那個寫有司馬睿爺仨生辰八字的布帛。隨後又是一陣擺弄手指。郭璞抬頭看看天,又低頭看看地,然後說道:“恭喜晉王殿下,恭喜司馬皇族,江左晉室國祚二百!” 朝堂上先是一陣寂靜,然後是文武大臣們發出的震耳欲聾的歡呼:“二百年!二百年!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馬睿也是非常激動,他站起來說道:“武帝建立的前朝,國祚僅存在了五十二載,就被匈奴鐵騎攻滅。國破家亡,國都淪喪,湣帝至今生死不明。自本王南渡以來,各位愛卿和孤同呼吸,共患難。聽了郭璞大師的預測,孤真是百感交集、熱淚盈眶啊!”